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在茫茫的戈壁滩沙滩上,这里人野稀少,几乎看不到任何活物,也没有绿色的植被,唯有的是低矮的荒草。
在路上,我毫不隐瞒地给度建松和马子洲讲了自己的离奇经历,从做梦开始到遇到他们两个,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一样。
省道303上的车虽不多,但度建松开车还得专心才是。他边开车边想着我给他们俩讲的事情,想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云哥,我走南闯北去了很多地方,听过很多玄乎的事情,但一直没有遇到过,没想到却发生在你身上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在一般的铺装路上,越野车不如轿车稳,也许是坐姿高的缘故,把人晃得好不舒服。
我一直研究着从度建松家拿出来的那个手抄本,当然,只是看前面的地图,然后和卫星地图做对比,试图找到那个“缺失”了的地方。要是在以前没有卫星地图的时候,仅仅凭着地图去找某个地方是很困难的,如今有了卫星地图,加上知道的大体位置,和书上的地图一对比,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缺失的地方,是那棱格勒河流经的地方,也是死亡谷缺失的地方。虽然找到了地方,但因为范围太大,还是难以确定具体的位置。
这时,听见度建松同我搭话,就回他道,“这个世界太大,只能说你知道的太少了,有些不能解释的现象我们不能一味地概括为迷信,只是缺少一个科学的解释。我们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电磁波这个东西,我们看不见,听不见,摸不到,但它就是存在的,而且只能用另一种现象来证明它的存在。”
“云哥,我懂了,就是说那些玄乎的东西可能很真实地存在,而我们又没有找到证明它存在的证据,对吗?”
“对了一半。”
“怎么还对一半啊?”
“这只是一个例子,我的意思是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是那些玄乎的东西,还有很多客观存在而我们又没有发现的东西。”
“明白!”
过了许久,度建松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我,“对了,云哥,我看过美国海军公布UFO飞行的那三段视频,我相信这世界上存在外星人,可咱们这次去昆仑山真能找到外星人吗?”
马子洲坐在后排,本来路上就无聊,一个人躺着睡觉去了,听我们说话,也想加入进来,想来想去一直接不到话茬。还有一个就是他和度建松刚认识,加上我们俩又十多年没有打过交道,彼此都不太熟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当他听到外星人时,突然好像有了话语。
“我相信云弟能找的到!”
度建松嘴角一翘,笑了笑问道,“你怎么这么相信云哥呢?”
“我们当时在一起上学时,他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说到做到,反正我就是相信他!”
度建松想了想和我在一起上学的日子,觉得我也不是那种做事毫无根据的人,虽然他不太相信能找到外星人,但因为我觉得能找得到,所以他的心里也开始慢慢抱了个希望。
“云哥,你看前面马路上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躺个人啊?”
度建松使劲眨巴了下眼睛,盯着前方吃惊地问我。
“那就是一个人,他是在地上坐着的!”
马子洲把身子探到前面来,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像一只狼注视着猎物,很肯定地说道。
“该不会是碰瓷的吧?”度建松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
“谁会跑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碰瓷啊。这人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不劳而获的人。人穷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一个字──懒。
待车子走近后,我们发现那是一个穿着深绿色旧军装的老人,六十五上下,带着一顶护耳的大棉帽。他坐在马路边上,一只手拿着炕馍馍啃着,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绿色的塑料水壶。
车子在老人的身边停了下来。
“叔,您咋一个人在这呢?”
老人疲惫着身子,懒懒地朝后看了一眼,打量着我们答道,“我要到我女儿家去,寻思着在这马路上能遇到个顺路车捎带我一程……”
“您走了多长时间了?”
“有三个多小时了,走累了就坐在这儿休息一会。”
马子洲和老人坐在后排,一打听,才知道他要去的地方是那棱格勒村,刚好在省道303周围,去布伦台也要路过那里,说来还算顺路。
“你们三个娃娃是要到哪里去呀?”
“大叔,我们去那棱格勒峡谷去……”
我话音还没落,老人忙说道,“嗳,你们这几个娃娃不懂事哩,那里可去不得,那是魔鬼和怪兽呆的地方,很多人进去后就再也出不来叻!我劝你们不要到那里去,危险的很!”
“大叔,你们见到过里面的魔鬼和怪兽?”我反问道,想从老人这里了解更多死亡谷的信息。
“我没有见过,我听长辈们说过。他们说呀,魔鬼会在人们经过的地方布满陷阱,拴上怪兽,只要有人路过,就会掉进陷阱,然后被怪兽咬死。那里的怪兽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进去的人连尸骨都找不到……”
我心想,这些只是传说,魔鬼和怪兽是什么,都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东西,老人也只是听长辈们说过,自己并没有见过。对我来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老人的话并不能说服我。
老人看我不相信似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继续说道,“要不是看你们三个娃娃心好,我都不愿提起的,现在也不妨告诉你们吧,我女婿就是被那谷里的怪兽给吓死的!”
“什么?吓,吓死的?”度建松一脸的惊愕。
我见老人神情难过,不像是装的,于是安慰道,“叔,人死不能复生,请您不要难过……”
老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是1983年,我女婿和往常一样在牧场放马,当他发现有匹马跑到那个谷里吃草时,就一个人到谷里去寻马。第二天早上,马匹都回家了,我女婿却还没回来,于是我们就找了村里人,一起到山谷里去找,最后在一个山坡上发现了他,当时就静静地趴在山坡上,身上没有一点伤痕,衣服也是完好无损的,手里的猎枪也上了膛,却没有击发。尤其是他的那两只眼睛,睁得很大,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你们想,那里面,除了魔鬼还有什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老人说的这个事,我曾在网上看到过,是预料之中的结局,却没想到当事人是老人的女婿。我们都沉默不语,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把老人送到离村最近的马路边,我们打算继续朝布伦台进发。
老人目送着我们的车子慢慢离开,感觉还有什么话要说,却一时就是想不起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打算走到马路边的小路上。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忙着朝我们车子驶离的方向追来。
度建松在后视镜上看到了老人在追我们,马上停了车,挂了倒档,把车子倒回到老人的跟前。
“小伙子,还有一件事忘记提醒你们了,我们这里有草原狼和马熊,这些动物比人都聪明,你们平时可要留心。还有,你们晚上一定要找个有村庄的地方住下来,千万不要在野外过夜。”
草原狼和马熊是可以攻击人类的动物,我们当然得小心,可老人让我们不要在野外过夜就有点想不明白了。现在在野外露营,我们有帐篷和睡袋保暖,除了动物,还能有什么会危险到我们呢?
当我问老人为什么不能在野外过夜时,老人悄悄地在我耳边说了三个字,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老人好像说“路在给”,什么“路在给”,也许是他们的本地方言吧,我想了很久,硬是没能想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到达布伦台已是傍晚,我们试着找一个村庄住下来的,但在这荒无人野的地方,找个村庄着实很难。最后,我们商量好在山谷口一个视野好的地方扎营露宿,打算第二天一大早朝山谷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