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心尘和那兄妹你一言我一语争得个面红耳赤,高风笑在一边听了个大概,不外乎是苟心尘召集了一大批江南各个宗门的好手竟要动身支援梁都救出被困了数月梁朝要人,一叠宗一向修的是世外自持,没有参与这番纠扯,天工门却把尚在中原游历的所有门人全部召集起来奔赴梁都,北秋阁大概也是想和一叠宗一样置身事外,偏偏心思不静不愿向一叠宗一般冷眼旁观,于是出面请人把苟心尘请过来,若如真让苟心尘带着一群人奔向梁都,势必就要将江南牵扯到中原的乱局里来,前汉小朝廷胸无大志,到最后承受不了李嗣源积压已久的怒火,到那时江南辛苦经营出来的悠闲岁月转眼就要变成人间炼狱,那时候,谁又来主持大局呢?今日的江南已经没有唐彩云了。
高风笑听得好笑,自言自语道:“这太师叔可真有能耐,一人对两个还不落下风,梁王也了不起,竟能让她费这么多功夫。”不过他心里隐隐有些不解,听他们这意思,已经有近百个小宗师往梁都赶去了,把苟心尘拖在这里无济于事,把他高风笑耗在这里毫无意义啊,他不安地在垂钓人身旁扭来扭去,正想寻个机会就溜了。
湖面溅起水花,高风笑脚尖一点迅速离开了垂钓人,那鱼竿一振水面涟漪一圈一圈泛开,又顺着空气荡起一层层的气浪,高风笑握剑守在苟心尘旁边,却看见那两兄妹两人好似比他们还惊讶,回头看着垂钓人,无根之风吹起了斗笠,露出了花白的长发,那鱼竿在手中不住得发抖,一声竹筒破裂的声音轻轻响起,显出一把青铜锈剑,那两人看着慢慢站起身来的垂钓人,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一丝恐惧,男子也顾不得和苟心尘讲大道理,他轻轻把女子护在身后,对着垂钓人说道:“师叔?您这是何故?”
垂钓人抬起头,那双冷漠的眼睛从高风笑身上扫过,冷冷看着兄妹二人,苟心尘在一旁却笑开了花,“听说你们阁主有个痴呆弟弟,十年前不知道修了什么功走火入了魔,还以为他早死了,原来是躲在这呢,那把剑,可是当年出鞘饮血的残王剑?”
苟心尘看着一步一步走到身前的垂钓人,满脸毫不在意,自顾自说道:“听说你修的是从岚石殿里找出来的剑法,我刚好知道下卷在哪里,你给我把这院子里的人都杀了,我就告诉你下卷在哪。如何?”
那人在距离苟心尘十步的地方停下,正好在那兄妹二人旁边,十年未曾开口,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知道在哪,不用你告诉我。”他转过头去看着那两人,问道:“我看你有些眼熟,可曾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