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你看到前面那个妹子没?”吴焕看着潘晓晓侧颜喃喃道,“黑长直,齐刘海,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好好看呐......”
“要不是今天有任务在身,我肯定就去要她微信了。”
下一秒,潘晓晓走进了他们的隔间。
吴焕目瞪口呆,伸出手想去拍她的肩膀:“小姐你是不是走错......”
“亲爱的,我来晚了。”
潘晓晓当着门口两人的面夺过了程雯手上的烟,垂下眼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两个美人亲在一起,场面很香艳,吴焕很心碎。
贺奚挑了挑眉毛,随即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那副模样,他看着桌对面的两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多此一举。
“想不到程小姐也有难言之隐,看来大家都不容易。”
服务员又搬来了一个凳子,两人的饭局变成了四人,让隔间看起来有些逼仄。
“你们好,我叫潘晓晓,是雯雯的大学同学以及......女朋友。”潘晓晓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人,“相逢一场也是缘,相不成亲,那就交个朋友呗。”
程雯看着她,心里为贺奚和吴焕默哀三秒。根据潘晓晓两眼放光的程度,这丫头脑子正以光速生产黄色废料。
潘晓晓大学读的平面设计,毕业之后厌倦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就改行当漫画家,闲暇时还搞搞同人,听说是某L站知名的太太,是个老二次元了。
大学时,潘晓晓就因为自己可爱温柔的长相被好事者封为平面设计系一枝花,人送外号潘枝花。然而当时追她的小年轻都被她的外表所蒙蔽。潘枝花不想恋爱也不想结婚,她觉得现实中的爱情太残酷,搞cp就可以支撑自己度过余生,通过画同人图混得风生水起。
你看,禁欲高冷精英x年下小奶狗,这不就搞上了?
“好啊,菜快凉了,各位趁热吃啊。”
吴焕作为曾经大学宿舍里的小太阳,见不得气氛尴尬,立马接过话茬和潘晓晓你来我往。于他而言,虽然美女心有所属,但哄美人开心总是没错。
两人聊了一会儿,觉得对方很投缘,还互相加了微信。
“我学医的,正在读博。你们应该也知道老贺是律师。”吴焕道,“他以前在本市最大的事务所君合工作,现在和师兄一起开了个新的事务所。”
贺奚将名片递给了程雯,成奚事务所,听着名字倒是有些熟悉。
“君合挺好的啊,之前我们公司的并购案还是君合负责的。”程雯道,“贺先生目前主要接哪些案子?”
贺奚:“离婚诉讼。”
吴焕:“老贺太谦虚了,这只是他众多擅长领域中的一个。告诉你们一个小道消息,最近李xx和张x的离婚官司就是老贺打的。”
李xx和张x是大火恋爱综艺里的模范夫妇,最近被锤出来李xx出轨,两人也早已各玩各的。李xx本身就是个十八线明星,张x本来还想借着恩爱人设宣传新片,结果事情一出,他们娱乐公司股价暴跌,眼看什么都捞不到,树倒猢狲散,两人打起了官司,贺奚是辩护律师,张x胜诉。
潘晓晓叹着气咬了口欢喜坨:“我当时可喜欢这对cp了,当时他俩闹掰的时候我还不信。我早该明白娱乐圈的cp都是套路。世态炎凉,唯有这二次元还有一丝温暖。”
程雯笑了笑,打算捻一筷子看起来清淡点的蒜蓉生菜,却发现最后一口已经被贺奚捻走。
“贺先生好像很注意保持身材。”
贺奚颔首喝了口茶:“每次休庭完两方基本上都会打起来,得使点力气把他们拉开,不然会出人命。”
程雯:“......”
“其实你是想把五花肉给吴焕吃吧。”潘晓晓已经陷入恋爱脑无法自拔,“你这男朋友太体贴了。”
吴焕刚想开口辩驳,想起自己签下的卖身契,默默点了点头,只能怒吃一口五花肉来填补内心的忧伤。
茶余饭后,贺奚本打算开车送几人回去,程雯也知道那只是客气,就找个带潘晓晓饭后百步走的由头推辞掉了。
吴焕和潘晓晓还在店里打包着饭菜,程雯和贺奚去了停车场。
今年冬天是个暖冬,程雯裹着风衣,掏出打火机点了支烟。
“现在只有我们俩,既然今天我们都这么坦诚,就把话说清楚吧。“程雯随手掸下袖口的烟灰,“之后咱们也不用联系了,今天之后就此别过。”
“好。”
贺律师惜字如金道。
“我妈非要让我们保持联系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再回复他们,到时候统一口径,相信贺律师肯定深谙这些场面话。”
“嗯。”
吴焕和潘晓晓提着打包盒下来。
贺奚的大奔不算贵,但型号很经济实惠,前段时间程雯陪常总逛车展还看到过。听说他的工资比程雯的还要多上不少,家境也很优渥,应该会买价位更高的车。
吴焕拎着饭盒坐了进去,朝她俩挥了挥手。
临走时,程雯心血来潮,敲了敲贺奚的车窗。
贺奚将车窗摇了下来,发现程雯绕有兴致地看着他:“贺先生,做离婚律师,你也算是见过很多大场面。我很好奇,你会不会对婚姻,对爱情失望?”
似有似无的烟草气夹杂着蓝莓的香味晃入鼻尖,他皱着眉头,似乎若有所思。
“如果有缘再见,你可以告诉我答案。”
程雯朝他笑着,逆着寒风吸了口烟。
贺奚将车窗摇上去,一踩油门离去。
后视镜是女人有些消瘦的背影,长卷发随风起舞,让人看不清面容。
两人以为这是他们萍水相逢,今天必是此生见的最后一面。但他们怎么知道,命运最擅长的,就是将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人紧紧的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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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1:00,B市协和医院。
今天的夜间急诊不似往常一样忙碌,吴焕忙里偷闲,打开L站随便逛逛。
吴焕是个技术宅,他闲来无事会做些游戏测评发到b站和L站,因为分析独到,语言风气幽默吸引了不少粉丝。
L站主产同人,虽然他不看bl,但关注了一个有意思的画师叫一枝花花,经常画些游戏cp,包括主机拟人。
他看到了一枝花花五十分钟前发的一条动态。
上面是两个q版小人,一个穿着西装,另一个穿着红色的运动衫。两个小人手牵着手,西装小人的头依靠运动衫小人的肩膀上,怎么看怎么熟悉。
「一枝花花:今天本来去帮相亲的死党挡烂桃花,没想到嗑到了一对真人cp。医生x律师,难道这就是爱情?」
「太太今天产粮了吗:kswl!!有后续吗大大搞快点!」
「一枝花花是天使:有生之年!」
「咸鱼三斤二两:这是现实中存在的吗!」
......这两个小人的穿搭,怎么这么像贺奚和自己?
就在吴焕觉得是巧合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枝花花发送的定位。
正好是今天的那家餐厅。
「谁在召焕我:太太是不是也去了添香苑?我今天也去吃了,五花肉真的不错。」
「一枝花花:这家菜是不是很好吃?看来你和画里那个小哥很有缘哦。今天我们桌的那个憨憨小哥点了两大盘五花肉,我死党最不喜欢五花肉了,根本没动几筷子,我也没吃太饱。」
「一枝花花:早知道有人请客,我就多点一点菜了呜呜呜。」
「PS4天下第一:哇,没想到我关注的太太和大大在一个城市?」
「我就喜欢催更:催更焕哥!!你好久没有更游戏实况了!快回b站,lofter不是你的家~」
吴焕感觉自己打字的手都在颤抖,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与一枝花花的私聊。
「谁在召焕我:一枝花花太太,我今晚就和你坐一桌。」
「一枝花花:?????」
「谁在召焕我:我就是那个点五花肉的憨憨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