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商业街,煮酒书屋内,李白光着脚在地板上踱来踱去。
“哗”竹门被拉开了,李白一怔,一个须发皆为紫色的老者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对少男少女。
李白认出了戴着鬼脸面具的雨华,确定眼前正是自己等的三人。
“……大哥,你们可算来了,拍卖会子时开始,还剩不到一个点了,这里还有目录你得先看看,好先定买些什么?”
“欢迎光临!……”
小兰从后屋走出来。
李白挥挥手。
“我来招待……”
话未说完,小兰竟忽地冲向正在门口换鞋套的孚儿。
“哇,姐姐,你这身衣服好漂亮,在哪里买的?”
小兰绿色的眸子里尽是星光灿烂,拉着孚儿的手上下打量。
众人一时哑然,李白摸着额头只是苦笑。
“按照……地球女孩的思维……嗯……她……你懂……”
川一也是一脸冷汗。
“我懂……你妹啊。”
李白递给川一一本册子。
“你先看看这个,都是今晚的拍品。”
说着李白对还在激动打量着孚儿的小兰招了招手。
“那个,小兰啊,你扫描一下这个小姐姐的衣服,画个图纸,回头找后街的裁缝给你做一件不就成了。”
说时,小兰已经眼中射出红光,在孚儿身上扫动起来,孚儿双手举得老高,一脸尴尬的笑容。
雨华上前,想要帮川一看看拍品的册子,却见川一已经合上了册子。
“一共有三件,可以买。”
“啊?你确定你看完了?”
李白回头惊道。
“确定。”
川一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了雨华,雨华也是面露惊讶之色。
“好吧。”
李白倒是典型的“活久见”,什么事对于他也都不稀奇。
“那把你们准备的灵石拿出来吧,我给你们换成银票,这里交易都是用银票的。”
说着,李白还搓了搓手指。
“怎么个换法啊?”
川一挑眉道。
“嗯,我就不跟你计较品相了,都是老朋友,呃……一块灵石我就给你换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吧……”
李白面露仗义之色道,川一却是眯起眼睛。
“小兰!给小白做酒用的石头多少钱买的?”
川一突然转头嚷道。
“下品灵石五万两一块,中品的十万,上品的二十五万,上品就没买到过。”
小兰应声答到。
川一眯眼坏笑着看向脸上有些抽搐的李白。
李白只是扶了扶眼镜,还以一个尴尬的微笑。
“我这里有几块和上次给你的一样,给我换……”
川一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突然转向小兰,将手中的袋子抛向小兰。
“小兰,这些灵石品相如何?”
李白伸手正要阻止,小兰已经打开了手中的袋子。
“都是至少中品……一共……二十三颗……”
“好,那给我换三百万银票!”
川一说着,伸手向李白,同样搓了搓手指。
“喂,二十三颗,你凭什么要我三百万?你的数学,体育老师教的吗?”
李白怒道。
“上回给你的灵石,可不止七颗哦,我的数学天才。”
川一冷笑道。
“……”
李白看看川一,又看看小兰拿在手中那些明显超越了中品的灵石,竟咽了一下口水。
“好好好,给给给,给你。”
说着,李白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交到川一手中。
川一将银票拿在手中,点了一点,然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唉,钱呐,是个好东西,可惜总是逃不了这铜臭味儿。”
李白知道川一在挖苦自己。
“行了行了,时间也快差不多了,你们快去拍卖场吧,不送。”
说着李白走到小兰身边,拿起装着灵石的袋子翻看起来。
川一将银票交给孚儿,让她放进了戒指,附耳告诉孚儿从戒指中又拿出一物。
“我还有个东西要去拍卖,小白兄辛苦给引荐一下呗?”
川一说时,孚儿将一个足有两人大小的石像放在地上,“轰隆”一声险些砸坏了地板。
“什么鬼东西,砸坏我地板可要……”
最后一个“赔”字还没说出来,李白就飞身上前,手捏着眼镜腿,上下仔细打量起来。
“乖乖,‘石仙兽鼎’?”
李白惊道。
“这明明是个石像?怎么叫鼎?”
雨华在一旁不解道。
“兄弟,你不懂,这是上古一位大能按照自己的兽宠模样所铸,传说此人也是‘酿汤术’的鼻祖,人称‘酒仙’!想是年代久了,多时没有酿过酒,才会遁化成这般样子。”
李白一边说,还一边不住地摩挲着石像。
“一般用酿汤术将灵石化酒,只能算‘取其精华’,酒水当中尚有杂质;若用这鼎加上酿汤术,才能做到‘去其糟粕’,那才配得上‘灵酒’二字啊,兄弟。”
李白说到此处,竟是直拍大腿。
“我只道这是一方空间法器,不想还有这般妙用,小兰,这鼎值多少钱起拍?”
川一适时地悠悠问道。
“空间法器,五千万起拍,若是……”
小兰还要说时,李白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捂住了她的嘴。
“得得得,哥们儿今天认栽,这样,这鼎你给我留下,一会我陪你去拍卖会,今晚你们但凡看中的物件,随便买,全算在我头上,OK?”
李白一本正色地说着,还正了正自己的眼镜。
“呦,这可你说的,今晚的价目表我粗略算了下,起拍价加在一起……小说也得两个亿,小白兄,嘿嘿,你土豪啊。”
川一一脸坏笑地看着李白。
“不是……你还能全包了啊?”
李白缩了缩脖子,川一明白,显然这鼎对李白再重要也远不值两个亿。
心中明了,川一觉得这可是意外得来的好机会。
“放心,我说了只有三件要买。”
李白脸上顿生喜色,将手在衣衫上抹了一把,上来就要握川一的手。
“哎,我还没说完!”
川一抬手阻止李白。
“你还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得,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你说便是。”
李白缩回手,双手交叉在胸前。
“第一,有空咱俩得好好聊点‘家乡的事’……”
李白会意。
“成。”
“第二,你用这鼎酿的灵酒可得叫我们免费尝尝……”
李白似是犹豫了一下。
“也成,尝尝嘛,说好了不管够啊。”
“第三……”
川一挠挠头。
“……第三没想好,回头告诉你。”
李白双手一拍,笑了笑。
“哥几个,那这鼎我可就笑纳了啊。”
说完,李白脸色突变,眼镜片中一阵寒芒,又看不清他的眼神了。
只见李白右手提起剑,左手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然后将一口酒喷在剑身之上,就势劈向那石像。
此时李白身上绽放出两种光晕,分别是红色和暗金。
“果然是炼器师!”
孚儿兴奋地叫到。
剑过之处,石像上也萦绕起金红两色的光晕,“哗啦”一声,石像外面碎掉一层石壳,露出里面一口青铜大鼎,外形正似是那“石仙兽”。
“噗”!不想李白此时竟吐出一口鲜血。
“小白?”
川一惊道。
“没事……”
李白说着用袖口擦了一下嘴,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铜鼎。
川一虽有些纳闷儿,眼见这李白面色铁青,额头虚汗连连,但听他说没事,也不好再问。
李白运转神念,额头上渗出冷汗,但见身前的铜鼎不断缩小,最后被他化入腰间。
“我去换身衣服,也该去拍卖会了。”
李白的气息还有些不稳,转身走向后屋。
川一估计得等上一会儿,转头瞥见门口桌上还有几本跟刚才看过相似的册子,随手翻看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川一的眼神突地凝在了一张图片之上。
图中画着一片五角树叶,与川一之前在“石仙兽”体内得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叶片的颜色分别是“澄红黄褐蓝”,下面写着五个大字“下五灵树种”。
川一正想间,身后传来李白那磁性的声音。
“好了,出发拍卖会。”
李白此时又换了一身白袍,只是没有污渍更没有破洞,其余还做之前初见时打扮,护臂围腰,右悬宝剑,左挎葫芦,身后却多了一件黑色披风,领口处尽是乌亮的羽毛,颇显华贵。
“小白,这个能买到吗?”
川一抢了一步上前,指着手中的图问道。
李白搭了一眼川一所指。
“哦,这不是拍卖行的东西,你这册子是角斗场的奖励介绍。”
“什么角斗场?……”
川一还要待问,李白上来搂住他的脖子。
“走啦走啦,就要晚了,咱边走边聊。”
说着四人出了“煮酒书屋”,留下小兰看店。
路上川一还要待问,见李白只伸出手,白色手套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川一见身旁路过的人也都十分安静,只能不做声,跟着李白走去,而手中还攥着那本册子。
转过两个街口,几人停到了一座有五层高的豪华建筑前面。
正是川一来时路上见到的整条街最为显眼的一处建筑,先不说比这旁边的楼阁都高出一大截,建造得更是磅礴大气,门窗屋檐尽是精工雕刻的碧玉所成,而外墙砖和瓦片都以纯金打造,配上晶莹剔透的红玉大柱,怎一个“金碧辉煌”了得。
正门上悬一块金边玉石大匾——南望金宵。
“难得‘诗仙’大驾光临,快里边请。”
一位接待的华服男子连忙上前跟李白等人见礼。
“五层,开个雅间。”
李白说完,兀自踏步进了大门。
进入门后,里面顿时嘈杂起来,好多人将一楼大厅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人都是站立在大厅中,或张头,或侧耳,大厅尽头有个高点的台子,一位同门口接待穿着一般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个玉石喇叭不住地冲众人喊着。
“大家不要急,拍卖会马上开始,都请静一静,静一静……”
正说间,他身后的一块巨大玉屏亮了起来,好似一块大屏幕,上面还显现出“南望金宵”四个大字。
“这里好生热闹。”
孚儿高兴地说。
“呵,我也是第一回来这种地方。”
雨华笑笑道。
走上第二层,依旧有个大厅,这里有了座位和桌子,人们都围在桌旁,一边喝着茶水,吃着桌上的水果点心,一边交头接耳,也甚是聒噪。
上了第三层,还是大厅,只是这里安静了许多,看去都是些隔断空间,里面传来低语之声,却见不到人,一些侍者穿梭在隔断之间,手中端着食物酒水。
第四层则没见到客人,一些侍者走过来都毕恭毕敬地向李白川一等人弯腰施礼,里面还站着一圈身材魁梧面容威严的彪形大汉,在他们当中有一个高台,台正中还放着一把木槌。
“想必那就是拍卖台吧?”
川一嘀咕道。
“那咱们的五层?……”
“自然是VIP包间。”
李白翘翘嘴角,抬了抬鼻子上的眼镜。
走上五层,一位侍者毕恭毕敬地将李白等人引到了一个房门之前,这门也似纯金打造,门上还赫然写着浮夸的门牌号“VIP888”。
大门打开,一个极为妩媚的声音传来。
“欢迎各位老板,我是今晚专门侍奉各位的‘兔兔’,呦~”
川一看时,一个“兔女郎”模样的妩媚女子,正弯腰施礼。
这“兔女郎”身着低胸高衩黑色紧身衣,黑色网袜红色高跟鞋,头顶粉红兔耳,身材极为劲爆,看得川一只觉血往上涌,鼻血差点喷出。
抬起头时,见这女子竟与小兰有几分相似,夸张的大眼睛也是绿色,涂着玫红色唇彩,与脖颈上的红色项巾相得益彰。
“兔兔,想我了没。”
李白径上前去,女子则是接过李白脱下的披风,晃动着一对兔耳,躲闪着作势要亲吻她的李白。
“喂,你说实话,这什么金什么宵的店,不会是你开的吧?”
川一抽动着嘴角问到。
“怎么会,这可是有钱人家的买卖,哥们儿只是负责设计过一些细节。”
李白说着,坐在了沙发之上,拿起桌上的一块玉牌,点了一下后,墙壁上居然缓缓落下一块巨大玉屏,紧接着上面就传来了四楼拍卖台的图像。
“喏,这才是老板。”
李白努嘴向玉屏之上。
图像中是一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女子,面容不似“兔兔”那般夸张,倒也是个中翘楚,身段也是匀称火辣。
“……小女甄南望感谢各位贵宾前来捧场,希望今晚,各位都能购得自己心仪的佳品,难忘今宵……”
“这地儿,名字也是你起的吧?”
川一继续吐槽到。
“……拍卖会,正式开始!”
随着甄南望落下手中的木槌,图像中传开了响亮的喝彩声。
川一觉得奇怪,竟没有一点声音从门口传来,明明图像中都那么响亮,按理即使是在五层也该听到一些动静。
李白看见川一竖着耳朵的样子,觉得好笑。
“VIP的房间是有禁制的,与外面隔绝一切声音和气息,快收了你的耳朵吧,你也想当‘兔兔’?”
“隔绝声息的禁制?就像华仔之前用的神念网?”
川一疑惑道。
“禁制都是阵法布置所成,神念网的功法正是模仿禁制才衍生出来的。”
雨华解释道。
“看看人家,你啊,没文化多可怕!啧啧啧。”
李白坏笑道。
川一自没理会,看了看李白,又看了看“兔兔”。
“这也你做的……娃娃吧?”
川一对李白说。
“俗!就说你是一俗人!这叫灵傀!灵傀,懂吗大哥!”
李白气得直拍桌子,却见川一神秘兮兮地指着兔兔。
“这灵傀……能断电不?”
“为什么?哥们儿是花了钱来享受她服务的。”
李白没好气说着。
“让她休息一会儿,问你点事,别叫外人听了去。”
川一的语气更为神秘了。
“不行不行!来拍卖会,不好好看拍品,和你聊什么啊?”
李白更不耐烦了。
“我要买的,都是第一百件往后的东西,现在正好聊聊。”
川一继续道,见李白还要拒绝,川一指着手中攥得皱巴巴的图册。
“这个,我有,能拍卖吗?”
李白看了川一一眼。
“这个?下五灵草?没人买的,谁都不许卖,只能在决斗场换积分。”
“那要是,颜色不一样的呢?”
川一尽量压低了声音说到。
李白眼神一怔,随即打出了一个响指,那叫兔兔的灵傀应声就瘫倒在地上,眼中的光辉瞬间散去。
“不是,‘橙-红-黄-褐-蓝’?!”
李白一字一顿道。
“却是,‘青-品-银-碧-金’……”
川一也一字一顿地答到。
“OMG!上五灵树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