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吴景帝孙休永安七年(公元264年)七月,孙休驾崩,孙皓即皇帝位,改元元兴元年。孙皓凶狠残暴,酷爱酒色,丞相濮阳兴、右将军劝谏,孙皓大怒,斩二人,并灭三族。群臣不敢再规劝。公元266年改元宝鼎元年,以陆凯、万彧为左右丞相,命陆逊儿子陆抗屯兵江口,图取晋国襄阳。
消息报入洛阳,司马炎听陆抗领兵逼襄阳,命都督羊祜拒守襄阳。羊祜和陆抗将逢对手,互不侵犯,相安无事。
此前,众多大臣劝司马炎乘势取东吴,司马炎征求羊祜意见,羊祜上表说:“东吴有陆抗为将,陆抗足智多谋,难以图取,我们只能自守,等他们国内有变故,才能趁虚而入。如果轻易冒进,难免失败!”司马炎很赞同。
孙皓见边境安宁,又开始肆意妄为,大兴土木,丞相万彧、将军留平、大司农楼玄见孙皓无道,直言苦苦劝谏,都被孙皓斩首。前后杀了忠臣四十多人。孙皓出入经常带几万铁骑,每次饮宴烂醉如泥,醉后对有过失的大臣,或者剥脸皮,或者凿眼睛,手段残忍,军民凄苦,上下嗟怨,群臣恐怖,无可奈何。
吴凤凰三年(公元274年),陆抗病重去世。死前上表孙皓,力陈实施仁政,重点守护西陵,孙皓置之不理。
羊祜听陆抗病逝,孙皓无德,见东吴有机可乘,上表司马炎伐吴。但贾充、荀勖、冯紞等人坚持说没到时机,司马炎便放弃了。羊祜听说后,叹息说:“今天不取,更待何时啊?”
咸宁四年(278年)八月,羊祜染病,请求入朝。司马炎下诏,命他抱病入见,并让他乘坐辇车上殿,不必跪拜,备受优礼。羊祜则再一次向司马炎陈述了伐吴的主张。
后来羊祜病重不能入朝,晋武帝专门派中书令张华前去咨询方略,羊祜对张华说:“当今主上有受禅让的美名,但功德尚未著称于世,吴人暴政已到极点,此时伐吴可不战而胜。统一天下而兴办文教,则我主可比尧舜,这是百代难逢的盛事。如果放过这个机会,孙皓或不幸死去,吴人另立英明君主,虽有百万大军,长江是难以越过的天险,这不是留下后患吗?”
司马炎便打算让羊祜卧病统领征吴诸将,羊祜说:“取吴不必我亲自参加,但平吴之后还要圣上操心去治理啊!关于功名的事,臣不敢自居。若我的一生即将完结,应当将未成事业托付他人,希望能审慎选出这个人。”
同年十一月羊祜病逝,享年五十八岁,临终前举荐杜预统兵伐吴。
晋咸宁五年(公元279年)末,司马炎命镇南大将军杜预为大都督,领兵十万出江陵;镇东大将军琅琊王司马伷出涂中,安东大将军王浑出横江,建威将军王戎出武昌,平南将军胡奋出夏口,四人各领军五万,都听杜预节制。龙骧将军王濬、广武将军唐彬引水路军二十万,战船数千艘,从川蜀境内顺流而下。
孙皓命车骑将军伍延进兵江陵,迎敌杜预;骠骑将军孙歆进兵夏口;丞相张悌、左将军沈莹、右将军诸葛靚引兵十万,接应各路军马。又听宦官岑昏计策,在江河几处狭窄紧要关口,用粗大铁索拦截,另外建造铁锥几万根,每根长一丈,锥尖向上安置江河里,以便阻拦晋军战船顺流而下。
晋大都督杜预,水路并进直逼江陵,伍延一战即溃,很快就得了江陵,兵锋再指武昌,武昌投降,杜预汇集军马,来攻取建业。
龙骧将军王濬、唐彬率水军从上流顺江下来,前哨报告说:“东吴在江河用大铁索拦截,并准备了很多铁锥放在河里。”王濬大笑,立即安排建造大木筏,木筏上面设立稻草人,穿着衣甲,拿着武器,远看好像活人一样。立在木筏边沿,里面埋伏重铠军士,另外在每张木筏上安置一根麻油灌注的大火把,木筏沿江顺水流下,吴兵放箭,都射在稻草人身上,木筏毫无障碍,吴兵以为神人,都望风而逃。木筏压在河里的暗锥上,将铁锥都提起了。遇到铁索,用大火炬烧断。因此后面战船顺利下来。
王濬水路并进,两路军马顺江而下,攻无不克,吴军望风投降。
孙皓听闻吴军大败,大惊失色,问身边大臣:“晋兵迫近,江南军民不战而降,怎么办?”
众人说:“请陛下将岑昏诛杀,我们再出城决一死战。”
孙皓说:“就一宦官,能耽误多少国家大事?”
众臣说:“陛下不记得川蜀的黄皓吗?”不等孙皓发话,一拥而上,将岑昏剁为肉酱。
孙皓命后将军陶濬领两万御林军破敌、前将军张象领两万水军迎敌。
张象引水军出城,水军都不愿上船,四下逃散,张象身边仅剩下几十官兵对敌。此时王濬战船已距离建业城不远,张象无法,只得率部属投降。王濬说:“你如果是真投降,便到前部做向导!”
张象回到自己战船,引着晋军杀奔石头城建业,叫开城门,放入晋军。孙皓听晋军入城,拔剑想自杀,中书令胡冲、光禄勋薛莹上奏:“陛下何不效仿安乐公刘禅投降呢?”
孙皓觉得有理,便捆绑双手、抬着棺材率文武到王濬军前投降。王濬解开孙皓身上绳索,焚烧了棺材,用王礼接待孙皓,于是东吴灭亡。
王濬进建业城,出榜安民。陶濬领陆路两万军马被司马伷、王戎击溃。杜预领着几路军马也到了建业。大犒三军,开仓赈济难民。
杜预等迁孙皓到洛阳见司马炎。司马炎在大殿内赐座说:“朕设这个座位等你很久了!”
孙皓不亢不卑地说:“我在南方,也同样设了一座位等陛下!”司马炎大笑,不以为意。
贾充问孙皓:“听说你在江南,经常挖人眼睛、剥人脸皮,真有这事?”
孙皓回敬说:“对待臣子弑君以及奸诈不忠诚的人,我都用这种刑罚!”(孙皓尽管残暴,但是从他想自杀报国举动及回答司马炎、贾充的言语看,身上却有一根铮铮铁骨!)贾充满脸羞愧(贾充为什么羞愧?因为他就是杀害魏主曹髦的直接凶手。)
司马炎封孙皓为归命侯。从此三国统一为晋。这年为太康元年(公元280年)。
刘禅亡于泰始七年(公元271年),享年六十五岁;孙皓亡于太康五年(公元284年),享年四十二岁;曹奂亡于太安元年(公元302)享年五十七岁。三人都是善终,没有遭遇意外。
司马炎亡于太熙元年(公元290年)享年五十五岁。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