嬉笑打闹之后,六人来到了雪谷的入口处,满眼都是雪白;寒风呼啸,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一只只野兽在哀嚎。饶云静静地看着前方被人走出来的脚印,说道:“应该没走远,脚印还轮廓分明。”死士笑了笑:“你倒是认真仔细,这都注意到了,来,我帮你拿件棉衣。”
饶云脸红了,她害羞的点了点头,死士拿了一件华丽的棉衣。为饶云披在肩上,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还细心地把领口的抽绳系好了。“我的大小姐,你可不要冻着了。”一旁的人纷纷投来充满醋意的目光。尤其是朝夕,这小丫头自小就是个多情的人。
朝夕打了个哈欠对棋罗说:“昨晚没睡好,好困哦”
棋罗摸了摸朝夕的头:“忍着点吧,在这雪谷之中尽量不要过夜,一是怕有雪豹出来吃人,而是怕温度过低,人会低温而冻死。”
所以他们只有一天的时间,必须要走出这个雪谷。此时是清晨,阳光刚刚可以照射到地面上来。
新土牵了一匹马,驮着几件极厚的御寒棉袄,他拿出来分发给朝夕棋罗等人。他看了看朝夕,这个暴脾气的小猫女已经恢复了之前活泼的样子,只是身体看着还有点虚,他拿出在镇子上买的老母鸡汤,递给朝夕,说道:“喝点吧,补补身体。”这次朝夕可有的炫耀了。哼,我也是有人关心的!
琉璃孤零零的,她想起了幕阳。白衣翩翩的那个人。她多想他能回来,看看她。她也想幕阳能给她披一件棉袄,端一碗鸡汤。琉璃这个女孩子,论漂亮,她比不过饶云;论开朗:她比不过朝夕。论心思:不如棋罗心思缜密,善解人意。论女德:又比不过大善菩提。
她最大的优点是善良,平凡。
简简单单的一个女孩,没有太多的城府,也不会粉饰自己,平淡如水,却也养心。
琉璃长长的睫毛上冻了一层冰,她冷的打了一个喷嚏。
新土急忙给自己的妹妹穿上棉袄,嘱咐她照顾好自己。已经是大姑娘了。
这时候,棋罗忽然感觉不太对,她问大家,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沉重的脚步声?
大家都没听到,因为棋罗有一半的魔法体质。她的听觉和视觉都比常人要灵敏的多。
眼看四周没有任何的动物和人类,棋罗便放松下来。
踩在脚下的雪发出吱吱的声响,费劲的走在前面,新土咬牙也不敢出声,因为声音大了会惊扰到附近的掠食者。
这时候他看到一个类似野人的生物从对面冲了出来。雪白的毛,碧绿色的眼睛,大大的脚掌,手里攥着一个雪球,向他投掷过来。新土轻松地躲开了,他示意后面的人绕开这个动物,不要伤害他。
饶云和死士点点头,带着大家从侧边小路猫着腰走了过去。
新土放下武器,双手自然下垂在身体两侧。他微笑着对雪人说:“我们只是路过,请你不要为难。”尽管他知道这个动物不可能听懂他说的话。
雪人咆哮了几声。却没有吃他的意思。然后转身跑掉了。
左前方的不远处,有一只雪豹盯上了新土,早知道,短跑当中没有任何动物可以快过豹子。
新土也看到了那只雪豹,他无法逃跑,也来不及逃跑。
琉璃用法术想要禁锢住雪豹,雪豹却仍然在移动着,雪谷里的动物都常年受冰雪侵袭,得日月光华,又不沾染凡世污秽,充满灵性,能够抵抗法术,倒也有可能。
雪豹冲新土奔跑过去!千钧一发之时,刚才的雪人突然出现,一个雪球精准的打到了雪豹的眼睛上,直接砸的它晕了过去。
新土看到雪人救了自己,他连声道谢,雪人看了看他,转身向刚才的方向走去。
大家急忙过来接应新土。一行人拿出武器和应急的东西,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新土说:“你们等我一下。”
他跟着雪人走向了一个木屋,木屋里坐着另外两个雪人,他们看起来更加纤弱,应该是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高一些的雪人给他倒了一碗水,用手指了指。新土点点头说:“谢谢。”
新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种神奇的动物沟通,他写字:如何走出雪谷?雪人看了看,摇摇头,不明所以的样子。
他画画,画上有六个人,朝一个出口走去,然后他在出口那里画了好几个问号。
雪人依然不懂。
这时候新土着急的把水碰洒了。碗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那个矮小的雪人对着稍微高一点儿的雪人说:“娘,我害怕。”
新土一愣,他们的语言竟然和人一样。只是与世隔绝不懂得认字看图了。
新土急忙问道:“你可知道如何走出这雪谷,我们来的路上遗失了地图,现在没有办法走出去了。”
雪人说:“你们在现在的位置向西北方向走大约1里,沿着我的大脚印走。我在1里之后的一颗苹果树下用红色涂了路标。看到路边上的方向,再一直向前走。不要走岔路,就可以出去了。”
新土高兴极了。他谢过雪人,回到了自己的队伍当中,领着大家顺着雪人的脚印,找到了那棵苹果树,然后按照路标一直向前,避开岔路,走出了这片令人绝望的极寒之地。
他们已经到了伊斯坦布尔的国境线。有几个扛着长矛的哨兵在城楼站岗。新土带头领着大家进城,门口的守卫问:“你们从哪里来的,要去做什么?”
新土回答说:“我们有亲人在这里。来走亲的。”说完,找出两块猫眼石偷偷递给了守卫,守卫笑了笑,挥挥手让他们进城了。
这是出名的贸易大国,所以住在城里的人什么宝贝都见过,相对来说也富庶一些,当地的西哈努克王爷权倾朝野,独自一人占据着贸易市场的大部分财富。同时,他也是之前追杀琉璃的奸商海顿的朋友。
一行人走在集市上打问着传说之石的事情。但是问来的都是些已经听过的故事。
棋罗选了一块布,蓝的通透,她想着今晚一定要用金线往这蓝布上绣自己喜欢的莲花和蜻蜓。
大家到了一家不错的小酒馆,店小二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帮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好位置。棋罗正好座在一个显眼的地方。
被对面桌上一个胡须很重的男人看了很久。
这个男人不巧就是西哈努克王爷。一身华服,戴着镶嵌宝石的帽子,手上还有一枚玉石扳指。
他目前有两房妻妾,一直想再寻一名美人。
棋罗精致的面庞,动人的声音令他一见倾情。
他带着男仆走向棋罗,十分有礼的说:“可否请你喝一杯”
棋罗知道他的用意,委婉的谢绝,但又怕驳了他的面子。于是客气地接下了酒杯,一饮而尽。
“好,我就喜欢姑娘这样的爽快人。”西哈努克说道。
棋罗看着他。西哈努克说:“姑娘来本国是做什么来啊?”棋罗微笑不语。
西哈努克自知无趣,就说道:“姑娘那我就先告辞了。”
大家纷纷看着棋罗,饶云打趣道:“是看上你了吧!哈哈”
棋罗嗔道:“别胡说,我都有未婚夫了。”
到了晚上,整个伊斯坦布尔灯火通明,街道上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小商贩们在路两侧支起了摊子,卖着当地的美食,明黄的灯光照着这些小吃格外诱人。
棋罗拉着朝夕的手,说:“这么好的地方,真想永远待在这里。”
朝夕笑着说:“你莫不是想着那个王爷吧。”
棋罗说:“才没有。”
其实棋罗上次带来的男人并不是自己的未婚夫,而是一个朋友。
她一直没有和大家澄清而已。
西哈努克长相虽说不算俊美,但充满了男人应有的豪气,英姿勃发。
两个老婆婆在路边坐着绣花,讨论着谁家的女儿没有婆家,好说给自己的儿子。琉璃看到两个老头在下棋,她就凑了上去。看到其中黑子已经被团团围住,再不突围就要输了。
执黑子的人正是西哈努克,他不擅长下棋,就快要输掉了。
棋罗跟了上来,她一眼看出破局之法,快速出了几招,就化险为夷,西哈努克看了半天,笑了。
他回头一看,竟然是白天在酒楼看到的美丽女子。
棋罗对他笑笑,西哈努克连声说:“姑娘好棋艺,佩服佩服。”
朝夕急忙说:“我要去买个东西吃,你们聊。”
西哈努克看出这是在给他机会,就放下了手中的棋,他带着棋罗来到一大片昙花园,今晚正好是昙花开放的日子。棋罗看到这白的发光的花朵,连声赞叹。西哈努克更是赞美她美得像昙花一样。
所谓昙花一现,开放了约摸一个时辰,就凋谢了。
这里有一个佛学故事,西哈努克讲给棋罗听:“
昙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灿烂。她还爱上了每天给她浇水除草的年轻人。后来此事给玉帝得知,玉帝于是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将花神抓了起来,把她贬为每年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年轻人送去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
多年过去了,韦陀果真忘了花神,潜心习佛,渐有所成。而花神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曾经照顾她的小伙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陀总要下山来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所以昙花就选择在那个时候开放。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那一瞬间。她希望韦陀能回头看她一眼,能记起她。可是千百年过去了,韦陀一年年的下山来采集朝露。昙花一年年的默默绽放。韦陀始终没有记起她。直到有一天一名枯瘦的男子从昙花身边走过,看到花神忧郁孤苦之情。便停下脚步问花神“你为什么哀伤?”。花神惊异,因为凡人是看不到花神的真身。如果是大罗金仙头上有金光、如果是妖魔头上有黑气、如果而凡人头上是无任何灵光。刚刚从身边走过的明明是一个凡人,如何看得见自己的真身。花神犹豫片刻只是答到“你帮不了我”。又默默等等待韦陀不再回答那个男子的话。40年后那个枯瘦男子又从昙花身边走过,重复问了40年前的那句话“你为什么哀伤?”花神再次犹豫片刻只是答道“你也许帮不了我”。枯瘦的男子笑了笑离开。在40年后一个枯瘦的老人再次出现在花神那里,原本枯瘦的老人看起来更是奄奄一息。当年的男子已经变成老人,但是他依旧问了和80年前一样的话“你为什么哀伤?”。昙花答道“谢谢你这个凡人,在你一生问过我3次,但是你你毕竟是凡人而且已经奄奄一息,还怎么帮我,我是因爱而被天罚的花神”。老人笑了笑,说“我是聿明氏,我只是来了断80年前没有结果的那段缘分。花神我只送你一句‘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说完老人闭目坐下时间渐渐过去,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开始从老人的头发向眼睛划去,老人笑道“昙花一现为韦陀,这般情缘何有错,天罚地诛我来受,苍天无眼我来开”说吧老人一把抓住花神,此时夕阳滑到了老人的眼睛,老人随即圆寂,抓着花神一同去往佛国去。花神在佛国见到了韦陀。韦陀也终于想起来前世因缘,佛祖知道后准韦陀下凡了断未了的因缘。因为聿明氏的老人违反了天规所以一生灵魂漂泊。不能驾鹤西游、也不能入东方佛国净土,终受天罚永无轮回。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所以昙花又名韦陀花。也因为昙花是在夕阳后见到韦陀。所以昙花都是夜间开放。
讲完故事,西哈努克对棋罗说:“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待多久,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来,我是这个国家的王爷,很多事有了我你们会好办很多的。”棋罗笑了笑:“王爷,民女只是路过此地,受您抬爱了,我很感激您,但是并非男女之爱。”
“我们一行人也不会在这个国家待太久,做完我们的事情,我们还是会回到自己的母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