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国苍狼山南麓大草原。
此时正值隆冬时节,呼啸的西北风一直不停的吹着,暴雪从头天晚上就没有停过。整个草原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
一个身穿天蓝色皮袄大约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从一顶破旧的粘毛帐篷中钻出来,然后赶紧回身把门关上。她伸头望了望不远处笼罩在雪雾中的羊圈,眸子中满是焦虑之色。
查娜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向前跋涉着,一边伸手将头顶上的獭兔帽拉得更低了,羊毛织的围巾紧紧包裹在小脸上,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细细的眉毛和长长的睫毛上早已经沾满了白霜。
她是出去查看自家羊圈里的绵羊。在她印象中,这么大的暴风雪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知道自家的绵羊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说实在的,她心里也没有底。只是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不然的话,她和阿爸来年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好不容易走到羊圈前,眼前的情形让她心里拔凉拔凉的。完了,一切全完了!
只见羊圈中所有的绵羊紧紧挤成一堆,卧倒在雪地里。眼睛紧闭,一动不动,早就冻僵了。
“哇!”
查娜哇哇大哭起来。
她发疯似的扑向羊群,拽住高大的领头羊使劲往外拖。
“起来!给我起来!”
任凭她怎么呼唤,领头羊一点反应都没有,连最强壮的它都不动了,其他的绵羊可想而知。
查娜彻底绝望了,羊都冻死完了,明年又该怎么办呢?
呆呆的站立了不知多久,满心悲切的她又这才向帐篷走去,一路上她内心都在纠结要不要将这个实情告诉阿爸。
查娜的阿爸先前在转移牧场的时候受了风寒,已经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她担心阿爸听了这个坏消息病情会加重。可现在不说,早晚还是会被他知道的。
“唉!”查娜内心一阵叹息。
恍恍惚惚中,查娜默默回到帐篷里。一进门她先去查看火炉上架的水壶烧开了没有,根本不敢去瞧阿爸。
躺在羊皮褥子上的铁力看见女儿这幅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情况恐难乐观呀!
犹豫了一下,铁力还是开口问道,“查娜,圈里的羊怎么样了?”
“哦,还……不算太遭吧,有一小部分冻死了。”查娜小心翼翼地说道。说完,她又心虚的撇了一眼阿爸。
知女莫若父,铁力也就知道了女儿没有说实话,但他也没有说破。五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他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情况再遭也遭不到哪儿去。
本来这些羊是他给查娜准备的将来结婚的嫁妆。要是真没了,只好再想其他办法。
“查娜,你也不要难过。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但困难再大也难不倒我们呼伦族人。曾经有一年,全部落的羊都冻死了。当时大家伙也是非常绝望,以为日子过不下去了,但当时的老族长带领我们用事先储存的盐和别的部落交换了一批羊回来,这才救了全族人的性命。”
查娜听阿爸这样说,心里稍稍好过了些。
“阿爸,你说现在的族长也会这样做吗?”
“嗯,那是一定的。他是老族长最优秀的儿子嘛,自然有办法带领大家伙度过难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