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觉吗？
炎热的七月，迷迷糊糊的站在滨江市民政局大门口，方寒的脑门热出一排汗。
回忆起过去这两个多小时所发生的事，他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是晕的。
本来是欠了五十多万还不上，结果要自杀的时候突然冒出个女人，死活非要让自己娶她，然后折腾一通，从自己家院里挖出个破盆，接着又给了自己一张卡，还说卡里有五百万。
真的有吗？
民政局大门口，左看看、右看看，没见到“老婆”的影子，反倒是看到马路正对面有个银行网点。
她还没来，要不要……过去查一下？
想了好久，方寒终于决定，涉及到钱这种事儿，终究还是弄清楚比较好一点。
银行啊！
这种地方，自从欠了网贷以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心中满是感慨，方寒走进了银行。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才刚一进来，迎头就撞见个一对男女。
“呦，这不是方寒嘛！”
“还真是你！”
抬头一看，男的帅、女的靓，方寒猛的一愣。
因为，眼前这俩人，是他的大学同学，男的叫许亮，女的叫林文雅。
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方寒朝这俩人打了声招呼。
“真巧啊，你们这是……”
“哦，我和小雅正准备去对面领证，这不身上没现金了，来取几万块钱。”
说话同时，许亮的衣角撩了撩，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宝马钥匙。
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许亮忽然说了句：“方寒啊，上次你朝我借钱，也不是我不讲同学情面，只是当时我公司效益也不好，你应该不会在意的吧？”
“不会，没关系的。”
上学那会儿本来也不是很熟，借钱这种事，借是情分，不借是本分，这种事方寒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他没想到，许亮居然又说了句：“对了，你现在还缺钱吗？大家同学一场，要是缺钱的话，三两千块钱，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草！
哪怕反应再迟钝，方寒也反应过来了，敢情这小子是在侮辱自己。
但他还没说话，许亮身边的林文雅，却猛的拉了许亮的胳膊一把。
“借他钱干嘛？”
一脸厌恶的扫了方寒一眼，林文雅小声说道：“你看他那副寒酸样，他爸住院，那就是个无底洞，借给他钱，那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哎，都是同学嘛。”
“同个屁的学！”
指着方寒，林文雅翻了个白眼，大声嚷嚷道：“我告诉你啊姓方的，以后别说是我们同学，我们可丢不起这种人。还有啊，你要借网贷那是你的事，你逾期了催债的还打我们电话，你说你缺德不缺德，存我们电话干嘛？”
这一嗓门吼出来，看到营业厅里一帮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方寒一张脸涨的通红。
但说真的，没从老同学这里借到钱，但是还连累对方被催收的打电话骚扰，这事儿确实是他不对。
“当时……那个事儿，对不起啊。”
“停！”
厌恶的挥手在面前扇了扇，林文雅一脸恶心的模样：“就你这种下等人，也有资格和我们说对不起？我呸！”
“你……”
有心想怼回去两句，可仔细想了想，方寒还是决定……算了。
终究是人家因为自己被骚扰了，现在见着面被骂两句，就当两不相欠。
放松心态，方寒不打算和这俩人计较：“麻烦让一让，你们挡着路了，我要去办业务。”
“哎呦我去！”
和林文雅对视一眼，许亮眼中满是讥讽：“听说你欠了几十万，这都负债累累了，还能来银行办什么业务？抵押贷款？呵呵，别白费心思了，你家那小破房，卖也卖不了多少钱，不够你还债的。”
“这和你没关系，让让。”
嗯？
眼见这怂包敢不搭自己的茬儿，许亮眉头一皱，接着就朝身边的林文雅笑了起来：“小雅，我听说上学那阵儿，这小子还追求过沈洁来着，她可是你好姐妹，当时是怎么回事儿啊？”
“哈哈哈哈！”
一提起这事儿，林文雅就笑的前仰后合，明白男朋友的心思，她大声说道：“当时小洁手机坏了，这小子就自告奋勇，给小洁买了个几百块钱的诺基亚……真他妈笑死我了！”
“呵呵，诺基亚……也还行吧，好歹也算个品牌嘛。”
“还行什么啊，那破玩意儿当场就让小洁摔了，马少一听这事儿，直接送了小洁一台顶配爱疯X，外加个顶配Ipad，我这辈子就没听说过想泡妞还不肯下本儿的。”
营业厅就这么大点地方，让林文雅、许亮俩人一嚷嚷，满屋人都听着了。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一提起这个，方寒的心里还是在隐隐作痛。
沈洁，滨江大学的校花，当初方寒追求了她好久，省吃俭用两个多月，这才攒下来几百块钱，一听说她手机坏了，立刻就去给她买了部新的。
然后，她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呼……
人这辈子，谁还没糗过几次？
安慰自己不生气，方寒直接从许亮身边挤了过去，走到ATM机前，就把柳晴给的那张银行卡塞了进去。
但这俩人，却阴魂不散的又跟了过来。
“方寒你这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话呢，你居然敢不搭理我，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啦？”
“哎，老公啊，你没看人家这是在查余额么，你猜猜他卡里能有多少钱？”
许亮不屑道：“能有多少钱，就他这德性，能有五百顶天了。”
“别太看不起人嘛，没准儿还能有个几万呢。”
“哈哈，就他这种穷逼，卡里要能有十万块钱，我直播吞粪自杀！”
听到这话，方寒扭头朝许亮看去，脸上的表情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真没想到，你这口味还挺重。”
“你……”
许亮话没说完，ATM机前的方寒，就已经把身体一侧，让出了屏幕上的显示的余额。
个、十、百、千……五，五百万？
看到那屏幕上显示的余额，许亮、林文雅两人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事实上，看到这五百万的数字，不止是这两个“老同学”，就连当事人方寒，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噗通通跳个不停。
但是，他却Hold住自己的心态，故作轻松的说了句：“刚才我好像听说，有人要吞什么自杀来着？”
“你……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关你屁事！”
面子是别人给的，脸上自己丢的。
方寒自认还是个很低调的人，但这两个自打上大学那会儿，就对自己各种看不顺眼的家伙一路死缠烂打，哪怕泥人也有三分火性。
“这钱不可能是你的……我知道了，这肯定是你借来的！”
“有能耐，你也给我借一个去。”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看完卡内余额，方寒随手把卡退出来，看到眼前这对狗男女，盯着自己手里这张卡的眼神儿，好像恨不得把卡抢过去似的，他简直全身舒畅。
“不行，我要报警，你这是巨额财产来历不明，可以立案的！”
“可得了吧你，别白费力气了。”
方寒嗤笑道：“不怕告诉你们，这钱是有个富婆看上我，算是包我的第一期款子，以后还有，而且还越来越多。”
“你……”
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许亮忽然呸了一声：“真没想到，你居然堕落成这样。有你这种同学，简直就是我的耻辱！”
“为了区区五百万，你就出卖自己的身体，你这种人……”
“我这种人怎么啦？”
挖了挖鼻孔，方寒笑着问了句：“你们两个全部财产加起来，有五百万吗？”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