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养眼的人总是有特权的,尤其是那种学习成绩好、才艺多、长得好看的人,男女都是如此。蓝玖的同桌杨芸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漂亮、温柔、知性,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不跟人红脸,又很会说话,情商高,大大的眼睛,双眼皮,皮肤白白的。学习成绩好,写得一手好字,也爱问老师问题。会弹钢琴,会小提琴,学过绘画,也学过街舞,甚至参加过全国性的街舞比赛。这样的人,现实生活中其实是会让人连嫉妒心都生不出的。
蓝玖会听杨芸说起自己的感情,说她和初恋,也说家里的事,说自己的父亲光明正大出轨,给小三买车。这种时候,蓝玖总会忍不住羡慕,如果是在这样的家庭,也许就不用担心上学的问题吧。像蓝玖这样乡下的孩子,几乎都没有什么才艺可言。记得高一选学生会校干部的时候,甚至搭了个舞台,几乎变成了才艺比拼,有个女孩子的爵士舞的风采,蓝玖到现在还记得。
杨芸曾问过蓝玖为什么从不和自己说心里话,总是一副很坚强的样子,像个女超人一样似乎什么困难都难不倒她。蓝玖只是笑笑。
老师也都是偏爱杨芸这种学生的,谁不爱呢。这样的女孩子,你连让她受委屈都舍不得的。
杨芸是易过敏的体质,很多东西她都过敏,大扫除的时候和老师说自己烟尘过敏,老师便会给她安排教室外轻松点的活。蓝玖有一次和班主任说对她养的花的花粉有点过敏,班主任却只回蓝玖说:“那你没事别去窗户边,下次换座位给你换教室后排去。”
每到花开的季节,蓝玖就容易一直打喷嚏,现在又是如此。蓝玖认不得那是什么花,只知道好看虽好看,但她这几周都要一直打喷嚏,红鼻子,流鼻涕,难受得紧。
蓝玖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在试卷上画小人,然后连打了三个喷嚏。穆暖写纸条给她:
怎么了?睡觉没盖好被子感冒了?——MN
我这是热感冒,天气突然变热才这样。——LJ 。
每当有人问起的时候,蓝玖总会这样说,她从不和人说是因为对班主任养的花过敏。
要不要明天给你带点药?我看你好像还挺严重的。——MN
不用了,过两天就好了。——LJ
我上学正好路过药店,感冒药又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明天给你带。——MN
都说不用啦。我这不是感冒,是有点过敏,吃感冒药没用的。——LJ
你什么东西过敏?——MN
窗台上的花……——LJ
蓝玖有些无奈,既然说了,她就也没隐瞒。
高三学生们一走,整个校园似乎突然空旷了不少,高考前一晚漫天飞舞试卷的一幕还依稀在眼前,主人公们却都各自奔向未来了。蓝玖从听他们百日誓师,到高考一天天逼近时考生们眼里的光,再到高考前的放纵,考完试突然的寂静,她想,高考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就算没机会参加高考,也算是经历过。
班主任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假期不能放松学习,一边还在推销自己开的补习班,说着“别人暑假去补习,你不补习你就被别人甩在后面了”。蓝玖心里堵得难受,闷闷不乐地把整个头埋在臂弯里,趴在桌子上。却没发现似乎今天没有一直打喷嚏了。
暑期渐渐临近,教室里的氛围也躁动起来。蓝玖的心却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