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紫晴的生日宴会,雨过天晴,下午茶后的太阳格外温柔,阳光一丝丝的从柳荫间渗透进来。傍晚告别的时候,紫晴家的那条大黄狗正与她家的那只小白猫玩得起劲儿。
许相如和林清云一起走上了那条窄窄的田间小道。相如顺手采了些狗尾巴草,捏在手里,淡淡的说:“诶,你和紫晴是老乡啊,怪不得关系那么好,华子夏和紫晴居然也是兄妹,这倒是让我吓了一跳。呵呵。”
清云拿着一本刚从紫晴家借来的书,把手背在身后,抬头望着天空一望无际的流云,说:“你当然不知道了,我们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
许相如觉得有些木讷,呆呆的说:“我不明白,你后来为什么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现在居然出现在了这里,我现在都感觉在做梦。”
清云正走着,许相如猛然一回头,那种久违的眼神,让清云的脚步嘎然而止,微风徐来,田埂上飘过一阵稻花的清香。清云的刘海在微风中轻拂着她的额头,大大的眼睛盯着许相如,感觉他离她好近,想本能的退两步,却发现自己的脚像被钉住了一般,怎么也挪不动。清云顺势低头拂了一下额前的刘海,静静的说:“那你到底为什么来醉乡呢?”
许相如或许感觉自己太激动,转身继续走着,说:“我是来查案的。我是一名侦探,虽然我名义上是维正重工的总经理。”
“哦。”清云淡淡的回答了一声。
“华子夏和你是高中同学吧?现在他……”忽然许相如觉得有个问题得弄明白问道。
“是啊,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一直到大学。他小时候可比他现在可爱得多呢,还有紫晴,小时候我们三个一起去私塾学练书法,一起去山坡摘草莓……”清云得意的说。
“这么说你们是发小了?”许相如感觉有些奇怪。
“是啊,本来子夏比我们考得好,可以上个重本学校,可他说紫晴和我都去凌风学院,他也得去,然后我们三个又成了老校友。真是剪不断的缘分。”清云说道。
“考上了都不去读重本大学啊,那他和紫晴是……兄妹?怎么……”相如疑惑的问道。
“这没什么,你看紫晴家这么多的兄弟姐妹,那肯定就是有故事的,这个故事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可以知道,紫晴的妈妈嫁给了华子夏的爸爸,他们是重组家庭。这样说你可明白?”清云说道。
“也就是说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了?”许相如八卦的问道。
“嗯,但这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他们比亲兄妹还亲,都二十多年了。紫晴打一生下来就知道有一个六哥。”清云说道。
“哦……他们家可真热闹,比我们这些独生子女家要好玩多了。”许相如顿时明白了许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今天是紫晴生日,人才聚得这么齐,不然也不会让你给遇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呢?”清云冷冷地说道。
“找你啊。”许相如有些不好意思。
“找我干嘛?我们很熟吗?我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的花瓶,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清云挑衅的看着他。
清云想起大学时,她经过图书馆时听到相如和徐虎佳在背后谈论她,她永远记得许相如的那个语气:
“相如,你是不是也喜欢清云啊?”徐虎佳问道。
“林清云?她不过就是个爱慕虚荣的花瓶,我才不会喜欢她呢。放心吧,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她的。”许相如打着包票说道。
清云听了后这才知道自己对许相如的暗恋就要结束了,从此再也没有理过许相如。
忽然一阵鸟叫把清云从回忆拉了回来。
“清云,你误会我了,当时那句话是徐虎佳逼我说的。大学四年的那些情书是我写的。”相如愣在了原地。
“什么?”清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那些情书都是我帮虎佳写给你的。”相如说道,“可没想到你拒绝了虎佳,而我仍然忘不掉你,所以我继续写情书给你。我知道你并非我所说的那样……”相如说道。
“叫你骗我!”清云得知实情后折了一杆竹子朝相如打去。
许相如看着清云的架势,往前跑去。
“你给我站住!”
“我我我承认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喂喂喂……”许相如求饶道。
天色渐晚,一道霞光照在醉湖上,湖面上闪烁着点点碎金,绿树掩映下的阴凉处,吹着习习凉风,清云追累了,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呵呵的笑着,看着许相如狼狈躲闪的模样,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耳朵里全是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的声音。于是放下了竹条,挥着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许相如见她安静下来了,也坐了过来,夕阳的霞光照在清云的脸上,从她的眼睛里折射出美丽的光芒,许相如呆呆的看着她,一动也不动。
太阳落山了,天际一线大雁飞过,回心山的脚下一簇簇的映山红燃烧着,好像是回心山的火种,想要烧过整座山去,山的另一边就是醉湖,越过山去此时醉湖在枫树林里安静的躺着,一对对水鸭嬉戏着游过,碎玉河像一条断了的尾巴,蜿蜒地流向醉湖深处的水潭,白色泡沫在水潭边一圈圈的轮回轮回。岸上开着一小撮野菊花,淡淡的黄色,零星的开在醉湖的额头上,不知是什么鸟,从树林里冲出,飞向了对面岸上的一颗倒在水里的树上,许相如判断这泡在水里的树底下一定有龙虾。
许相如回了家,发现一轮明月格外明亮,今天居然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