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玄德二十年。
玄德帝御驾亲征西北,西北蛮族凶狠杀的王军节节败退,昌平将军姑苏珧夫妇为掩护玄德帝撤离而牺牲,王军退守崇州之境,西北王派刺客夜袭,守边将军南荣綦为玄德帝挡毒箭身亡。
姑苏延之妻裕氏在战场上生下一独女,名唤璃。战报同姑苏璃一同被送回朝月京都皇宫之时,方产下一女的皇后裕氏闻亲妹夫妇战死悲痛不已以至于数度昏厥。
守边将军也只留下一子,名唤临深,当时不过五岁,其妻早在五年前产子之时血崩而死,玄德帝回京便也把他带了回去。
陛下感念守边将军的忠诚,回京之后第一道旨意便是将刚出生的小公主赐婚给南荣家独子南荣临深。
姑苏一族乃世家大族,嫡系便只剩姑苏璃这一女儿,玄德帝为显重视破例封其为从一品的郡主再由其嫡亲的姨母皇后裕氏抚养到其及笄。
山高水长,山林树木叶吐花开,流水潺潺之间十五年恍然而过。
当年未打赢的仗,如今是风风光光的一雪前耻,西北被一刚满弱冠的淳于任之打的落花流水!
裕皇后自然心满意足,只因为这春风马蹄正得意的少年将军正是她未来的女婿,于是乎捷报方回将军未归她便忙着作宴庆功了。
煙羽台是京中第一高楼,也是为新封的战北将军淳于任之庆功之地,凡是有头有脸的京城贵族都来了,当然包括那另一位众人议论纷纷的寒门驸马爷。
众人目光从南荣临深步入台中便紧紧追随,鄙夷不屑中又带些许羡慕与嫉妒,南荣临深自然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不多做理会,但他身边的裕洵是从来没被如此看过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得紧。
突然,不知哪里的高门纨绔先开了口道:“喂!洵公子,你跟着个瘟神小心遭了不必要的罪啊!”
裕洵是当今国舅家的独子也算是这朝月一等一的大门户了,不过一直跟着自家祖母在青州住着不免没见过什么世面,要是常日里有人这般与他叫嘴他定然几句话便堵死他了,可现在却是心惊肉跳的不知所措了,只愣愣看着那叫嚣的青衣泼皮。
南荣临深刚要开口,只见一条鞭子从身后飞来,“啪~”的一声便甩在了那人脸上,那泼皮马上捂着脸惨叫起来。
“不许叫!”
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一回头就见一个湖蓝色衣衫的女子一只手上拿鞭,一只手叉着腰站着。她顺手便把鞭子给了身旁一个身着鹅黄色罗裙的姑娘,那姑娘把鞭子一收缠着了腰上,姑苏璃拍了拍手,一脸若无其事,仿佛打人的不是她。
她话音一落,那青衣男子是立马止住了声音,捂着脸用眼睛打量着打人的女子,眼里全是恐惧。
裕洵一看姑苏璃身后的女子,眼睛一亮,唤了一声:“秋落。”
闻秋落点了点头,对他极其敷衍的一笑。
裕洵:“阿姐。”
姑苏璃:“嗯。”
姑苏璃:“我的人,岂容你置喙?”
青衣男子被她一吓,忙跪地:“臣……不……不敢。”
姑苏璃:“滚!”
青衣男子早听说百里家那个不成器的书呆子昨日又推了霁月郡主亲去送的请帖,郡主当然是憋了不少气,他哪里还敢多一句嘴,屁颠屁颠的就跑了。
南荣临深:郡主?阿满?!
姑苏璃离去之时回头狠狠的瞪了南荣临深一眼,南荣临深反倒是一笑。
裕洵:“阿姐怎么瞪哥哥你呀?”
南荣临深:“她呀!有眼疾,自小就有!”
裕洵一笑:“自小?你与阿姐不是第一回见面嘛!还有啊,哥哥,你背后说小话,小心我告诉阿姐!”
南荣临深:“咦~她才做了你几年的阿姐,我可是做了你十四年的哥哥!你见她势大便要胳膊肘朝外拐了?”
裕洵:“你是姨母家的哥哥!她是姑母家的姐姐!自然是一样的,哪里又朝外了?”
煙羽台下有一马球场,正值春暖花开之际,马场早已是嫩草没脚,善马术的已经是迫不及待的策马奔腾。姑苏璃正是无处发泄一腔闷气,便上了马与场内诸人打起球来。
闻秋落被二公主叫了去,在阁楼上看球赛,哪里会预料到那南荣家的孽障会上了场去,上了场去也就不说什么了,谁料到他竟敢与姑苏璃打球,还打赢了!
在煙羽台内的众人皆是大吸一口凉气。
世人皆知这姑苏璃在朝月是与当朝公主一般无二的待遇,这南荣家的泼皮竟敢赢了她去,怕是这宴会要出大事了。
果然,那姑苏璃下来马后在人人心惊胆战之中提了把剑便回了场中!举起剑就向那南荣临深走去。
正巧了,南荣临深的马被剑吓着发了狂,南荣临深见马前有人急忙拉住马缰,马蹄刹那间扬空而起正正对着姑苏璃的上方,在这极其危险的时刻,南荣临深奋力将马缰往别处一拽之后急急飞身下马,揽住马下之人的腰侧身倒去,那马蹄打落姑苏璃头上金簪,她的长发于风中凌乱,场中惊声尖叫四起。
虚惊一场,二人皆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