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子里的粥成功溢出来掉到了他的白衬衫的衣角上。
顷刻晕染开了小片污渍。
江月半见状，迅速地扯了纸巾帮他清理着。
“都说叫你张嘴了，你不张，我也提醒你要流了嘛！你自己不躲开，怪谁呢？还不是咎由自取。”
他闭上了眼，桌上的题卷被他瞬间蹂躏成了团，足见他的愤怒。
一道寒光直射过来，江月半才发现自己的手，放错了位置。
她的思绪莫名想起了自己当初踢他的那一脚。
“闹够了吗？”
“我没时间陪你玩儿。”
“爽你约是我的过失，所以我忍了你连着两次无理取闹地捉弄。”
“下不为例，这四个字回敬给你。”
苏绗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嫌恶。
她的出现，总让他头疼，有时还接近崩溃。
其实他已经想好了给她好好道个歉，可她一来就是蓄意喷唾沫，洒粥报复，任谁也是忍无可忍。
“我没想捉弄你…”
江月半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认真，严肃地有些讨厌。
“别在我面前再玩那些幼稚的把戏。”
“我……”
江月半话到嘴边，却被上课铃给打断了要说的话。
大腹便便的数学老师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人近中年，脾气格外有点大。
别看他长得有些缺陷，可他这个人却是高风亮节，不畏权势。
他不管自己的学生是什么身份，都是一视同仁。
尤其是臭名昭彰的江月半，他最是讨厌，但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放弃她。
“这节课，我们主要复习下坐标系与参数方程，同学们，打起精神来。”
他说着使劲拍了拍黑板，这是他的惯性动作，用来振奋人心，提高注意力。
他也姓阳，与班主任杨老师同音，但他的阳是太阳的阳。
一上数学课，江月半就犯困，比其他课更为严重。
所以，她得学会自己转移注意力，击倒睡魔。
比如，写纸条。
以前没写过，现在觉得还挺有趣。
她急笔狂书了“对不起”三个字放到了他面前，是粉红色的便利贴，直接粘在了他的数学书上。
他迅速地撕了下来，揉成一团扔向了身后。
瞧都没正眼瞧江月半一眼，更别提回信了。
她不死心的又写了一张，特意挑选了一张白色的便利贴，色调看起来庄重一些。
这次写了四个字。
粘到了他白皙的手背上，苏绗瞧了一眼那丑了吧唧的字迹。
上面写着对不起嘛四个字。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以为会看到她严肃诚恳的表情，不料看到的却是她一脸戏谑的笑容和不停眨动的眼睛。
挑逗性十足。
他给了她一个白眼后，便将那便利贴撕了下来，但没有扔。
只是为了避免她没完没了地递纸条。
严肃公正的数学老师见江月半一直盯着她同桌看，根本无心听课，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孺子不可教也。
这时，说时迟那时快，半截粉笔朝着她的方向呼啸而来。
江月半惊叫一声，拉过苏绗敏捷地躲在了他后面，侥幸逃过一劫。
只是……
苏绗的乌黑发丝间凭空多了些白色的粉笔灰屑。
没错，他中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