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奚与程雯十二月领证，年前办了婚礼，年三十那天就坐飞机踏上了蜜月的旅程。
头等舱里，程雯带着蒸汽眼罩，在贺奚身旁呼呼大睡。不知她梦到了什么，清口水不住地从嘴角留下。贺奚拿出纸巾耐心地擦着，满脸的不离不弃。
就在上个月两个人玩遍了欧洲各国。根据程雯的计划，玩完欧洲后，就飞到日本玩上十天，接下来再吧东南亚跑个遍。
飞机降落在了关西国际机场。程雯刚出机场，就看到一对靠在汽车旁的男女在向他们俩招手。那是程雯研究生时期的日本同学铃木雅子和早川信。这俩人高中毕业的时候就已经领证结婚，两个学霸双双考入早稻田大学后，又一起去IC深造。
“wen！wen！”雅子激动地跑上前抱住她，英语里夹杂着些许日式口音，“好久不见！”
“是啊！”程雯拿出两个礼物袋，“这是我去欧洲带过来的伴手礼，你和信一人一份！”
早川信道谢着接过，激动地把袋子放到了副驾驶前面。
雅子注意到了程雯身旁的贺奚，礼貌道：“wen的丈夫，你好！”
“你好。”贺奚用英语回着，“辛苦你们这么远来接我们。”
“不客气。”早川信说，“附近有家超好吃的拉面店，听说还有地狱辣度，你们可要挑战一下。”
“没问题！”
贺奚在后备箱放好行李后，一行人驱车上了高速，一小时后到了奈良的一家地狱拉面馆。
程雯看着菜单，想都没想就点了份地狱辣的拉面，还点了瓶青梅酒。
“你能吃辣？”贺奚看着胸有成竹的程雯，眼神疑惑。
她小声说：“日本的辣不是辣，再说了，我是哪儿来的，我可不能丢老家人的脸。”
程雯祖籍四川，虽然她这一两年为了抗衰老戒糖戒油腻，饮食清淡了许多，但她相信，自己骨子里的基因不会因为岁月而消失。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上了一碗变态辣拉面，雅子看着她面前深红色的汤底，说了好几次「大丈夫」，就连信也连忙说“are you sure”。
雅子向贺奚：“我们之前在英国的时候去唐人街吃火锅，wen酱自己点了辣锅，结果吃了几口就疯狂的喝牛奶。”
“真有这事？”贺奚看着程雯。
程雯心虚地点点头：“那家川菜太正宗了，影响到我发挥了。”
合着吃辣还得看碟下菜。
贺奚给她递上筷子，给她倒上青梅酒，又让服务员拿了一盒牛奶。
然而程雯今天超常发挥，面不改色地将拉面吃完，惊地雅子和信连连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大家举杯，喝了几口梅酒。
“这家的梅酒不好喝，太酸。”早川信砸了砸嘴，“晚上咱们去居酒屋喝好酒。”
“我觉得这甜度正合适啊。”程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可能是中国那边的酒味道更酸吧。”
贺奚抿了口酒，觉得这酒的糖份确实没有给够，但他没有说出来。
“你今天胃口不错。”他小声道，“地狱拉面味道太重，小心一会儿胃疼，吃点别的东西。”
她点点头，又嗦了几口贺奚的天妇罗拉面，觉得索然无味。她忽然觉得这几天有些奇怪，除了重口的食物其他的都提不起兴趣。
酒足饭饱后，大家沿着街上走着，二十分钟后来到了奈良公园。
程雯早就对奈良的小鹿略有耳闻，她看过不少照片，那些小鹿眼睛大大，脑袋歪歪，分外可爱。
刚进公园，不远处就有一群小鹿，它们在草地上面悠哉悠哉地晒太阳。
程雯在路边买了鹿仙贝，将短发齐肩短发缕到背后。为了旅行时方便，她将长发剪了，并且烫了个复古羊毛卷。
一只小梅花鹿慢慢接近程雯，扬起头够着她手上的圆饼。
程雯将饼干掰碎放在手心，小鹿伸出舌头轻轻一碰，将那块饼吃掉。她趁机摸了把它的背，发现毛有点扎人，手感还没有潘晓晓的那只胖橘猫好。
贺奚抱着单反，拍下了这一幕，拍完后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满意地点点头。他的拍照水平并不高，在蜜月刚开始时，因为找不到角度被程雯一顿嫌弃，但经过长达一个月的摸索，他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
一阵风吹过，程雯忽然胃里一阵翻腾。
小鹿看到程雯另一只手上还有一摞饼干，就屁颠颠地跟在后面。贺奚见状，从包里翻出一张纸，程雯边捂着嘴边拍着它脑袋，希望它赶紧走，但这只鹿对食物格外的渴望。
“呕……”
她还是没有忍住，对着奈良的小鹿，吐了。
贺奚与早川信站在医院走廊，雅子正用日语和医生沟通着。
由于程雯刚刚吐地实在是惊天动地，贺奚怕她出事，还是让早川信他们把她送到医院检查。当事人倒是不怎么担心，两个月前的婚前检查显示她的健康状态良好，除了中医科的老教授一如既往地说她湿气重。
程雯躺在急诊室里，她忽然心生愧疚，那头小鹿的心灵肯定受到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希望这件事不要对它接下来的鹿生造成困扰。
“怎么样？”程雯看着雅子。
“医生说你的肠胃没有问题。”雅子给她倒了一杯热水，“wen，你的月经多久没来了？”
“四十多天了。”程雯回道，“我的月经一般不是特别准，所以不太记得具体的时间。”
雅子将一张英文的检查单子递给她，推开门走到贺奚与信面前，对贺奚说：
“wen酱，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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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检查单的程雯和贺奚相顾无言。他俩结婚后不是没有考虑过孩子的问题，经过两人协商，他们一致认为孩子呱噪，养着有点麻烦。两人还没腻歪几天就得一起带娃，从小情侣摇身一变成为生活上的战友。再加上常裕打算升迁至DESTROY总部，程雯的事业正在上升期，突如其来的一个孩子虽然不至于让她丢掉饭碗，但升到一把手就别想了。
两个人上床的时候每次都会带套，唯一一次没戴的是结婚那天。生活不易，雯雯叹气，仪式感果然害人。
程雯握着贺奚的手腕，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虽然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是胚胎
“孩子的去留你来决定。”贺奚叹了口气，语气有点委屈：“实在不行就生，我还能养你。”
“算了，咱俩都三十多了，算是老来得子。这孩子来都来了，送他回去也不是很厚道。”程雯垂眸看着肚子，又抬头看向贺奚，“这一个，就生这一个，再多了就扔福利院去。”
“行。”贺奚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整个人有些哭笑不得，“那你就得安心养胎了。”
“那接下来的北海道温泉，秋叶原给潘晓晓吴焕带手办，泰国五日游……”
“温泉我刚刚已经取消了。”他说，“我们去完秋叶原，你就安心养胎。”
听到自己的蜜月戛然而止后，程雯心如死灰。
“一会儿再做个产检吧。”贺奚说，“你忘了自己上个月有多折腾吗？”
程雯怎么可能会忘。她在法国怒追小偷，在德国酒吧喝通宵，还有在英国街头，趁贺奚去买吃的躲起来抽的一根烟……
她脸色苍白地摸了摸肚子，讪笑道：“这孩子真坚强，不如叫贺坚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