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主仆三人刚走到大门口,迎面就碰上了返乡归来的大管家布雨。
见到何璨遥已经身体无恙,布雨也是欣喜万分,朝何璨遥屈膝行礼道:“参见堂主!”
何璨遥点头:“家里的事都办妥了?”
布雨起身答道:“谢堂主关心,已然办妥。”
白苏上前跟布雨耳语,简单交代了刚才在内堂发生的事情,布雨听了略有些惊讶,然后自责道:“还请堂主责罚奴婢的失职,是奴婢没有管教好下人,这才让贼人钻了空子。”
何璨遥倒不在意,说:“万语也是受人胁迫,暂且不追究了。”
布雨听到这话心里就起了波澜,暗暗惊讶堂主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面上却没表现什么:“奴婢这就重新安排两个得力的人过去。”
折腾了一天终于是出了门,何璨遥心里有点崩溃,这当个堂主还真不容易,古代人规矩也忒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适应,穿越一趟也真是不容易......
不得不说前主的眼光倒是挺毒,樊琳也不愧是商业圈里的一把好手,虽然前主还没有细细排兵布阵,但在樊琳接手后的短短时日,倒是也把翘楚棠在京城的所有产业整合了一番,再加上有施云的管理,账面上倒是比前几个月翻了一番。
何璨遥最后要看的一间铺子便是这闻名京城的最大的酒楼:山水阁。
要说这山水阁最大的特色便是,坐临穿城而过的金河,依水而筑。阁内装饰简约淡雅,随处可见的山水元素,倒是与一般酒楼的大气多金多有不同。西侧一面临水的包间更是难得,价格昂贵不说,那是轻易预定不到的。
何璨遥的马车刚刚在门口挺稳,在门口迎客的小厮立马认了出来,赶忙叫另一个小厮去传话:“快!快去禀告掌柜的,东家来了!”然后恭恭敬敬地在马车边候着。
“恭迎东家!”何璨遥这一掀帘子就看到了一张讨好的笑脸,小厮要上前搀扶,何璨遥到底是不习惯被人伺候,于是便自行下了马车。
待何璨遥站定,小厮一瞧,好一个翩翩公子的模样!要不是早就知晓东家身份,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呢。
这小厮到底是见过场面的,微一愣神后立马反应过来,上前对何璨遥道:“东家好久没来了,这三楼的包间一直给您备着呢,您这边请!”
小厮引着几人到了北侧的回廊,就见掌柜施云已经候在那处。
何璨遥定睛一看,好一个清新俊逸的男子,全然不似一个成日在商圈里周旋的掌柜。
施云见了何璨遥,躬身行了一礼,“参见堂主,堂主身子可是恢复了?”
何璨遥勾唇一笑:“已经无碍了,在家里闷了好些天,今日出门透透气顺便来山水阁里瞧瞧,不用这么大阵仗,随便上几个小菜就行了。”
正要往楼上走去,大堂突然传来“当啷”一声,是酒罐子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吵闹。
施云和樊琳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平日里倒是没什么风浪,怎的偏偏堂主来了就有人闹事呢。
于是施云对何璨遥又是躬身道:“堂主难得来一次,倒是惊扰堂主了。还请堂主先移步三楼的吉云厅稍作休息。”
何璨遥一展手中拿着的月白折扇,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淡淡地说:“无碍,你去处理吧。”
施云往大堂走去,何璨遥也没有急着上楼,而是躲在北面回廊的丝锦屏风后面偷偷往大堂看去。脸上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直把白苏和樊琳都看乐了。
白苏和樊琳站在何璨遥身后相视一笑。
就见大堂的小厮正在给一个脸大肚肥的油腻男子赔着笑,好言相劝:“这位爷,咱们有话好好说,这不还有别的客人么咱们......”
油腻男子粗暴地打断小厮的话,还推搡了一下小厮:“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施云这时走到了桌边,躬身施以揖礼,恭敬却不卑不亢地道:“这位公子,在下是山水阁的掌柜,有何事您可以和在下说。”
油腻男子见施云的态度,有点得意,却没说话,旁边的侍从却是上前道:“识相的就赶紧给我们爷安排一间临河包间!”
旁边一名小厮上前对施云耳语:“这位爷并无预定。”
施云点头了然,于是道:“这位爷,实在抱歉,今日包间已经满了,在下稍后奉上好酒好菜,就当给您赔罪了。”然后跟身后的小厮吩咐道:“去,给这位爷上好酒好菜!”
这一番话,非但没有计较客人的吵闹惹事,反而是赔罪安抚,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谁知油腻男子一听反而怒了,一拍桌子:“什么玩意儿?老子要的是包间,我什么身份你知不知道,竟敢让我和这帮子不入流的东西一起坐在大厅!”
大厅里的其他客人听了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
想这山水阁是什么地方,能来这的哪个不是在京城有点权势地位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有胆大的纷纷出言责问:“你又是什么玩意儿,敢这么说我们!”
油腻男子的侍从上前恐吓道:“我们爷可是正五品光禄寺少卿的表侄子,岂容你们这帮子杂碎胡乱置喙!”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
这话已经说得很难听了,可众人听了这话都笑了,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
这京城是什么地方,街上掉了片树叶子都能砸到个富贵权势人家。先不说这光禄寺少卿不是多么大的官职,就是这表侄子的亲戚关系也远了不少,这些个公子小姐自是不放在眼里的。
偏偏这人还不知收敛大肆宣扬,真丢人!
油腻男子的侍从们见状,仿佛疯狗一般瞬间将桌椅踢翻,上前就要打人,惊得一众公子小姐都散了开来。
“来人拿下!”施云眼神一凛,朝后堂喊了一声,立刻有五名暗卫冲到大堂,三两下就将要闹事的侍从打翻在地,并制住了打算偷偷溜走的油腻男子。
油腻男子依旧是那副嚣张的面孔,喊道:“凭什么抓老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就敢这么......”
“为何不敢!”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脆生响亮的中性声音盖了过去。
只见一位贵气高挑,英姿勃勃的“公子”,正摇着月白折扇从屏风后面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