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阿遥救了你?”皇后惊讶道。
当朝皇后的父亲为前任太保王鸿卓,只可惜王家到了王鸿卓这一代子嗣单薄,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当今皇后王嫣然,还有一个就是何璨遥的母亲,王曼然。
这王曼然与姐姐王嫣然性格完全是相反的,王嫣然端庄大气,贤良淑德,偏巧这个妹妹天性爱自由,不愿被世俗礼法所禁锢,从小就爱四处游历。
何璨遥的父母是自由恋爱,而王鸿卓也不愿自己的两个女儿都陷入权力的漩涡之中,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王曼然去过那自由的日子。所以京中的贵人们也渐渐遗忘,殿阁大学士还有另一个女儿,当朝皇后还有一个亲妹妹。
当年何父何母遇害的消息传到皇后那里的时候,皇后虽然悲痛欲绝,但却不敢忘了自己皇后的身份,只能将悲伤藏在心里。王鸿卓夫妇本就年事已高,知道消息后没多久,也郁郁寡欢,去世了。
而自己妹妹唯一的女儿也不知所终,皇后派人遍寻也渺无音讯。倒是这几年传回消息说民间有个颇为厉害的暗卫组织翘楚堂,堂主的名字叫何璨遥,有极大的可能就是自己妹妹的孩子。
只是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注定是一辈子要被困在这高墙之中的,于是只能悄悄派人去查探何璨遥的消息。
可那何璨遥是谁,好歹也是一手创立大祁第一暗卫组织的人,更何况前主一心只为复仇,深居简出,甚少有人见过其真容,所以皇后派出的探子总是无功而返。
如今听到儿子这样说,皇后略微有些激动,只是面上故作淡定地吩咐:“陈太医,你先下去吧。”店内的太监宫女们也都被皇后的大宫女五琴遣了出去。
等到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之时,皇后再也憋不住,摇醒装睡的景珩问道:“珩儿你快和母后说说,你说的何璨遥可是那个多年前你姨母去世后就失去消息的孩子?”
景珩从小在皇后身边长大,自是知道皇后多年来藏在心里的凄苦,于是便坐起身来,说道:“我也无法确认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只是逃走之前我悄悄看过,那人的样貌与姨母的画像有七八分相似。”
“什么?你居然是逃走的?你为什么逃?”皇后一听就怒了,直接给了平日里最宠爱的儿子一记爆栗。
景珩捂着额头,委屈道:“母后我都多大了你还打我......我又不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当然要逃啊......”
皇后皱着柳叶眉说:“人家都救了你一命,那能是坏人吗!”
“你也知道你不小了啊?还整天乱跑,弄得一身伤回来,能不能让母后省点心?看来我得跟你父皇说一声早点给你分府,再给你找个王妃好好管管你!”
景珩一听这话就头大,赶紧说:“别别别!母后,儿臣知道错了,您别赶儿臣出宫,儿臣还想在您跟前多尽几年孝呢。”
皇后叹了口气说:“你呀,只要不惹事,就是尽孝了。”
......
听澜轩。
何璨遥这两日倒是也听莲心的话,老实地待在院子里,哪儿也没去。
到了第三日的早晨,果然接到一张拜帖。这下拜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惠和县主。
帖子上写着,为表当日救治之恩,特来拜谢。
白苏直觉没什么好事,便说:“翘楚堂与京中贵人素无往来,这惠和县主怎么会想着屈尊上门?”
一向少言的山柳听了这话,开口道:“这京城里的贵人们大多自恃清高,表面上都不屑与商户往来,这事情怕是不简单。”
何璨遥听了勾唇一笑,说:“不错呀山柳,连你都瞧出不对劲了。”
山柳赶紧低头屈膝下拜道:“请堂主恕奴婢多嘴。”
“快起来,我不怪你,你们在我身边做事,能这样多思考,多替我出主意,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这时候阿桃端着厨房新做的薄皮溏心酥饼进了院子,放在了石桌上,打趣道:“山柳这几日悄悄找我教她写字呢。”
“阿桃你莫要取笑我了。”山柳本就内向,听了这话一下子羞红了脸。
何璨遥捏了块饼子吃,边吃边说:“山柳你可别害羞,愿意学习这是好事,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布雨,你好好准备一下,今天下午县主要来,可不要怠慢了贵人。”何璨遥对一旁的布雨说。
白苏还是觉得不妥:“堂主,山柳说的没错,这事不简单,要不还是回绝了吧。”
何璨遥却不觉得有什么,说:“这戏台子都搭好了,我们却不去看,岂不是辜负了这一番用心?”
果然未时刚过半,大门外就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马车刚一停好,立刻有小厮上前摆上脚凳,婢女扶着一名着鹅黄流苏裙的俏丽女子下了车。
何璨遥立时上前,携众人下拜道:“恭迎惠和县主大驾!”
这惠和县主姚清婉倒是人如其名,面容清新美好,声音婉转动人,轻轻开口道:“起来吧,今日我本就是登门道谢,不必这么大阵仗。”
话是这么说,但眼底却藏着一丝得意骄傲与不屑,何璨遥默默看在眼里。
布雨将众人迎到了前厅,这里早就备好了精致的茶点。
何璨遥请姚清婉坐在主位,说:“县主到访寒舍,在下备了些粗陋的茶点,还请县主不要嫌弃。”
姚清婉似是有点不好意思,掩嘴笑道:“何堂主说的什么话,京城谁人不知那山水阁的茶点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要是你这儿的茶点都叫粗陋,别家的点心铺子不得羞愧死哟。”
一番话说得俏皮又讨喜。
这时候茶上来了,姚清婉眼睛一亮,道:“这香气,莫不是翘楚堂独有的雾里梅?”
“正是雾里梅。”何璨遥勾唇笑笑。
“说起这个,还请何堂主不要笑话清婉。清婉自小身子弱,那日在山水阁被那混账货一番搅和,便受了惊吓,无缘品那雾里梅。今日登门拜访,一是为了向何堂主道谢,二则是为了沾沾何堂主的光,尝尝这雾里梅。”
何璨遥道:“县主不必如此客气,事情发生在山水阁,我们也有责任,只要县主身体安好,在下就放心了。这茶能得县主的喜欢,实属山水阁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