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
五一收假,首先给孩子们发放了阿依土豆为学生们准备的N95儿童口罩。
下午,中心校派发的学生营养午餐也抵达了。
……
5月8日:
又到星期五了,本学期之前通情达理的中心校领导考虑到当地实情,每次到周末的时候乡中心校的学生们都会赶回到村里的家,不再留在乡上。若还是正常时间放学的话,山高路远,绝大多数的学生们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是深夜了,所以便决定:令整个乡的小学每到星期五,只上上午的这半天课,用下午的时间给学生们赶路回家。
正巧,今天又是星期五,若是正常情况下,我们上了上午的课也该放学了,但本学期因为受疫情的影响,课程已经拖得太多了,肯定不能再拖更多了。所以下午的课不得不上,不只是今天下午,连星期六星期天的课也要上,本学期除法定假日外,都是按连续上两周再休息两天的上课模式来安排的!
……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纳兰今天很罕见的竟然没有关学,下午放学时间一到就准时的让学生们放学了。可能今天的他是有什么事儿吧,我也懒得问他,最近的我一有时间就忙着做热餐的策划呢,若能把这件事儿促成,那我就能给龙洼小学带来巨大的改变,算是质一般的那种飞跃吧。
龙洼小学的热餐策划,确认菜单——确认食材——确认食材价格——确认食材采购渠道——确认厨具——确认厨房硬件——确认厨工——做预算——提交申请……整个过程十分繁琐,还得注意各种细节,以防纰漏。
今天就简单的做了个菜单简表出来,当然肯定还不行,到时候还得考虑具体的营养搭配,看我们学校的这些学生一个个瘦得跟猴似的,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胖子都没有。另外食材采购的渠道也找到了,对应的这个菜贩同时也有意愿做我们学校的厨工,若能达成的话这可真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儿啊。
终于,当这个工作做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回到和纳兰同住的宿舍,还得赶紧备第二天的课,不管怎么说咱的本职工作还是老师。而也就是在备课刚开始没多久,差不多在晚上六点半的时候吧,今天最让我糟心的一件事儿找上门来了:
二年级的学生沈建军,到现在还没有回家!!!
后来我才了解到,沈建军的爷爷其实已经找了很久了,然后才一路直接找到了学校,发现学校里一个人也没有,又一路询问找到了住在学校隔壁的我们。
门一推开的那一瞬间,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他苍老的、黝黑的脸上那满头的大汗。
看见我们,他语气带有几分急切与期待,叽里咕噜就对着我们说了一大堆,但很尴尬的是,我们听不懂。沈建军他们家按户口本上来看是蒙古族,要知道龙洼当地在2015年以前可是一个会汉语的人都没有啊,即使现在已经汉语普及当地五年了,与年轻人们交流可以说是毫无障碍,但绝大多数老年人还是一句汉语都不会说。
我只能先安慰他,让他不要着急,平缓一下心情,但却又发现一个令人无奈的事实:这大爷,也听不懂汉语?_?
好在房东大叔的儿子正巧最近两天回来了,这哥们儿热心的给我们当起了翻译,我这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房东大叔也是一个不会说汉语的主^(* ̄(oo) ̄)^)
我赶紧先给他解释,我们今天没有关学,学生们是正常时间放的学。而且我清楚的记得,在他们放学的时候,我正巧在他们回家的路上,与一个来村卖菜的菜贩询问菜价,为热餐而做准备。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亲眼看见沈建军和同学刘正权是放学冲得最欢快的两个,一溜烟儿的就飞奔而过了。我猜测,他们两家离得不算太远,会不会跑到刘正权家去玩了。
闻言,沈建军爷爷对我说了两句什么,估计应该是感谢吧,然后转身就急慌慌的走了。谢过房东大叔的儿子,一看纳兰明显精神不佳,也就不打扰他了。我也赶紧出屋走到学校门前的小路上,却发现早已没了沈建军爷爷的身影。
我连忙向着沈建军家的方向走去,他们家在龙洼村的一组,而我们龙洼小学却在三组,算是整个村子的正中央,两个组距离其实也挺远的。刚走出三组不远,却突然想到这么重要的事儿,应该给同住在三组的当地李老师说一声吧,后知后觉的拿出手机,一看却气的我有砸手机的冲动,我这个破手机竟然没有信号了……
重新走回三组,到了我手机有信号的地方,赶紧给李老师打了个电话告知,很快李老师骑着他的小摩托飞驰而来,我们一路认认真真的找了过去,特别是河边着重关注,下河游泳是我目前最担心出现的一种状况了,然后一路直接找到了他们家。
万幸,有惊无险,听着屋内传来的伴随着惨叫的痛哭声,我的内心一下子就舒坦了。大门外,他的妈妈对我们千恩万谢,万般挽留,我们谢绝了,人家在教育孩子,我们现在进去也不方便不是。另外,我也是怕进去了之后、看见这兔崽子的惨样可能会心软,毕竟我脑海中十八般武艺打算明天都在他身上实验一遍,同时也算是杀鸡儆猴、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