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一句唱去,声音越来越洪亮,唱到最后一句天地一孤啸,匹马又西风的时候,仿佛周遭的风雨都被荡开,一匹马似乎受到了惊吓,踟蹰不前,苟心尘猛然回头,那歌谣一句一句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特意唱给她听一样,冷汗一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
方圆二十里都在听他的歌谣,如果高风笑还清醒的话,也要为这雄浑的内力折服。往中原方向疾行的三人停下脚步,唐天恨听到声音,整个人仿佛又老了一些,他伸手制止了欲言又止的兄妹二人,只是闷声说了一句,“此事之后,我自有交待,先走吧。”
那歌谣的声音越来越小,雨点却越来越大,那人还是自顾自慢悠悠走在山间,等回到那个无人问津的小书斋时,已经是傍晚。他看着毫无生气躺在床榻上的高风笑,摇摇头走出房。小巷里不知何时驶入一架马车,有人走近书斋轻轻抬走了高风笑,那马车又悄无声息离开了小巷。中年人仔细把玩着高风笑的佩剑,自言自语道:“既然是剑冢十四徒,怎么会沾染着岚石殿的肮脏味道。”说罢便随手将佩剑掷出去,稳稳插在快要消失在小巷尽头的马车车厢里。
身藏剑颤鸣不止,可惜无人安抚它。
一声雁鸣从渺茫之天穹洒下,登高君临,便看得见阔天之下滚滚黄沙直从长江之北奔向中原,仿若黄河转流,唯有那架马车与这股洪流格格不入,唐军三军齐备,终于要在围梁都后震慑住梁国各路勤王之师,当今之势,中原周遭小国纷纷避而远之,只待静观两朝生死。谢公玄坐镇中军,两翼骑兵日夜兼程支援围城大军,中军倒是慢悠悠步步为营震慑着周遭势力,数日之间,江南江北大小郡县提高了关卡警备力度,这马车却一路畅通无阻逆着后唐的行军路线,直驶向吴中腹地,彻底远离了中原的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