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前夫住在一个偏僻的乡下,从这到A市至少要两个小时,安辰看着眼前苍老模样的前夫,竟把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嘴里。
前夫陆炜年纪不过30岁,可时光把他摧残的不成人形,苍老的脸上只能看出他一丝丝和照片上相同,如果不是这个村的村长带他来,他肯定认不出陆炜。
“来找我做什么?桑雪儿的钱我不会还的。”他的眼底是饱经生活的摧残,脸上也没有一丝丝活人的生气,就仿佛是个将死之人,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
“你好。”安辰将自己的证件拿出来给陆炜看了之后,表明自己的来意,“我是刑侦支队的安辰,你是桑雪儿的前夫?”
陆炜看了看安辰,缓慢的点了点头。
“冒昧问一下,你和桑雪儿为什么离婚?”实在不是安辰多心,桑雪儿和陆炜的结婚照上,最映入眼帘的就是陆炜这个帅小伙笑的特别灿烂,安辰实在是想不通,仅仅两年,陆炜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炜一直盯着安辰看,看的安辰心里发毛:“她出什么事了?”
“是这样,昨日凌晨0点整,桑雪儿死在A是的旧居民楼里…”安辰边说,边观察者陆炜的神色,“请问你凌晨的时候人在哪里?”
陆炜饱经风霜的脸上突然展开了笑容:“死了?真好。”
不知为什么,陆炜真个人都放轻松了起来。
“???”安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板起脸来,严肃的说道:“陆炜先生,请你严肃点!”
陆炜也笑够了,他就慢慢的把他和桑雪儿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24岁的那天生日,我表哥带我去酒吧玩,那时候我是个尖子生,根本就没有去过那种地方,进去了之后就一直有女人往我身上贴…我那时候真的又怕又害羞,就和表哥说了一声,我就去了厕所,桑雪儿那个时候就在台盆上化妆,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接着,桑雪儿就约我出去玩,约我晚上出来,我很快就喜欢上了她,并且和她私定了终身,我父母不同意,我就和父母吵架,我根本不在乎桑雪儿以前是怎么样的人,我和父母断绝了来往,和桑雪儿结了婚,知道结了婚一年之后我才知道,桑雪儿是有多么不堪,她除了我以外,还有十多个男人养着她,那天她拿了我所有的存款说出去玩,结果回来的时候是被丢在了门口,手还被打断了,但她养完了伤又立刻出去了…”
陆炜自嘲似的笑了笑:“她抽烟,喝酒,赌博,成天去酒吧吊男人,那天我去酒吧找她,你猜这么着?”
“她跟个狗一样,跪在几个男人面前,只为了那点钱,什么都愿意做。”
“我实在是受不了她了,和她说要离婚,可她说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又不忍心了。”
“大学毕业后,我本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但因为桑雪儿让我到处借钱,最后我被辞退了,桑雪儿她怀孕之后,我一天干三份工,白天搬砖,下午打工,晚上洗碗。”
“就这样过了十个月,可她呢?喝酒,和朋友厮混,去吊男人,孩子生下来的确是我的,但是个死胎。”
陆炜早就红了眼眶,安辰有些不忍心,拍了拍陆炜。
“我和她离了婚,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轻松多了,我打算去见我父母,可我父母早在两个月前就死了,原来之前我父母根本没打算和我闹这么僵,他们一直再给我偷偷汇钱,可那些钱早就被桑雪儿榨压完了。”
“我多后悔啊!第二天起来,我头发都全白了,后来…后来也就还好,我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两年…”
陆炜讲完这些事后,仿佛整个人都轻松多了:“直到有一天,一群讨债的找上门,让我还桑雪儿欠的钱,我没说话,报了警,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最后我去桑雪儿家找她,我想和她当面说清楚,我已经不爱她了让她别再把我当她的狗,我到的时候,大概已经凌晨一点了,我去敲了她的门,没有人应,我想着她大概还在外面厮混吧,就发了一条信息给她,随后去了附近的宾馆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去她家,家里还是没有人,我就写了张纸条,说让她有空出来和我谈谈,时间她定,我就回家了。”
安辰听完他说的这些事,也叹了一口气,良久才说道:“我知道了,问一下你大概多高?”
“187,怎么了?”
“嗯,没事。”安辰收拾了下东西,向陆炜递过去一张纸条,“你还有想起的事情都可以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电话。”
陆炜接过纸条,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