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从二百年前发现了导虫,并了解了他们的特性后,就开始饲养繁殖导虫。自此开始,导虫就成了猎人们追踪猎物的好伙伴。
导虫在半空划出一道绿色弧线,延伸进山腰的一个山洞。玛莉夏跟上,在山洞口蹲下来,躲在一块岩石后面。
洞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玛莉夏不敢鲁莽,静静等待一会,却看见导虫飞了出来。看来这只是大怪鸟停留过的一个地方,现在并不在这里。导虫在山洞口顿了一下,又向着另一个方向飞行。
希妮依然在那里,等待猎物上钩。她很小心地警戒周围情况。这时候最怕的就是有别的东西破坏她布下的阵。这段时间里她已经清理了几只差点踩进陷阱里的动物。
她的父亲给她讲过自己狩猎的故事。当时他孤身一人,在山中遭遇桃毛兽群的首领——桃毛兽王。他设置了七个陷阱,有五个被其他桃毛兽给破坏了,那只桃毛兽王只吃了两个陷阱。所以他以后的狩猎活动中,总是会检查陷阱的完整性,以发挥最大功效。希妮当然从这个故事中学到了保护自己的陷阱的方法,她在陷阱周围竖起一圈矮栅栏,让小型动物无法进入,又在主陷阱周围制作了几个小坑,用来防止一些中型动物和没有拦截下的小型动物接近陷阱中心。纵使如此,她巡视周围时还是发现了漏网之鱼。
“叽叽叽——”
周围出现了一些异样的叫声。希妮悄悄挪出灌木丛,发现那几只桃毛兽又回来了,背对着希妮的方向。她看见其中有一只的屁股还是焦黑一片!但是桃毛兽可不是这种叫声啊。这些桃毛兽的对面,站着三只看上去很瘦小的怪物,他们有鸭子一样的嘴,嘴上还长着牙齿,头上有一个红色的冠,两只前爪自然蜷曲,看上去并不是很有力,但是却有很长很利的爪子,后爪则是非常粗壮,一看就是很擅长跳跃。希妮当然见过这种怪物,而且见过不少,甚至在玛莉夏的刀上也有它们的影子。蓝速龙!
玛莉夏取下背上的弓,拿出一支涂了毒的箭,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
一只桃毛兽做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动作——直立起来,横向张开前臂,左右摇晃屁股和肚子。这是警示敌人的动作,使自己的体型看起来更大一些。蓝速龙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唬住的,它们也做出标志性的宣战动作——抬头,仰天高呼,然后向后一跳,后肢微曲,身体半蹲,正待爆发。王国曾经有个地质学家叫古力莱,在他的游记中记载,他路过南方一个村庄,村里的人说,曾经有个采药的人看见一个蓝速龙群围攻一头体型大自己四五倍的桃毛兽王致死。
三只蓝速龙,对上五只桃毛兽,一场规模不大不小的战争就此打响。希妮知道那边暂时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了,于是眼光离开了那边,继续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而另一边,玛莉夏跟着导虫跑了三处洞穴,却都是大怪鸟曾经落脚的地方。眼看越来越接近山顶火龙的领地,耳边已经开始隐约传来威武的吼叫声。玛莉夏赶紧召回了导虫,顺着自己一路上做的标记,向回跑。火龙所在之处,无人敢冒犯。
她们出发之时,太阳还在屋顶高度,而现在,已经爬上了正空。那么久的时间,却仅仅捕捉到大怪鸟的痕迹。在玛莉夏的猎人生涯中,这种情况也并不少见,当时在北方的雪山上,她追寻一只白速龙王的踪迹一天半夜。
“吱!!!”
突然,山下位置传来了大怪鸟的叫声!玛莉夏一喜,吃了一口干粮,喝了一口水,像叫声的位置快速进发。叫声一直没有间断,而且一声比一声激烈。看来是遇上战斗了。这一路上,她看见了不少自己留下的记号,玛莉夏意识到,大怪鸟很可能正在和下面的希妮交战!这大怪鸟,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之前的地方。玛莉夏集中注意力在脚下的路况,不断跳过石块的障碍,她加快速度,甚至开始在一些平滑的下坡上依靠滑行给自己争取时间。希妮,坚持住,我马上就到。
而另一边,希妮半蹲在灌木丛里,左手握紧了弓背,右手夹着箭搭在弦上,瞄着那片激烈战斗的区域。她已经在身上插满了蕨类植物,让自己看起来更融入这丛灌木。那场战斗中,数量体型占优的桃毛兽占据了上风,用一个同伴的鼻子被抓烂的代价,换来两只蓝速龙前爪受伤,另一只更是伤痕累累。不过,那只空中的怪物降落之后,本来还在激烈斗争的双方,却不约而同地站在了同一边。他们知道,如果不把面前的强敌先击退,自己根本没可能再和对方争高低。
现实就是那么残酷,这八只怪物,盯着对面那只身体覆盖着鳞甲的鸟,还没扑上去,就被一团火球击散。桃毛兽作出了很熟悉的举动——逃,而好斗的蓝速龙依然向比他们更大的对手发起进攻,强大的弹跳力让他们得以出现在大怪鸟的头边,猛地一爪子下去。火光一闪,那只蓝速龙已经逃不过悲惨结局了。另外两只看见同伴已经丧命,却仍没有心生畏惧,一左一右扑向大怪鸟。带着伤的蓝速龙,在大怪鸟眼中,确实不值一提,一个转身,尾巴一甩,便被击飞出去,生死未明。
大怪鸟原地跳了两下,发出了一声又长又尖利的嚎叫宣誓主权。
这时大怪鸟似乎听到了一些动静,它转向了一篇灌木丛。刚入冬的日子,尤其是山上,总是起风。刚才吹过了一阵猛风,植物摆动,沙沙声起,可是有一片灌木的声音有些异常,甚至都没有被吹弯。听觉非常灵敏的大怪鸟怎么会捕捉不到这个异常?
希妮很紧张。她看着大怪鸟向自己这边慢慢走来,巨大的喙两侧,两只眼睛死死注视着这里,后面两只扇形的大耳朵也在收集着这里的动静,青蓝色的背甲,覆盖到细长尾巴末端,在剧烈阳光下闪耀,特别显眼,身侧一对淡土色膜翼微微张开,随时准备飞起。
等等!这真的是大怪鸟吗?大怪鸟的背甲不应该是红色的吗?
希妮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大怪鸟的目光已经锁定了希妮的位置,喙里冒出了点点火星。要喷火了!
希妮不再犹豫,一个满弦,瞄着一侧耳朵。拉弓如满月,箭走似流星,那大怪鸟吃痛,痛嚎一声,甩了甩头。再次集中注意力时,希妮已经向后退出了好些步。
终于赶上了!希妮和那只大怪鸟出现在玛莉夏的视野中。见多识广的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大怪鸟的一个变异种,名为青怪鸟,拥有更坚硬的鳞甲,攻击性和危险性也比一般大怪鸟高。玛莉夏没有把握将它猎杀,甚至不敢保证将它击退。但是,身为猎人,身处险境,如同家常便饭。
战斗已经打响,退无可退。重刀在手,倒拖在地,直冲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