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何的话，程立抬头就看到他的双眼已经开始湿润，程立说不可怜这些人是假的，没有了男人的尊严，不仅仅是没有了念想这么简单。
“老何，你松手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想法是有，但是怎么做还是看你们自己。”
两人走到一个没有人的亭子旁坐了下来，很快就有人送来了简单的茶水和点心，程立一看还是自己弄出来的菊花茶，点心也是很精致的芙蓉糕，绿豆糕和几样蜜饯。
程立喜欢吃甜的，前世的时候没少寻摸这些东西，京城的八大样，几个老字号点心铺子也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
后来到了苏杭，还去黄天源的加工厂里干过一段时间的卧底，就是为了偷师，结果两个月就把里面的门道摸个清楚，出来之后不仅糕点手艺不错，还学了一手灌汤包的绝活。
话说点心铺子卖包子？是啊，去过观前街的黄天源一定吃过里面的包子，比起哑巴来也不遑多让，想想里面鲜美多汁的馅料还有焦脆的底圈，程立的口水就开始多了起来。
用茶水压了下贪婪的舌头，这才说道：“你们啊，说起享受来，陛下有时候也比不上你们，最好的茶水你们先尝，最好的美食最先进你们的嘴，捧高踩底你们玩的溜圆，但是相比起物质的享受，你们却少的不是胯下的那个东西，而是一种活着的精气神。”
看到老何想反驳，程立抬手打断道：“别说话，听我说完，太监为什么进宫？有的是生计全无，被迫进来的，这种人最可恨，不要怪别人看不起你们，首先你们都不尊重自己，还想要别人尊敬你们？骂你一句死太监是你们活该！
第二种是想着宫里的生活锦衣玉食，巴结一个权贵就是青云直上，捷径啊，但是一进来，严苛的制度，森严的等级划分，让他们看不到希望，然后就是后悔，懊恼，被欺负的，熬上去了资历就拼命欺负人，察言观色，捧高踩底，阴谋诡计，你们是无所不用其极。
第三种，也是最可怕的一种，就是怀着目的进来的，这些人不是谁家的死侍就是一些家生子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被送进来的，往往宫里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宫外很快就有反应，老何这有吧。
还有一种，裙带关系，谁谁的侄子，谁谁的外甥，在外面过的不好，干脆一刀切了进宫享福。可是真的是享福吗？光看贼吃肉，不看贼挨揍，说的就是这些人，你刚才说了传承，你们在宫里就跟个小社会一样，谁是谁的人，谁是谁的关系，错综复杂，长此以往下去，能不阴暗吗？
别人再因为身体缺陷对你们冷言冷语一些，那就更不得了了，老何，我说的对吗？”
何焗本来一副高人神态的样子一下子就垮了，再装不下去了，可怜的看着程立，意思很明白，您都对，但是有必要说的这么直白吗，有意思吗？
“至于你说的那些年老色衰的宫女，体弱多病的太监为什么不想出宫，无非是没有了权力的光环，不适应罢了，还有就是水土不服，宫里生活的久了，已经丧失了独立生活的能力，想想一个人一辈子都在学着怎么伺候人，他会做饭吗？会赚钱吗？会耕地吗？都不会，宫里存了点钱花光之后除了死，还能做什么。”
老何听完了之后突然跪了下去，对着程立说：“侯爷教我，但凡能给我们这些可怜人一点出路，我们一定铭记在心，往后但凡有事差遣，老何多说一句话，让我不得好死！”
程立没有去拉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不想跟这些人有什么身体接触，还有就是受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味道，要不是找了个上风头，他早就跑了。
“方法很简单，后宫用太监，其实就是为了防止宫里出现丑闻，无论是跟那些冷落的妃子还是跟那庞大的宫女群，一旦出现了丑闻，就是大事。
但是光用女人也不行，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一些体力活的，有男有女才是阴阳调和啊。
这样问题就来了，怎么能防止问题的发生，还不至于出现太监这样灭绝人性的职业呢？其实话说透了也简单了，就是……”
“就是什么啊，说说，也让朕听听，前几天皇后还说了要放出去一群人，结果没有一个愿意的，你刚才分析的不错，现在说说你的方法，说好了，我就帮着你敲诈一下崔家也不是不可以！”
程立一转头就看到皇帝还有皇后正挽着手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俩，老何一看皇帝来了，腿肚子又软了，刚起来的身体又跪了下去。
李二两口子就这么施施然的走进了凉亭，然后还一把将程立巴拉到一边，也没有嫌弃程立的口水，端起他的茶杯就喝了一口。
“还有，朕这几天有些上火，有没有法子，太医院的那群人非让我喝那些汤药，弄的这几天都没有食欲，说的好了，回头赏你个机会，说不好，嘿嘿，结婚之前就不要想着见丽质了，一点都没有做女婿的觉悟，别人一个月还进宫来看看朕，你倒好，没有事就躲在家里，你下崽呢，没个出息！”
说着还朝着他的屁股虚踹了一脚，程立也是被打习惯了，走到皇后的身边行了个礼，然后抚着皇后坐下去之后才说道：“简单，莲心茶，回头我弄点成品送进来，这个季节没有莲子，我找点你自己喝就完了，别让这些太监过手，不然又被扒层皮！”
“行了，你就别挤兑老何了，他孤身一人，连个亲人都没有，说说法子，不然以后我就把你玉山当做他们的养老地，嘿嘿，小子，自求多福吧，别看老何年纪不小，就你身边的那些猴崽子，他杀你跟杀鸡一样简单！”皇后也开口了，“说说，我想节省一下后宫的开支，结果没有一个像出去的，说的多了，当晚就有几个自尽了，都是伺候多年的老人了，看着我都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