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请结合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响曲》阅读体验更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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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凌晨3点。
桌上的复古留声机还放这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响曲》，这少有而又常有的灯火。裹挟着低沉的音色，在值班室的昏暗中倔强的跳跃着，无力的挥舞。
他把手中的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雾迷离的飘散着，在他身旁浮躁地环绕着。烟灰缸里歪歪斜斜地堆着吸完的烟头。这个瘦瘦高高的目测还没有40岁的男人摇摇晃晃的从桌子上爬起来，给还在打着哆嗦的女孩儿重新掖好被子——那小女孩儿，面容清秀且苍白，戴个口罩，瘦弱的身体在厚厚的被子下，还是在不停的打冷战。
“爸？”那女孩轻轻的叫他，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闺女，明天咱们就从口岸出去，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
“那妈妈呢？”女孩儿还是问了从离开就问了无数遍的话。
“她呀她……”他欲言又止，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似的，“她或许已经接受那边的治疗了……我相信的她会没事的，她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同样瘦瘦高高的老人走了进来，慢慢的走到床前，用他的粗糙大手抚摸着那女孩的额头，一边反过来问他好些了吗？他急忙站起来回答，没关系的，这个退烧药还是有有点用处的。老人点了点头，你们在此不要动。这两天查的比较严，口岸可能不会放行。
他。他的神色中晃过一丝恍惚和紧张。摇曳灰暗的灯火或许在暗示着什么……
老人安慰着他，没关系的，这里又不是江城，不会再有事的。
他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悲怆交响曲》还在响着。
现在是凌晨5点。
女孩儿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又重新探了探女孩儿的额头——这时候女孩额头又冒出了汗珠。他转回身去，“唔，爸，你起来了吧，还有药吗？”
老人从一旁的座位中起身：“啊，别着急，我再去找找。”说完正要走出房门的时候，突然听外面有了一阵骚动，老人急忙的拍了拍他，指尖轻轻指了指床下。
他卷着那床被和女儿，塞进了床底下，紧张而又不动声色地窥视着外人的动静——只见几个穿制服的的人走了进来：“同志，我需要了解一下，听说您的儿子一家在江城生活，他们有没有回来？还有，你这里最近有没有从江城来的人？”
“没有没有，”老人连连摆手，“唉，都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哪敢收啊？”
老人又说：“听说江城的事儿又严重了是吗？”
那几个人点点头，没再多说话。
老人说：“我在这儿守这个口子，守了几十年了，大家放心。如果有那边来的人想从我这儿过，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告诉你们。只是我那儿子在那个病窝里也不知道怎么样……”
那些人安慰了老人几句，便道别走出了房子。
老人一直看着他们走远才回到屋子里面。他敲敲门床板：“出来吧。”
不过，没有人应答。
“出来吧，那些人走了。”
老人又喊了一遍。
这时床底突然传来稀稀落落的抽泣声。
老人预感事情不好，赶紧俯下身去。
只见他伏在地上，眼泪湿掉了一大片床下的水泥地。
《悲怆交响曲》仍然在响。
在凌晨6点日出的前夕。女孩儿在床底下呼吸愈发急促。汗水和泪水混合着跌落在地下——想呼救，嘴却被她的父亲捂住，说实在的，她也不敢出一点声音——最终随着一声轻微的咳喘声，女孩儿趴在地下，脸上沾满了混着泪汗的尘土。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球直勾勾的睁着，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一种专属于死亡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