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是接触不同的圈子,如同圈养一般,从这个圈子逃离进另外一个圈子里,终究还是世界太小了,永远逃不出去。
门外有人在为了一丁点的小事而吵的不可开交,我手里握着奶茶,望的十分起劲,八点半起床,九点过来的,一直坐到了现在,看着那两个在烈日下忍受着曝晒,还强硬的叉腰骂娘的,着实给生活添了些五彩缤纷的色彩。
衣服,终究是要洗的,好在夏天衣服比较单薄,洗起来也快,穿着牛仔短裤衬衣平底鞋也就自然而然的来到了这儿。
外面的吵架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氛围有些沉闷,我终是受不了打开了话匣子。
“我有些怀念我们小时候了……”
“小时候?是怀念小时候的生活,还是小时候的人?”
“都有吧……”我长长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望着她道“很奇怪哈,人越大越孤单,不像小时候那般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单纯的很……”
“我可不那么觉得,就说你吧,小时候可爱哭鼻子了,最搞笑的是一哭鼻子,那鼻涕就……哈哈哈,哈哈哈……”
“那是小时候好吧,孩子嘛,哪能像大人一样,那么顾及干净卫生形象……”
“也是,不过说起来,如果你小时候不哭不流鼻子,也不会有人给你取那么个外号,这一叫啊,就这么多年了,我都在想,很多人可能都不记得你真名了……”
“无所谓了,名字也好,绰号也罢,无关紧要的……恩?什么味儿?你吃肉包子了?”
“吃了啊,你家小区对面那个包子铺买的……”
“哦,梁叔那儿啊……”
“梁叔?”
“嗯啊,梁叔啊,你不记得他了?”
“……”
“就老家那个村西头的那个屠户佬,以前小时候哪家杀猪不都得叫他帮忙,你这什么记性……”
“原来是他啊,你要说屠户佬,我是知道的,可你整个什么梁叔,鬼知道你指的谁……”
“呵呵,也是,就跟我名儿一样是把,这个梁叔啊,在咱们村里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不就一个杀猪的吗,还能厉害到哪里去啊?”
“不知道吧……”我顿时嘚瑟起劲起来,忙坐直了身子望着她八卦道“你还别不信,我跟你说哦,家里的些老家伙以前经常谈到这位梁叔,说是人家年轻的时候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怎么个不得了法?”
“他……杀过人……”
“啊?杀,杀过人?”
“那可不,传言而已哈,我也没真的见过,不过据说这老家伙喜欢说梦话,经常会听到他说什么先放血,用水冲到化粪池,随后削骨剁肉,骨头焚烧,肉和猪肉和在一起喂野狗之类的话……”
“咦,太恐怖了,你别说了……”
“这有什么,就当是听个故事而已,反正咱都没瞅见过……说起来,这老家伙好像就一个闺女,常年不生活在一起的,但是每年都会给自家闺女打不少钱过去……”
“这是为啥啊?”
“还能为啥,谁不心疼不爱自己孩子的啊,笨蛋……”
“他老伴儿呢,我可是记的屠户佬小时候就一直是一个人在村西那头住……”
“不知道,好像当初传出他杀了人之后就一直没见过他老婆,所以很多人都说他老婆就是他杀的,你也知道,咱们老家那个小地儿,没了个人也没见有谁真的会去管……”
“我晕,这……”
“我其实也不知道这梁叔啥时候开始就在这卖起了包子,起初我真的是不敢吃,就怕那包子里的肉馅,额,呵呵,吓着你了,哈哈哈,开玩笑的,没这等事,我现在有时候也会吃的……”
“要这么说,我下次还真不敢再吃了……”
“切,胆小鬼,说起这个梁叔呢,他好像有个侄子什么的,叫什么梁溪……”
“梁,梁溪吗?”
“恩,其实也是我们那儿的,只不过都比我们小,而且家里大人很早就带去了外省,所以我们都基本没什么印象,我知道这事还是上次在那卖包子,跟那梁叔瞎聊起来的,他说他那个侄子,可能之后也会来这边……”
“梁,梁溪么……”
“对啊,你咋了?”
“没,没咋……”
“那你搞的这么奇怪做什么……”
“只是觉得梁溪这个名字有些特别……”
“那时候听到这名,我也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梁,梁溪……”
一股莫名的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桌子上的奶茶被我一把拿起扔出老远,砸在依旧在吵架的二人后方。
“你发什么神经……”
“老板,结账……”
我付完钱便走,头没有回,也没有管她。
很明显,茶语巷的老板和外面吵架的二人都十分的懵逼,茶语巷的老板望着空无一人的沙发和我走后的背影,一阵郁闷。
“这人有毛病吧……”
“你管呢,给过钱了就行……”
这话不大不小,恰好我听的见,但听见了又如何,我可没心情去找人家理论,怎地在人家背后说人家坏话,可不,我先前不也说了么,扯平了就当是。
我忽然发现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落在了店里,手机,钥匙,人,但又感觉没什么东西落下,走到公园的时候又折了回去,那两个人依旧不死心的在烈日下争吵,好像是为了倒垃圾的事情,当看到我的时候同时扭头诧异的看着我,我白了一眼擦肩而过,随后站在门前,望着那个关的死死的玻璃门,娘嘞,这些人,怎么做生意的啊……
我透过玻璃朝着里面望去,想着看看自己有什么东西落下,可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一片,吧台,沙发,桌子什么都没有,不但没有任何物件,里面还布满很多很多的蜘蛛网,地面也积满了灰尘和散落各处的各种垃圾……
我走远了几步朝着门头上方望去,奇怪了,茶语巷的牌子呢……
我努力的摇晃着脑袋,发现自己没有老眼昏花,又走到那两个吵架的人边上问道“他们家老板人呢?”
我见他们没有搭理我,只得摇了摇头离开,依稀能听到身后那2个吵架的人停止了争吵,似乎还在议论我。人心不古啊。
“那个人好奇怪啊,先前坐在那屋檐下那么久自言自语的……”
“你管人家,你这垃圾今儿个能不能……”
“老娘就扔着,咋地……”
“……”
我们就是生活的鬼,烈日下来回行走,永远走不出圈起来的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