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人走出饭堂,站在门口松了松腰带,回头吼了一句,“以后多加点盐,小气吧啦的,又不要你花钱。”
说罢楚狂人踱着方步,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慢悠悠的向着问心局的广场走去。
“两个黄鹂鸣翠柳,你还没有女朋友,雌兔雄兔傍地走,你还没有男朋友……。”
这怪异的曲调引得匆匆赶向学堂的学子侧目而视,“你瞅啥,没见过这么帅的啊。”
楚狂人瞅了回去,并妄图搞事。可惜的是没有人回他一句“瞅你咋滴。”
不一会,楚狂人便走到了广场上,“咦,人呢,难道孔老二老年痴呆了?忘了这是他的地盘,他也开着特效跑路了。”
楚狂人的碎碎念让一名向他靠近的中年人有些尴尬和不舆。
“楚先生,圣人在藏书馆等你,让我过来领你过去。”中年人压下面上的异样,对楚狂人一礼后说道。
“哦,那你领路吧。”楚狂人伸出手指,边扣着牙缝里的肉丝,边含糊不清的回道。说完还把扣出来的肉丝塞回嘴里咀嚼着,然后在中年人极不情愿的注视下把手指在中年人的衣服上擦了擦。
在中年人的带领下,两人折过几道院墙,便到了孔丘所在的藏书馆。
楚狂人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走向孔丘。
此人看似不知礼数,没想到对圣人还是很尊敬的嘛,中年人如是想着。
“孔老二,你妈叫你回家吃……,呵呵……。那什么,下午好啊。”楚狂人有些讪讪的看着直勾勾盯着他的孔丘。
“你先去忙吧。”孔丘对着一脸不知所措的中年人说。
“坐吧,我有事要跟你说。”孔丘给楚狂人倒了一杯茶。
楚狂人带着狐疑,试探着踩了一脚面前的垫子,方才坐了下去。
孔丘端起茶杯示意了一下,饮了一口茶,楚狂人也端起了茶杯,但是并没有喝,而是惊奇的看着孔丘,直到孔丘有些不自在。
“想问什么你就问。”孔丘无奈,出言提醒楚狂人。
“哦,我就好奇你不是元神了吗?你喝茶有味道吗?还有还有,你喝了茶怎么排出去的?”楚狂人如同好奇宝宝似的。
“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并不疯癫。”孔丘终是没沉住气。
楚狂人没有回话,满眼惊奇的望着孔丘。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是你绝对不是跟我们交易的那个疯子,但是我也可以确认你绝对没有被人夺舍。”孔丘没有拐弯抹角。
“说的真好,要不是我自己就是你分析的那个人,我都信了。”楚狂人拍着手。
“如果你是他,那么你就该知道我上一世是谁?”孔丘依旧淡定。
“有巢氏,你装什么装。”楚狂人站起身来,一只脚踏在矮几上,一只手伸出手指指着孔丘。
孔丘沉默了一会,抬头看向楚狂人的眼里,充满了笑意。
“冶铜氏?”楚狂人还想挣扎一下。
孔丘还是一脸笑意看着楚狂人。
楚狂人把脚从矮几上放下,又坐了下来。
“只有你知道还是不止你知道。”楚狂人伸手拢了拢头发,整了整衣衫。
气质也慢慢从疯疯癫癫中带点贱贱的感觉,转变成云淡风轻。
“我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止我知道。”孔丘收起笑脸。
“所以说,活的长是要精明的多啊。”
“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身份发生了转变,孔丘成了好奇宝宝。
“想知道?那总得有点东西来换吧。”
“这个够吗?”孔丘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小册子。
“这是纸?”楚狂人有些惊奇。
“你果然知道。”孔丘一副果然如此的作态。
“果然是老狐狸啊,我确实知道一部分未来的事。你也别试探了,这里写的什么?”楚狂人接过孔丘手中的册子。
“两种有可能完善你缺失的规则的方法。”孔丘没有再卖关子。
“还有呢?我不信你的好奇心重到可以拿这些来换的地步。”楚狂人没有翻开册子。
“从今日,你踏出此地起,你至少五千年内不得回来,如果你违背约定,你与所有人的交易立即破裂。”孔丘饮了饮茶。
“好。”楚狂人应了下来。
楚狂人话落,从不知名处出现了许多的光线,联通到各处,只是瞬间这光线便隐没了。
除了楚狂人,光线从他头上穿了进去,然后又被排斥出来,循环往复,直到光线凭空消散。
“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事情了吧。”孔丘很是满意这个结果。
“精神分裂,你懂吧。”
“我不懂。”听着楚狂人说出的莫名其妙的词组,孔丘有些懵逼。
“文盲。”楚狂人嘲讽到。
“那这么给你解释,我原本的元神不是想死吗,但是他死不掉。慢慢的就疯了,但是呢,偶尔的清醒又让他不甘于疯狂,元神就一分为二了,你理解的了吧。”
“居然如此神奇?”孔丘有些惊奇。
“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呢。”楚狂人以种看土包子的目光撇了孔丘一眼。
“主元神和疯元神长期的切换依然无法达成目地,于是开始了谈判。而我,就是谈判的结果。”
“所以你是他们的儿子?”孔丘似乎是报复楚狂人嘲笑他文盲。
楚狂人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伸手抓向了孔丘的手,理所当然的,孔丘的手炸了。
孔丘并不意外,用完好的手端起茶杯,又是一口清茶。
“果然是没法办啊。”楚狂人有些不满意这个结果。
“对了,介于你在这关了三万多年,我们怕你适应不了外面的生活,所以我们联系了人,带你度过四百年引导期。”孔丘放下茶杯,没有理会楚狂人的碎碎念。
楚狂人立马警惕了起来,“你们会这么好?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吗?”
说着楚狂人还伸出头去,妄想通过被杏树遮蔽的天空确认一下太阳的方位。
“对了,我听说某些人的弟子好像叫玄都大法师?”楚狂人似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谁告诉你的?”孔丘放在膝盖上的手抖了一下。
“看来是真的啰。”楚狂人回头,比孔丘还要感到意外。
“你诈我?”孔丘问到。
“对啊。”楚狂人有些理所当然。
“果然啊,活的太长,没有一个好相与的。”感叹的人换成了孔丘。
“所以你定下五千年之约,是因为你也有一个出色的弟子?”
孔丘没有回答,只是拿着茶壶添水的手抖了一下。
“孟子?”楚狂人追问。
“是又如何?”孔丘不再沉默。
“看来你们也不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主啊。”楚狂人没有再观察孔丘的反应。
两人恢复平静,对坐饮茶。
孔丘慢慢恢复成博学老者的状态。
楚狂人也缓缓的恢复成疯癫的样子。
人呐,怎么就不能真诚点呢?这是每一个老狐狸做完交易时的标准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