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安安的自我心理解析
“……好了，解释与提问就到这里，我们该回去了，等一下会有人来让你们发誓。”
王队说完，再次丢出一块灵石到床上。
两人起身，王队道：“你们和王雨解释一下吧，她如果选择进入超凡世界，就把灵石给她，你们一起研究功法；如果不选择加入超凡世界，这块灵石你们自己处理。”
他有点不愿意去见王雨。
冬筱卿：“发誓？不能泄露消息的誓吗？”
天冰和冬筱卿也跟着起身。
王队点头，“是的，就连我们也不能对普通人泄露消息。”
他挥了挥手，“你们不用送，没有发誓的你们也不能离开这家医院——这家医院是我们白士的一个据点，一般来这里的病人都是地球上接触到超凡世界与虚界的那批人。”
这句解释让天冰和冬筱卿恍然，明白了为什么这里人这么少的问题。
王队和刘队离开，天冰和冬筱卿对视一眼。
冬筱卿的世界观得到了重塑，但看过不少小说动漫的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并没有多么难以置信。
“筱君，你有听出来什么别的吗？”
冬筱卿对天冰的智商很有信心，一直认为天冰是一个超级天才，这是在询问他有没有通过刚才得到的信息分析出什么重要的内容。
天冰微微摇头，“先努力修炼再说别的——我倒是觉得齐北璇像是一个超凡世界的人。”
冬筱卿轻笑一下，“也对，估计只有不是普通得人，才能在学习上压了你三年。”
天冰“嗯”了一声，能三年都稳压作弊的他一头，这个齐北璇绝对不是正常人。
“这么一看，齐北璇至少已经接触修炼三年了，实力应该不弱。”
冬筱卿点头，对关于齐北璇的话题没什么兴趣，转身脚步较快的走着，“别管她，我们先去给妈妈讲讲这些东西，看看妈妈是怎么选择的。”
“嗯。”
两人走到王雨的房间。
两人与王雨之间的相处还是有些尴尬，主要是冬筱卿一时间没能适应王雨人格的转变，情绪很不稳定。
天冰和王雨之间的相处倒是轻松了很多，也是他对王雨讲解这些信息的。
王雨对这些信息接受的十分轻松。
她的失忆让她的世界观消失了，所以在接受这些信息的过程中，她直接竖立起了一个关于超凡世界的世界观，而不需要摧毁自己生活了四十多年的世界观。
解释过后，王雨的选择是准备试一试，如果她两个月内可以修炼，就加入超凡世界，如果不能修炼就算了。
虽然无论是天冰还是冬筱卿，都觉得现在的王雨加入超凡世界太过危险，但根据她恢复常识的速度，大概一个月左右，就会变得和普通人一样，而不是像一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孩子。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王雨恢复大人的思考能力了，天冰和冬筱卿尊重王雨的选择。
回到房间后，下午两点多，门铃声响起。
“叮~”
“请进。”
一个年轻女护士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小药瓶。
冬筱卿看了下药瓶，“这是给筱君的药？补血的？”
护士笑了一下，摇摇头，“不是的，冬筱君失血量没有到达危险的程度，只需要静养几天就可以。这是【保密誓言】。”
天冰在昏迷期间受到过一次治疗，已无大碍。
天冰和冬筱卿立刻想到，王队和刘队说，一会有人来让他们发誓。
护士打开药瓶，倒出了两个很普通的糖皮药片，放到桌子上。
“请吃下它。”
冬筱卿把两片药拿起来，一片放到天冰手上，有些好奇的嗅了嗅，发现没有味道。
一般的药片还是能嗅到一些特殊气味的。
“只是吃掉就可以了？不用发誓吗？”
“不用，只是吃掉就可以。”
冬筱卿在饮水机里接了两杯温水，两人把药喝掉。
护士看两人喝掉药后，微微点头，“你们已经可以离开医院了，【保密誓言】会让你们无法在地球中说出任何关于诸神世界的事情。”
冬筱卿问道：“筱君可以出院了吗？”
天冰则留意到，只是一个白士的据点中，王队和刘队两人喜欢称呼【超凡世界】，而这个护士的称呼是【诸神世界】。
‘真乱。’
“可以，冬筱君只是失血过多，去普通医院拿一些补充血气的药物就可以。王雨的情况离出院还要等一段时间，等她恢复常识后就可以出院了。”
天冰声音轻柔的问道：“那我们出院以后能回来看望她吗？”
女护士点头，脸上挂有温柔的微笑，“当然可以了。我要告辞了，王雨那里也需要【保密誓言】。”
冬筱卿起身相送护士到门口。
女护士离开后，冬筱卿对天冰微微一笑，“筱君，换下衣服，我们就回家。”
看着冬筱卿在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来那熟悉的、背后有两个洞的黑色衣服，天冰陷入了沉默。
这身衣服明显也被冬筱卿洗过、衣服在冬筱卿手上，谁给他脱的衣服、谁给他洗的身体已经很明朗了。
当然，不能排除是护士动手的可能。
如果换作以前，天冰绝对会炸，哪怕是冬筱卿触碰了他的身体也不行。
但当天冰想到自己身上有固化的【冰膜】、冬筱卿刚刚经历失父之痛——
天冰决定这次就不跟冬筱卿计较了。
冬筱卿没想到天冰心中在这一刻产生这么多戏，只以为天冰的沉默是害羞了，莞尔一笑把衣服放到床上，主动走出房间。
天冰看着冬筱卿离开，面无表情的换好衣服，出门，和冬筱卿一起与王雨告别，便在请教了一个护士出去的路后，离开了医院。
两人回头望了一眼，准备记住这家医院的名字，方便以后回来看望王雨。
然而，当他们看到医院名字的时候，表情僵住了。
【表里精神病院】
……
坐在出租车上，天冰拿起手机。
【可以玩弄的小女孩：在吗？】
【可以玩弄的小女孩：？？？冬筱君？？？】
【可以玩弄的小女孩：这是今天的目标。文档】
【可以玩弄的小女孩：看到回话，你那有什么事吗？】
看到扣扣上安安早上发的信息，天冰回复。
【天冰：没什么，出了车祸，我父亲死了，母亲失忆，我刚出院】
【天冰：目标等我回去再说】
【天冰：这几天准备准备，我和冬筱卿会时常去外市，你记得说服你父母也去外市，我会把你仇人的消息发送给警察】
今天是每周一次行动的时间，原本行动是昨天的，但因为出游推迟到今天。
一般到了行动的那一天，都是安安早上联系天冰，天冰去找她。
只是没想到，这次出游会有这样的意外。
没等多久，天冰就得到回复。
【可以玩弄的小女孩：！！！】
【可以玩弄的小女孩：你没事吧？你爸爸他meish。今天就不行动了，我等你把消息告诉警察的那一天】
【可以玩弄的小女孩：你还好吗？现在在哪？什么时候到家？我去找你】
【天冰：不用了，明天进行家教，我去找你，别声张】
……
安安一脸担忧的手机屏幕上看着天冰发来的消息，有些心颤。
冬筱君出了车祸？
冬筱君的爸爸死了？
冬筱君的妈妈失忆？
冬筱君有没有受伤！
【平平安安：好，今天你好好休息，你受伤了吗？明天也可以不来的，我的事不用急，反正迟早都会解决】
点击发送。
当消息发送出去后，安安突然表情呆滞，右手按在左边心口上。
感受着紧急跳动的心脏，安安表情分外迷茫。
‘我这是怎么了？’
‘我不是恨不得他们马上去死、恨不得亲手凌迟他们的每一片血肉、亲手撕开他们的每一种器官、亲手用刀把残肢剁成肉泥喂狗的吗？’
安安运用天冰所教导的知识，解析自己的内心。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安安每天夜里都彻夜难眠，每次看到自己的伤疤、别人的伤疤都会想到那件事。
区别在于，在遇到天冰以前，安安是对所有陌生人都感到惧怕、每次想到那件事都会恐惧到抱紧双臂颤抖、每天夜里抚摸到身上的伤疤都会回忆起那时候的痛苦、每一天都活在那件事的阴影中，自闭、抑郁、十分容易受到惊吓。
十分的狼狈。
在遇到天冰，直到和天冰进行交易，口头上同意以任由天冰玩弄自己、付出一切为代价复仇，天冰为她播放伤害她的人被杀死的视频时——
她感觉到自己的仇人好像没有那么令人畏惧了。
当她决心支付报酬，把身体交给天冰的时候，没想到天冰口中的玩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恶趣味。
或许对于一般人，这种恶趣味有辱尊严。
但对于安安，当她确认所谓的报酬、所谓的玩弄只是这点小事时，内心是充满感激的。
随后，天冰成为她的家教，最先教导的就是一些心理知识，加上第二第三个仇人陆续死亡，安安被天冰拯救，不在自闭抑郁恐慌。
天冰想要安安做助手，理由只是要她帮忙处理一些事，出了问题让她顶罪。
安安同意了，在陆续的接触中，天冰从没有像说的那样，让她去做脏事，反而很注重她的心理问题，在发现安安对自己产生不正常崇拜后还立刻明确的提出来。
安安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天冰也不太在意安安是否崇拜他。
因为这对天冰有好处，他能提醒安安就已经仁至义尽。
随着学习其他知识，尤其是人体学之后，安安心中对仇人的恐惧、害怕全部转变成恨意，十分希望把自己受到的伤害与痛苦加倍的还给仇人。
学习解剖的时候，安安就在以一个个仇人作为假象模型，一边想想着解剖仇人的快意，一边高速学习。
学习枪械知识，目标是仇人。
学习毒理知识，目标还是仇人。
学习医学知识后，安安开始用心的思考，要怎么样才能让收到各种伤害的仇人活下去、恢复，以供她继续给仇人施加痛苦。
这个时候，安安的内心已经完全从受害者转换成施暴者，但因为天冰教导过她很多知识，安安能够克制住自己不断翻涌沸腾的仇恨。
她在潜伏、她在忍耐，在暗中等待一位位仇人痛苦的死去。
她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变成了每当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时，都会在心中产生无尽的恨意。
每当夜里辗转反侧时，都恨不得仇人痛苦的死去，期待着约定的时间到来，天冰去为她击杀下一位仇人。
她不在畏惧陌生人，她变成了一个内心十分扭曲的恶人，她变得充满仇恨、善于嫉妒、无比隐忍、心灵黑暗。】
但——
‘这样的我，为什么、怎么会……’
‘我不希望冬筱君受到伤害、我害怕冬筱君受伤、我恐惧冬筱君离去、我……’
‘我竟然让冬筱君不要行动——！？’
安安加深解析自己的内心。
【天冰把安安从黑暗的深渊中拯救，让她不在惧怕、让她不会恐惧、给她复仇的机会、亲手帮她复仇。
这样做的报酬，紧紧只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迁就满足天冰。
天冰拯救了安安，让安安看到了光明，她当然会用尽全身力量去接近光明。
天冰表现出可以随意解决掉让安安曾经那样畏惧的仇人、教导她很多常人都不会知道的知识、在很多地方都在关照着她。
曾经安安以为会被天冰肆意玩弄身体，最终只是一些恶趣味，其中的反差让安安无比的感激。
天冰在教导她知识时候的无私，没有去把她洗脑成对他言听计从的傀儡，反而在她心理出现问题时主动提及。
这让安安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内心对天冰的感激不断的保留发酵，没有因为时间消减，成为绽放刹那的昙花，在绽放美丽后凋零。
美酒般不断发酵的感激，让安安克制不住自己对天冰产生好感。
天冰表现出来可以随意处决安安仇人的强大、无数知识和技术的博学、细心专心对安安的教导、没有保留的指出她内心问题的真诚……
这都让安安对天冰的感觉在发酵。
曾经的代价，为天冰做脏活没有兑现。
天冰不经意间表现出的关心。
一次次目睹仇人死亡的快意……
让安安即将达到天堂。
但——
天冰为了冬筱卿，拒绝一次性杀死安安仇人、哪怕会有更多孩子受苦也无波无澜的冷漠，让安安意识到天冰对她的关心不是最多的，在她之上还有一位她永远也无法胜过的冬筱卿。
天冰不会全心全意的去迁就照顾安安，她对于天冰只是一个随手拯救的孩子、一个兴之所至发展的助手。
这种撕心裂肺的求而不得，不进没能让安安醒来，反而更加陷入名为天冰的深渊。
安安变得十分嫉妒冬筱卿，在看到伤疤时，不再去想仇人的各种惨死方式。
而是去想完美无瑕的冬筱卿与她这个遍布伤疤的残缺品之间的差距、天冰对冬筱卿宠爱与对她的关爱之间的区别、冬筱卿这朵善良又理智的天真无暇白莲花与她这朵漆黑而丑恶的血腥残破刺玫瑰……
嫉妒，开始成为与仇恨并驾齐驱的情绪。
每当快要达到约定的时间，安安除了会渴望看到仇人死去的画面、去享受那一刻的扭曲快感，更会期待和天冰见面、待在天冰身边、和他进行互动时收获到的喜悦，甚至期待收获到的哀伤。
因为无论是喜怒哀乐，都有名为【天冰】的痕迹，也就都值得她去期待。
安安对天冰的感情并不是爱、也不是单纯的崇拜，而是她把天冰视做了光、当做了信仰、化作了一切。
天冰使安安不受仇恨与嫉妒完全侵蚀，保留正常的人性。
天冰成为支撑安安不被无尽的恨意、嫉妒压垮的心灵支柱。
安安本以为，她对天冰的感情和对仇人的恨意、对冬筱卿的嫉妒属于同一级别。
但现在安安发现，只是为了天冰的一些事，她可以继续忍耐那刻苦铭心的仇恨。
安安意识到，天冰在她心中，早已超过了被她曾经视为一切的仇恨。
天冰把她从恐惧的深渊中解救出来，却间接的又把她带入了名为仇恨、嫉妒的深渊。
——以及名为【天冰】的、更大的、更深邃的、更令她沉沦的深渊。】
安安有些圆圆的可爱小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脆弱到好似随时会支离破碎的笑容，泪水浸润了眼眶，却没有落下。
她可不是冬筱卿那朵可以肆意流泪的白莲花。
‘我真可笑，哈哈哈哈哈……’
‘我真可悲，哈哈哈哈哈……’
‘我永远不会变回正常了吧？冬筱卿那样的天真无邪对我多么遥远。’
‘好想要冬筱卿去死掉，让他把对冬筱卿的宠爱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但……’
‘冬筱卿不能受到伤害，他会伤心的。’
‘我真是即可笑又可悲，真的，真的，哈哈哈哈……’
【安安意识到自己更加深切的心灵，对自己的内心再次解析，在发现意识到仇恨对她没那么重要后，意外感到整个人可悲的轻松了不少，卸下了沉重的心灵枷锁。
安安认为，正是因为天冰在她心里才是最重要的，随天冰所衍生出来的嫉妒，才会达到与仇恨并驾齐驱的程度。
她不会再害怕与恐惧。
她变得嫉妒与仇恨。
不同的是，她更加隐忍、更加克制。
不同的是，她有了天冰的支撑，可以感受到快乐、能够意识到安父安母对她的爱、更能清晰的去解析看透这个世界对她的善意与恶意，不会再迷茫无错。】
突然，安安收到了天冰的回复，用复杂却急切的心情看下去。
【天冰：好，我明天去找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多冷血你知道的】
【天冰：这段时间每天吃过午饭，我都会去到医院看我母亲，你找一个时间说服你父母离开市里，离开你仇人可以触及到的任何城市，这次把他们一网打尽】
【天冰：你选几个伤害过你的仇人，我在行动那天威胁其他人把他们带走，你来亲自复仇】
【天冰：复仇过后，我希望你改变一下心理，可以多感受一下你父母，你老师和你交流时流露的感情，你甚至可以去故意犯错（不是大错，不要过多）、故意弄伤自己（小伤，我只允许一次）来让他们关心你、责怪你。记得做之前考虑好后果，如果事情没按照好的发展，也别在意】
【天冰：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你一切的狼狈我都知道、你的一切所有权也在我手中，不需要隐瞒这点小事】
安安一字一句的看下去。
最开始的放心，后来大仇将报、甚至还可以手刃仇人的惊喜。
但随着天冰发的消息更多，安安突然看到了屏幕后面，天冰对她心理状态的关心。
大仇将报的等待期间，天冰怕她情绪失控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转移她的注意。
最后一句的霸道，更是让安安身体颤抖起来。
天冰从来不会用她把自己交易给他的事情，威胁她去做不喜欢的事。
只会用这种事来了解她的心理状态与想法，防止她做出傻事。
——安安曾不止一次准备自杀，都被天冰或阻止或打消想法，直到完全不会去想自杀。
也因为这样，让安安有了一个可以倾诉所有秘密的人、有了缓解内心的压力的通道。
安安带着复杂纷乱的思绪，感动、感激又兴奋的回消息。
【平平安安：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收人他们！我这就去找爸妈商量外出的事，要用什么理由？】
安安甚至没发现自己打错字，把“手刃”打成“收人”。
天冰没让安安等待多久。
【天冰：检查你母亲的腿，去首都医院。明天我会设计你父亲，让他手机上出现类似“福利医科抽奖”一类弹窗，故意让他抽到，顺便尝试看看现代首都的医学能不能治你母亲的腿。】
安安完全愣住。
……
【可以玩弄的小女孩：嗯！谢谢你！】
【天冰：不用谢，拜拜，我这里有点事】
【可以玩弄的小女孩：嗯，拜拜！】
天冰快速的在手机上输入
【地球的另一处空间有超凡世界，为地球抵抗虚界的入侵】
天冰想要去点击发送，却发现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的手指点下去。
把编辑好的内容删掉，天冰对【保密誓言】的效果得到了一些确认。
怪不得拥有超凡能力的人没有去管他的【天杀】，有这个限制在身，他们对地球的影响力比起一般人没有什么区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