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月将老人安抚入睡之后,便一个人纵身消失在了着魔宫中,在她那明艳的脸上,一张红唇紧紧的抿着,她的心很乱,可是却找不到答案,她需要一个人安静的想想。
察觉尊月的气息消失在屋外后,屋里假装入睡的老人睁开了眼,起身坐在床上,在这一刻,老人的气息瞬间变幻。他还是那一副苍老的模样,可是眼中那喷薄而出的锋芒尽露的锐利的气息让他变得那么危险,仿佛一头凶猛地野兽蓄势待发扑向猎物,那一刻,他仿佛一个壮年的将军坐镇战前,吞吐着山河一样磅礴的气势,他好像年轻了几分,拥有一个更年轻的人拥有的蓬勃的生机。但那气息很快消散,仿佛刚才只是一个错觉。他一下子又变得糜颓,显得更加苍老了几分。老人看上去很平静,然而心中却波涛汹涌,他的手紧紧的攥着有金丝滚边的被褥,颈上的青筋像虬杂的蛇一样暴怒而起。他在心里嘶吼“无往咒为什么会失效,为什么。”他开始战栗,并且越来越剧烈,滔天的恐惧如潮水一般扑面而来,老人快要瑟缩成了一团,好似被潮水淹没,浑身散发着苍凉的悲痛……
另一边,尊月一个人来到鹰嘴崖上。她身着红色软烟琉璃裙,鹰嘴崖上的风飒飒作响,吹得尊月好像要飞升而去。尊月随性的半躺在一块大青石上,又从芥子镯中掏出青梅酿,她倚在青石上一手撑着脸,一手拿着酒,不是便呷上两口,通体一种想要放肆而出的力量,慵懒而张扬,美丽而危险。
而这时太阳才刚刚出来,金色,红色的光从远远的山头上乍现,照得远方青色的山仿佛蒙上一层佛光,太阳慢慢的爬上来,原本灰蒙蒙的天色渐渐亮了,好像在黑夜里点起一支支蜡烛,窅窅不见边界的天宇都被点亮。崖中林子里的飞禽哕哕作响,“哗啦啦——”一群灰羽鸟振翅飞翔,盘旋在尊月顶上,太阳的曦光打在尊月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而圣洁,飞禽翔集,更显得尊月的高贵和不可亵渎。倘若有人看见她这副模样,定会感叹天道的不公,为何有人如此美,却美而不自知。
每当尊月有心事时,她总会只身一人来到这里,有时提着一壶酒,有时带着半斤卤肉。十五万来无一不是如此。她安静的享受孤独,放空过后,会感觉很舒服,像是为自己充满电一样。从小到大来的次数多了,就连林中的鸟兽都能通尊月的意了。这不,尊月一来,这林里的鸟儿都绕着她飞,像是欢迎她来似的。
……
忙里偷闲了好一会儿,尊月眼珠子一转,脑子里冒出一个好想法。她站起身,摇身一变,幻化成了一个人类模样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袭青衣,一支玉簪,眉目皓然,俊逸神秀。尊月点点头,十分满意这副装扮。双手轻捏一个诀掩去了一身威慑力十足的魔息,脚尖点地,腾身飞离了这魔域。
一息之间,尊月就来到了人间。在这摩肩接踵,形形色色的人海里,尊月摇着羽扇
半眯着眼,嘴角带笑的环顾着人群,宛如一只偷蜜的小狐狸。
“哇,好好好。”
“啪啪啪——”
“再来一个!好好好!”
少年模样的尊月好奇的踮起脚想要一探究竟,无奈身高不够,尊月扁扁嘴,“啪—”
扇子一收,尊月弯下腰,像一只老鼠一样灵活的钻进了人群里去。她一下到了前面,“哗——”一声,差点惊着了她,原来是一个戏班子在耍杂戏,一个赤着上半身的壮汉正在喷火,一个女孩在手脚并用的转碟子。虽然这些戏法尊月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可她还是很喜欢,每一看都像第一次看见那样的惊喜。一会儿,戏班子下了,人群也一下子散了。尊月也闪了,在街边闻到一股肉香,就寻着味到了一家酒楼。
“仙人醉,还真敢叫着名字。”
“啪——”一声,尊月打开扇子,整了整衣服,昂首踏进了酒楼。尊月深知人间的套路,于是她进去之后什么也不看,径直走上楼梯。这时,一个跑堂装扮的小厮立刻堆着笑脸迎了上来,“客官里边儿请——”尊月也不回答,只是点点头,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了。
“你们这儿有什么好酒?”
“客官咱们这都是好酒,不知您要什么。”
“哟,好大的口气。”尊月摇着羽扇,眉毛一挑,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自信的酒楼。“既然你们叫仙人醉了,那就给我上一壶仙人醉吧!”
“好嘞!客官要来些下酒菜不?”
“那就来半斤卤肉吧!”
“好嘞,客官您坐会儿。”
此时天色已渐黯,外面渐渐点起了灯火,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
“客官,您久等嘞。您慢用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