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天雷交加。乌泱泱的黑云将整片天空覆盖,没有丝毫光线照射的无垠大地上。紫色的光芒替代了阳光将大地照亮,那让人一眼看去便能让人转头就跑的暴虐的能量,充斥着整片大地。
那是一片又一片的蜮渊们,他们拿着武器肃立在一端,淅淅沥沥的雨声充斥着平原。万千的蜮渊没有一人发出声响,心跳都在飞快的跳动,身上的祸能都已经活化到了极限,如临大敌般齐刷刷地看着前方,有什么能覆灭他们这上万人队伍的存在就在他们前方。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对面那群人是?恩?手动不了了,头也动不了了。好累,为什么我那么累眼皮却闭不上呢?我手里的是剑吗?谁把它拿起来的?对面...的人为什么要冲了过来,嘴里似乎....在叫喊着什么。是要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一剑枭首了他们呢。
喝啊。汪霖醒了,心跳快的可以跟搅拌机的迅猛比比,快的令汪霖都感到害怕。喘着粗气,又躺回了床上,右手手臂靠着额头,脑子里回想着刚刚的梦境。那密密麻麻的蜮渊?应该是,那些紫色的能量没有看出是魔力,那般阵仗,汪霖没有感到一丝压迫感或者害怕,反而感到无奈?
汪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真实,真实的令汪霖害怕。他不敢相信他会有一天拥有这般心性,梦境的最后,自己一剑枭首了上万人,手没顿,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杀得不是人,甚至不是一条条生命。
没有生理上的恶心感传来,就像在看电影般,那般人间地狱。
待心跳渐渐平缓,汪霖洗漱一番,还着重洗了个冷水澡。在冷水的浸泡中,他似乎产生了丝对这份超凡力量的害怕,杀人享乐,突然的变强,内心的膨胀,实行犯罪,把自己内心最深处所想搬入现实。他不懂这些人,也不想去懂。
“怎么了?”冷津拿了早餐来,边吃便问,他察觉到了自己这位弟子似乎已经出了些“心理问题”,郁郁寡欢的。
“额......”汪霖手里拿着面包,呆了呆,在组织言辞。“老师,你们刚获得魔力那会儿,会做一些大杀四方的梦吗?”冷津手里的茶一顿,又送进了嘴。“你开始害怕它了?”然后以一个问题回答了汪霖。
汪霖摇了摇头,对于超凡力量,他一直都是怀着一种向往也敬畏的心理,在地球上各种各样的科幻题材作品,影响着普通人的心性。对于自己从未获得过的东西,人们总是会想要得到,而得之过快的东西,忘得也快。
总而言之,汪霖现阶段对于超凡兴趣是正盛的,“没,只是今早的梦,让我怕以后,以后的我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魔头而已,有你师父我厉害嘛。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都是我的弟子,你没必要担心日后。尊重生命吧,这该是你一辈子的课题。”说完这话,把手里最后一口包子吃了。
汪霖看着冷津,眼角微抽,自己还真不一定以后能打的赢眼前这位老师傅。生命,生命。汪霖在心里默念,何谓去尊重生命呢?
他没有问出这话来,汪霖觉得这是哲学范畴了,不是自己的体悟,别人的告诫来的就如同街边的叫卖广告般,听了有些想法,却毫无体会。
而老冷这边,还在想着该怎样处理往后这小子的心理变化,这种嗜杀的心态,二十岁左右的时候他也有过,然后被人一巴掌呼醒了。但这事儿,可不兴说啊,丢面。让老班来插一嘴就是,谁敢再拉起这事儿来说,冷津立马一个嘴巴子呼过去,让那人体会一下当年是什么感觉。
汪霖可没想到冷津的小心思,长大成人的路上他早已经养成了大心脏,这事儿说着说着就被他翻篇了。“老师,今天的课题是?”说这话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心里还嘀咕着昨天说加大力度的事儿。
“好问题,魔压这个感念听过没有?”汪霖一听,不对头。他听过灵压这个感念,就那种高阶位对低阶位,只需要站那,身体里的能量就足以让人跪地不起。“那种对人施加威压的手段?”
冷津一听,愣了。“那东西有什么用?我比你强多少呢,你在我身上有感觉到那种东西嘛。”这么一说,汪霖才反应过来,虽能“看”到冷津身体里蕴含着魔力,却不知那深浅,也没从他身上感到压迫感,虽说可能自如开关的。然后接着把自己对于灵压的认识以及一些在别处看到的能量高阶体系跟老冷讲了讲。
“从哪听得歪理,要是高阶的超凡者,利用自身能量的厚度就能让人爆体而亡,这战争还有必要打嘛。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往蜮渊人群中一矗,这片人压死了,马上转另一片压死另外的人。”说着还喝了口茶,“纯属扯淡,魔压的概念跟你那灵压的倒是概念类似,是以魂识为主,魔力外放对人施以重压。明白吗?”
汪霖一听,似乎找到了些上学时候被老师提问的感觉,这时候要靠他举一反三。汪霖思索了片刻,这种方式的可行性。“这种方式没有实战意义啊。”冷津点了点了头,认同了汪霖的想法。“确实,这玩意的概念的发现与提出纯粹是拿来装逼的。应该没用错这词吧。”汪霖征了征,没摇头。于是冷津继续说,“谁弄的就不说了,这种魔力的使用方式,耗能大的同时,魂识的疲劳也会加剧,最最最紧要的是,这玩意对敌的时候屁用没用。”
这话说的汪霖就不懂了“不是说能带来重压吗?”“这重压就像你背一个重达百斤的在行动一样,困难却不是动惮不得。所以啊,我们后面把这东西拿来教学了。”
汪霖一听,懂了些味道。“这就相当于负重训练。”“比那个难的多,也有用的多。等下试试就知道了。”听着这话,汪霖似乎听除了些老冷话里的阴险。
两人上了楼,冷津叫汪霖拉伸一下筋骨,别免得等下把自己拉伤了。汪霖狐疑,真有这么难嘛。想是这么想,做还得做。“准备好了?”一番拉伸下来,汪霖一个马步扎在原地,点了点头。
冷津抬手,将手掌抬起对向汪霖,虚握。周边的魔力霎时间凝固,汪霖原本轻轻松松的身体,啪。肩膀一受力,本有心理准备,还有马步扎钉,还是一个声响,趴在了地上。双手猛撑着地,手臂的力量已经全然不够了,他加急活化魔力,魔力的动能运用,也就是魂识的的工作了。
一阵又一阵的魔力冲击着地面,反震力几乎要把他从地上掀起来,这是他用力过猛了。但全身上下的重力没有允许他这般做。冷津点了点头,这小子举一反三的能力确实不错。
对魔力动能的耐性就体现出来了,仅是现在这种动能的魔力,就已经让汪霖手臂感到疼痛了。冷津见汪霖的魔力略感萧条后,把魔压撤了回来。砰,汪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顺势仰躺在地,所幸魔力的动能当时已经格外小了,不然铁能把他掀飞出去。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顺着汪霖的头发流落在地,手臂的酸痛感传来,全身的肌肉都好像在哀嚎。
初次修炼,他体会到了冷津修行的辛苦了。但他不知道的是,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小霖,如何啊?”干事从不通知一声的老冷,将头凑到汪霖脑袋上,丝丝凉意传来,帮汪霖降了降都已经有些骇人的体温。
汪霖没有回答,还在喘着粗气,显然刚刚魔力之间在他身体上的对冲,着实把他累的够呛。半晌,喝了口冷津泡好的茶,悠悠说道,“很累很累,那股子重力就跟置于深海一样,沉重无处不在地袭来。”
“坚持的了?”汪霖笑了声,笑的很轻松。“这是成长的代价的话,我当然要坚持下去。”冷津听了微嘟嘴,嘴角带点弧度地点了点头。成长嘛。真令人难忘。
“休息会儿,继续。”冷津在问汪霖的身体情况。汪霖现在已经能够起身了,活动了下身体,意外好的很快,相较于在地球上的自己,这种肌肉上的酸痛好的很快,应该是魔力蕴含于身体各处带来的好处。
“没问题,还能接着练。”汪霖舒展着手臂,相当自信。冷津眯着眼睛看着汪霖,不知这小子从何而来的自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魂这边一直在催昼快点找找汪霖的情况,昼是一百万个不情愿,不是很懂干嘛要在偌大的人类领土了找一个新来的透壁者,魂也没跟他透底,只是说着想查查这货跟【序】有什么勾当,能在祭坛和人类方反复横跳,指不定能从他身上挖到怎么离开亡界的情报。
昼一听,也来了兴趣,“亡守那边有他的消息,但下不了手。”魂皱了皱眉头,心里犯起了嘀咕,昼的人动不了手,人类那边这么看重这透壁者?“那算了,观望把。”昼闻言没有什么表示,坐在椅子上小憩。
魂这边还是放不小汪霖这个小鬼,一方面【序】在他身上的特殊性,然后则是人类方对他的态度上。但被这么一位新生的透壁者牵制着,属实浪费心思,还可能被人类察觉到什么。
魂喊人叫来加瑞斯。“这次死斗的结果如何?”加瑞斯回道,“我方死伤要重于人类。”要说加瑞斯是实干派,能一句话解决的事情,绝不多一个字。魂一听,乐了。人类方经过千年的繁衍,对于战争的胜利信心满满。而己方这边的士气,他就没担心过。
“死斗之后,可以让小队进入人类领地了,他们安逸太久了。”魂歪着头对昼说道,加瑞斯低头应道,然后退下了。昼微眯着眼,回道“知道了。”
三天后,莫曼小哥终于到了亡守。三人又又来到了咖啡馆,又不同的是,老文小简两货没去借莫曼,莫曼小哥自己来的。“这次又去找哪个妹妹了?”老文端着杯热可可八卦道。“欸,文哥,别嘲弄我了,我这快烦死了,而且这次也不是去找的哪个妹子,是老班会长给我的任务。”这时候小简拆台了,“我记得,你小子,不是有个女朋友在赛特城吗?”
莫曼扶额疯狂摇头,心里想着怎么交了这么两个损友。“早就甩了我好吧,也没去找她了。”另两人对视一眼一笑,也没再继续唠了。这小子性子全怪他老爹,不然也不会养成这样子,别人劝都劝不回来。
“那还有上场的意思吗?”老文问道,“没,今年应该不打了,我等下又还要去一趟犽那边,冷会长让我把东西给艾什莉团长。”“你这么说出来,不会有什么事吗?”老文眼角狂抽,小简淡定自若,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心里却在想着还是卡布奇诺好喝,贵有个鬼用。
莫曼一脸沉思状,“应该.....没事吧。”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就往嘴里塞蛋糕,以后还是少说点话的好。“喔对了,汪霖已经入住我们公寓了。”小简不经意的插了嘴,老文点了点头,这是他已经知道了的事。
莫曼就疑惑了,“谁?”他并不知道汪霖是个谁,老文看向闻人简,小简继续问道,“一位器使,在亡守你见过的吧。”莫曼懵了,他最近见了谁呢?透壁者?他一脑子就想到了这位,印象深刻,藏衣柜透壁的家伙是他闻所未闻的,更关键的是,他不知道他的名字,透壁者=器使。
闻人简看了看莫曼同学脸上的纠结之后的明悟又悲愤,小简同学也懵了,他百分之九十确认了眼前这位表面憨批的小伙已经也是见到了汪霖的,但应该是最初见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看他这表情。不会是刚好“捉奸”捉到了吧。
“是那位透壁者。”莫曼人憨不傻,简单过滤了一下小简的话和情报,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谜语。“你们见面不会掐架吧?”小简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老文脑袋悬起了问号。“恩.....不会,毕竟是误会。”小简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老文也没去在意他们的谜语,自顾自的地喝着咖啡维持着三人周边的气场,让声音不至于传出去。这操作说难也不难,以魂识震动魔力,让它们形成一个无形的罩子笼罩在三人四周,以至于他们现在说话都有轻微的回声传来,这也是莫曼敢直接说透壁者的原因。而一些小孔洞保证了这三人的呼吸。
“咖奇回内地吗?”莫曼问道。文喧天没说话,他没问。小简猜测,“会回,死斗结束后吧。”“那我们明天就走?”莫曼看向老文问道,小简也看向老文。文喧天一缩头,“看我干嘛,走呗。正好去见见咱们的新室友。”
而新室友这边,已经累的趴在了地上,“哈~哈~哈.......”大口喘着粗气,汪霖发誓,这三天的训练量要比他在地球上一年的锻炼量还要高些。“真不错。”冷津在一旁喝着茶一边说道,要说汪霖这边累的像条狗,冷津则悠闲的像个大爷。
歇了会儿,翻身面向冷津,“老师,魂识是怎么增强的?”这三天以来的训练,让他明显感到自己的魔力与身体素质的提升,毕竟量小外加身子骨孱弱,这提升起来可谓水涨船高,但三天的魂识使用下来,他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自己的魂识似乎没有丝毫成长。
冷津一听,放下了茶杯,这正好是他之后的课题。“魂识是超凡者千年来都未曾踏足的领域,这在地球上也差不多吧。”汪霖觉得冷津意有所指,倒也没插嘴,继续听他说。
“魂识在我们认知中,一般是闲置于脑内的,同时它是存在成长的空间,这份增长的量呢,就不得而知来处了。”汪霖前面一句话似乎听懂了,后半句直接黑人问号。“这无中生有?”毕竟咱魔力的成长都是靠空气中的魔力,欸,不对。
这边冷津还没回答汪霖呢,“老师,那空气中的魔力从哪来呢?”冷津眉头一挑,显然没想到汪霖能“借题发挥”到这个地步。老冷惊讶这下其实很正常,毕竟就算亡界的孩子长大修炼到个把年月,都可能提不出这个问题来。
“我先回答一下你第一个问题,我们曾专门找人研究过魂识的成长,那次我们盯了他一个月,屁都没找到,但他的魂识却显而易见的增强。事实证明,以魂识来观察魂识不可取,但又没别的办法。”说罢喝了口茶润嗓子。
汪霖联想了之前的信息,对冷津的话也理解的七七八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冷津见状便继续讲,“至于魂识的成长方式,说实话,千年来的研究实验,进展基本为无。你多用它就多变强。然后就是魔力来源问题,这事儿啊,跟植物有关。”
汪霖一听,眼睛瞪的老大,“不会是光合作用吧?”冷津这边一口茶下肚,边放杯子边手指轻点。“对,就这反应。这似乎是【壁】给予植物们的权能,它们的化合作用都能释放出魔力,而【壁】应该同样会释放出魔力,二者维持着魔力的充裕。”
汪霖低头想了想,魔力,植被,供给。
“那蜮渊们不是能通过大规模破坏植被,导致亡界魔力浓度大减?”这话一出口,汪霖也意识到,这千年来没道理他能一下想到的问题,而蜮渊方会毫无动作才对。
而冷津接下来的回话却是很耐人寻味,“蜮渊们没有这么做,是因为他们需要,也是因为他们不需要这么做,反而可能是人类啊......”老冷又进入了谜语人模式,汪霖见状没去追问,说实话,超凡世界里,尽管有法制约束,但超凡者拥有的骇人力量,足以让他们敢于硬撼政府的管辖。
所以说,该知道什么知道什么就好,无知者反而是活的最开心的。这点来说,汪霖看的透彻。
“我的室友们差不多回来了?”冷津起身,“对,差不多就这两天开始回了,路上还要过几天。训练继续吧。”汪霖刚吃了块饼干,就又从椅子上起身。而他这几天狂练也是有些原因的,一方面汪霖现在还处于对于超凡力量充满兴趣的时期,冷津很清楚,得狂练,因为这份变强的体验是很让人瘾醉的事情。
而另一方面,是汪霖的坚持,他要给自己这些个“素未谋面”的室友们留下个好印象,等下别自己的室友一个个都是些“飞天遁地”的大神,自己还只是个挥着村好剑,只能在一旁叫好的闲人,这让他感到不爽。
师徒俩这边忙活着,老班这边呢,巫阳拿着份报告站在老班的办公桌前。“小阳,这次死斗的伤亡如何?”端着杯茶,边喝便问,看上去也不是很忙样子。巫阳这边还在看数据统计,这份东西他也是刚拿到的。
“我方死伤少于蜮渊方。”班钰点了点头,对这结果他并不意外,中下层实力的双方绝对有的一战,是他们早就有的结论。而双方都有意避开死伤人数这玩意儿,也从不来不想普通人公布这些数据,只是说大结果。
蜮渊方是压根没人在意死斗的结果,所以祸们从来没有去发布过这些东西。而人类方除了一开始的死斗情报,之后便是大肆宣扬死斗的“胜果”,对于人类来说没有什么比胜利更能激荡人心了。
“把结果张贴出去吧,然后......”话音未落,夏瑜敲开了房门。“会长,不好意思。红妆小姐来了。”老班点了点头,“叫她上来吧。”接着看向巫阳,小阳明意点了点头去做事了。
“班叔,我回来啦。”红妆迈步走了进来,语气撒娇似的。“欸,辛苦了,死斗感觉如何?”“嗨,队友太顶了,搞得跟练习魔法一样。”说着给自己倒了杯水,老班办公室常备两个壶子。班钰笑着说道,“就当增长些经验,五年后还有呢,期待你们的发挥。”
“渺熙那丫头,跟你相处的如何呀?”“哎呀,很温婉会疼人的可人,没有你的引荐,我都想结交她呢。”老班笑着点头,“那就好,年轻人就该多来往,小简他们公寓的人怎么样?”红妆一听,歪头想了想措辞。
“恩......人狠话不多,都很强。”班钰眉头抬了抬,没对应上汪霖他们公寓上的谁,难道在战场上杀疯了?“那行,你们有空也可以多来往来往。”“知道啦,班叔,没什么事,那我先走喽。”“没什么事了,跟我向你父亲问好。”红妆跟班钰道别后就溜了,去找渺熙她们显然要比在班老头子这有趣。
多事之秋啊,大战前的十年,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咯。老班端着茶,边摇头边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