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人终究没有忘掉自己未来三百九十九年的小弟，转过身来，对着程二招了招手，“跟上来啊，蹲那有钱捡啊。”
程二有些犹豫，毕竟皇上没有说要召见他，可是眼见楚狂人转身过去，又向御书房走去，程二环视了一圈，急忙起身跟上。
皇上没有召见，也没有不召见不是，聪明人程二如此自我安慰。
楚狂人方一踏进御书房，便有一道身影极速冲了过来，然后手上便传来熟悉的感触。
他，又不纯洁了，他，又被男人捏住了手。
可是他没办法，因为他打不过这个捏住他手的人。
“你是不是特别爱捏别人的手。”楚狂人很是嫌弃的看着唐世明。
“不是啊，我也不喜欢，但是以前打天下的时候，我就这么一捏，然后一句‘可把先生盼来了’他们就感动的热泪盈眶，我就习惯了。”唐世明也有些尴尬。
“那你为啥还不放手？”
“这不是先生不按套路来嘛……”唐世明有些讪讪的放开手。
“把你儿子叫过来吧。”楚狂人甩了甩被捏的通红的手。
“去宣太子来此。”唐世明对着高力士言道。
“先生啊，太子这一年很是勤奋，估计离五境不远了。”唐世明有些以此为豪。
楚狂人没有理他，到处找了一番，仅仅是案桌后有一张椅子，便走上去坐了坐。
“他没有玩乐？”楚狂人边说边嫌弃的站起来，走到案桌前的地面坐下。
“没有没有，承前很是勤奋。”唐世明走到楚狂人旁边，犹豫了一下也席地而坐。
程二见此有些为难，他想给陛下留个好印象，就不能站着，也不能坐着，因为这都有俯视贵人的嫌疑，想到此处程二还羡慕的看了楚狂人一眼。
嗯……，对矮子的那种羡慕。
程二极力运转脑子，终于想出了一个好的应对方式，他走到楚狂人身边躺了下去。心里一下就不慌了，这下谁来了都挑不出毛病了。
唐世明似乎经历的多了，并没有对此感到奇怪，毕竟是个偏爱武将的皇帝。
所以太子到时，入眼便是这番奇怪的模样。
“来来来，过来坐。”还不等唐承前拜见唐世明，楚狂人便对他招了招手。
唐承前踌躇了一番，还是过来坐下了。
“今天，我是来给你把这一年的课补上的，你运气好，让你也听一听。”楚狂人最后一句是对着唐世明说的。
“还请先生赐教。”唐承前跪坐着施礼。
“……”楚狂人很嫌弃正经人。
“我大略看了一下书册，百家都是老宅男，都是关在家里读书，然后研究出东西了就到处宣扬扬名。你们对此有什么想法？”
“不是向来如此吗？”唐承前有些理所应当。
“那你见过百家有九境吗？还是听说过百家，乃至天下有九境吗？”楚狂人反问。
“这倒是未曾。”唐世明抢先回到。
“当然没有了。”楚狂人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们都在给百家的祖师爷打工，你们越是读他们的书，他们就越是强大，他们都成不了九境，你们这些走别人老路的凭什么成九境？”
场中一时无话，唐世明和唐承前都在低头沉思，当然需要忽略掉某些人的呼噜声。
“可是先生，我等读书怎么会让各位圣人越来越强？”唐承前问出了关联。
“你们玩的太低端了，他们玩的不是知识，而是功德。你们每读一次他们的书，他们就拿一次教化功德，你们每从他们的书上悟出新的东西，他们也能分润一笔教化功德。”楚狂人越说越有种看破一切阴谋的感觉。
“那诸位圣人为何还是没有到达九境呢？”唐世明对此分外好奇。
“当然是因为我了。”楚狂人分外得意。
“他们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包括现在他们玩的抽成玩法。”
“先生可否明示？”唐世明很是激动，已经不管楚狂人是太子太傅了，而是把楚狂人当成帝师在用了。
“哦，很简单啊，他们还没悟道时，我跟他们做交易，他们大道中最重要的东西，要抵押给我，直到他们弄死我。”楚狂人说的轻轻松松。
“用天道誓言吗？”唐世明若有所思。
“对啊，由于我个人原因，他们的东西是到不了我这的，都是由天道监管。”
“那先生所说的抽成又是何意？”唐世明继续询问。
“他们自身大道的核心，其实就是一句话，很不幸，现在都抵押给我了。他们要使用自己的力量，就要牵动大道核心，只要他们还在用，他们就要交功德给我。”楚狂人对此好似不太在意。
“不知先生与他们以何为交易？”唐世明激动万分，他看到了兵不血刃收服百家的希望。
“跟你差不多。”楚狂人淡淡的说出口。
……
楚狂人停了一会，仿佛在理清接下来要说的话。
“但是，路也没有封死，如果能从他们的学说里演化出自己的学说，是有机会摆脱桎梏，成就九境的。当然，这是个猜测。”楚狂人继续说着。
“一如朝堂上的各位文臣。”楚狂人这句话已经是毫不掩盖的恶意了。
唐世明有些垂头丧气，“先生知道了？”
“看见那个李文，我就知道了。他们都是百家故意驱逐出来为官的吧？”楚狂人问道。
“不错，不然我也不会如此想要覆灭百家，一统天下了。”
“可怜人，呵。”楚狂人嘲笑了唐世明一句，转头看向正在重塑三观的唐承前。
……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唐承前才有些怀疑人生的问道，“所以从一开始，圣人们就不是单纯的教化世人吗？”
“你是蠢还是听不懂人话？”楚狂人正一手端着放点心的碟子，一手拿着点心吃，旁边躺着一个口水直流，又不敢爬起身来吃点心的程二。
“学生明白了。”唐承前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明天跟我去游历，有什么事最好处理了，不怕麻烦的话写份遗书吧，免得到时候我还要跟你爹解释。”楚狂人补了一句。
“先生准备带承前去哪里游历？”早已回过神的唐世明也端着一碟点心吃着。
楚狂人没有回话，向唐世明伸手，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先生要尝尝这个？”唐世明有些迟疑的举了举手上的点心碟子。
“钱。”楚狂人有些被噎住了。
“哦，哦，不知要多少？”唐世明恍然大悟。
“随便。”楚狂人站起来端着案桌上的茶水一口牛饮。
然后便捂着脖子，蹦跳着吐出嘴里还没咽下的半口茶水。
“怎么这么烫。”楚狂人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陛下喜热茶，所以奴婢都掐着时间换水的。”高力士站出来显示了一下存在感。
“你一直在这听？”楚狂人问了一句。
高力士看了看唐世明，而后回道，“奴婢一直在此。”
“那你知道的太多了，还是杀掉吧。”楚狂人的话并没有影响到高力士。
高力士只是躬身一礼，又站回原位。
“无趣。”楚狂人撇了撇嘴。
“走了，傻大个。”楚狂人走了两步，回头踢了踢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