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正蹲在墙边看着钱进和方项打闹,却见着一位老妇人从正屋门里走了出来。
只见这老妇人满头银发,梳妆得很整齐,穿着灰褐色的袍子,朴素而又慈祥。
她扫视一圈,见到葡萄藤下有人,便缓步走来。
“几位客官,昨夜歇息的如何啊?”问完这话,却是又瞧见一边蹲着的赵明,那老妇人大喜,惊讶道:“赵公子,你怎么下床了?您的身子怎么样了?”
赵明又遇到一位不认识的,小莲不在身边,也不知道怎么回话,只愣愣的木在那儿。
见着小赵一脸茫然,钱进反应过来,赶忙解释道:“老板娘,我们家老赵身子已经大体好了,只是他脑袋受了创伤,有些失忆,很多事想不起来了,还请您见谅。”
方项也在一边跟着应和:“是啊,你老板娘您要见谅啊!”
老妇人听了连连摆手,示意没事。
钱进说完话,又转头向赵明解释:“老赵啊,这位就是这家民宿的老板娘,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她才是。你生病期间,她老人家可是操了不少心。你们家里人还没来的时候,都是老板娘在照顾你,还不赶紧谢谢老夫人。”
小赵听到这话,也不含糊,赶紧学这电视里古人的语气,朝着老板娘道谢:“多谢恩人照料,小生感激不尽!”
老板娘慈祥的笑了笑:“没事的,没事的,都是些小事,只是你这娃怎么了,咋还学着戏里说话哩。”
钱进、方项听完哈哈大笑,小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上裹着的纱布,跟着嘿嘿的尬笑了起来。
正巧此时莲儿洗碗归来,那老妇人便拉着她到另一边唠起了家常。
借着这个时候,钱进又给赵明说起来了两天前的事来。
“前天早晨你不是撞的都快没气了么,幸好当时遇到了毕神医,几针下去你便缓了过来,说起来那个古医还真有几把刷子。后来我们将你送到附近的官办医馆去,里面的医生检查了一番,说你已无大碍,只是昏睡了过去,就让我们回来了。我们七手八脚的把你抬回民宿,却发现我们都是些毛手毛脚的,也不会照顾人,还是多亏了那老板娘。”
又是毕神医?古医?这又是什么东西?
官办医馆?怎么我赵明穿越的这大宋朝稀奇古怪的,尽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是啊是啊!”方项的话打断小赵的思绪,只听他接过话茬,“那晚就是这老板娘陪你的。”
“去一边去!你不会说话就别说。”钱进一把把方项推到一边,顺手将一串葡萄塞到老方手里,“你不是路上一直在喊饿么,那就多吃点葡萄垫垫,还有,少!说!废!话!”
撵走插话的方项,钱进继续说道:“那毕神医说当时,你虽然看上去没啥大碍了,但是就怕晚上会发生意外,需要有个人看护,可他累了一天,怕出岔子。那民宿老板娘便自告奋勇,说自己以前做过军队里的护工,学过看护,所以那晚是老板娘看护了你整整一晚上。你出事当天,我们就托人给你家人带信了,昨天天蒙蒙亮,你们家里人来了,就是那小莲姐和狗子哥,然后那老板娘才去休息,你说你是不是得谢谢人家。咦?奇怪,莲儿姐在这,那狗子哥跑哪里去了?”
钱进这边还在疑问着呢,不远处正唠着嗑的老板娘却突然惊道:“老娘养在这的那盆荷花呢?我说今天这院子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原来老娘的荷花不见了!”
却是那老板娘和小莲儿边聊边走,走着走着却走到了刚刚放着大缸的地方,只是那落灰的痕迹还在,盛着荷花的大缸却不见了踪影。
跟在边上的莲儿赶忙低声解释,也就是把不久前发生的事告诉老妇人。
听完,那老妇人到场暴怒:“我说那老东西哪来的钱给仨儿求那劳什子的还魂药!原来是把我的荷花给抵了!还有那没卵子的泼皮,竟敢打我荷花的主意”
说着,又是一大堆屏蔽词脱口而出。
“仨儿是谁,他们的三儿子么?”赵明是有问就问,反正失忆无罪。
钱进撇撇嘴:“哪是儿子?他们儿子都在外地工作呢!那仨儿不是人!是条大狗,可惜它已经死了。说起来这对老夫妻也是各有爱好,一个爱养花,一个喜喂狗。我也是听说的,老杨的那条爱狗吧,也就是那叫仨儿的,前些日子死了,可老杨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非要花大价钱去买什么啸天回魂丹,说是有个古医炼的,能起死回生,把他的狗给救回来。呸!咱们现在可是科学社会,是讲唯物主义的!那卖药的古医迟早得进大牢。当然了,毕神医可是有真本事的,那医术经验,那针灸手法,真是厉害!”
小赵听到这话,几天来发生之事的来龙去脉也清楚了个十之八九了。
之前自己偷听老杨说的什么借钱给仨儿治病,拿莲儿抵债什么后联想的一大串故事,原来只是自己的过度猜测罢了。
现在想想,也是令人发笑,看来这穿越者的生活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只是为什么莲儿和狗子打在一起,那杨老爷和他的泼皮孙子管都不管呢?
小赵有问便有问了:“老钱,那当时莲儿和狗子打闹在一起,怎么没人去拉开,其他人好像还见怪不怪的?”
钱进有问必答:“你家那俩是怎么样你都忘记了?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又打又骂才相爱’的,昨天刚来的时候,半天就打闹了十几会,刚开始我们还上前去劝,后来也就习惯了。”
“噢。”小赵点了点头。
“你也别担心,都是我们小莲姐占上风的。老钱你瞅我干啥?我这说的又不是废话。”一旁正蹲着吃葡萄的方项边吃边说:“再说了,那狗哥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浑身硬邦邦的,挨个几拳没啥大问题。”
听完这话,赵明瘪着嘴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有些微肿起来的手,是啊,狗哥是没啥大问题,可我的手有问题。
那边的老板娘还在那叉着腰怒骂杨老板,骂了一会儿又开始骂那图谋她荷花的泼皮侄孙,边上的小莲倒是不停地劝说,只是没啥大用处。
呆在葡萄藤下观摩乡下老妇施展本命绝技的吃瓜群众们看了一会,热闹劲一过便觉得有些无聊乏味,便各回各屋回房休息了。
小赵毕竟刚刚身子还没好全了,也觉得有些疲倦,刚躺倒到床上,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