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听周瑜捣毁书信,斩杀使者,勃然大怒,命令蔡瑁、张允等荆州投降将领为前锋,督促战船到三江口,和江东决战!
江东战船在甘宁率领下,遮江避水冲来。蔡瑁命令弟弟蔡熏率船前进。
两船将要靠近,甘宁张弓搭箭,望蔡熏射来,箭如流星,蔡熏来不及堤防,仆倒在船头。甘宁指挥战船前进,背后万弩齐发,曹军抵挡不住。
左边蒋钦、右边韩当,领船冲进曹军船队中,曹军大部分都是北方士兵,以前很少坐船,战船一摆动,都站立不住,哪里还有气力战斗?
甘宁、蒋钦、韩当等领军从自己战船上跳跃到曹军船上,杀得曹军哭爹喊娘,尸体漂浮江面,血染河水,惨不忍睹。蔡瑁败回。
曹操在后船,见前部失败,退回岸上营寨。召蔡瑁、张允责骂:“江东兵少,我们兵多,反而失败!你们哪里在用心打仗?”
蔡瑁嘟嘟囔囔说:“荆州水军,很久都没有操练,北方军士不熟悉水站,所以失败了。我建议先建立水寨,命令徐州、青州等北方军士在寨中,荆州军士在寨外,每日操练水战,纯熟之后才能出战!”
“你是水军都督,这样的事还要问我?”曹操没好气的说。
蔡瑁于是沿江分二十四座水门,连绵三百里,门口分列大战船作为城墙,小船在寨内往来。到晚上各船点燃灯火,照得江心通红透亮!远远望去,宛如火红巨龙卧在江面!雄壮瑰丽,夺人眼目!
一天晚上,周瑜偶尔登高船望远,只见西面火光连天,连绵几百里,心里吃惊!决定亲自去侦查曹军水寨。
第二天一早,周瑜调一只大战船,船上甲板楼有四层,高约三丈,楼上三层布满强弓硬弩,第一层安排鼓乐唢呐,几员猛将跟随,上船望西面曹军水寨前进。
到曹军水寨边,周瑜命令抛下锚石,弓弩准备,鼓乐齐鸣,周瑜战船头仔细看曹军水寨。
周瑜看了一会,心里震惊,心想:“水寨布置很有水战的章法,看来蔡瑁、张允对水战不是浪得虚名啊!必须想个办法铲除这两个人才好。”
周瑜正在沉思之间,亲随报告说,曹操派船出来了。周瑜看水寨中旗号晃动,急忙命令收起锚铁,两边划桨军士奋力扬波,战船望东边飞速撤回。等曹军战船出寨门,周瑜战船已经远离水寨十里了。
曹操听周瑜走远,问众将:“前几天输了一仗,今天又被周瑜偷看水寨,我们应该用什么计策破解?”大家面面相觑,低头没有对答。
突然一人出列说:“我自小和周瑜同窗读书,很有交情,愿意到江东劝他来归降!”
曹操一看,是九江人蒋干,字子翼,是荆州投降的文人,现在做谋士。曹操很高兴,问:“你要带什么物品去吗?”
蒋干说:“只要一个小童子跟随,两个仆人划船就行。”
曹操满心欢喜,设宴为蒋干送行。蒋干头戴葛巾,身穿布袍,脚蹬布鞋,坐一小船,由两仆人划着,望三江口东边周瑜寨中。
周瑜偷看曹军水寨回营,召集众将军议论军事,听亲随报告说蒋干来拜见。
周瑜笑着对部下说:“劝我投降曹操的人来了。我正想有个人帮我给曹操送信,没想到瞌睡遇到枕头!”
周瑜哈哈大笑。思索片刻,和大家交头接耳一阵,众将听完周瑜安排,陆续出去。
周瑜整顿好衣帽头冠,部下数百人,都穿得花团锦簇,前呼后拥的出帐。
只见蒋干带着一位穿着青衣的小童子,昂首挺胸站在辕门口等候。见周瑜等出来簇拥出来,蒋干走近辕门,高声问候:“公瑾,好久不见啊!”
“子翼辛苦,远道而来,要为曹操作说客吧?”周瑜冷不丁的问。
蒋干愕然,说:“我和公瑾久不见面,听说你做了大都督,特意来叙叙旧,怎么怀疑我是说客?”
周瑜笑着说:“我的耳朵虽然不及古时候著名音乐家师旷那样聪敏,但还能辨别琴声中的一些意思!”
“公瑾这样对待老朋友,我只有告辞了!”蒋干假装要走。
“我担心你是替曹操来做说客的,所以开几句玩笑,子翼不要当真!”周瑜笑着挽住蒋干手臂。两人一同走入大帐内。周瑜传令让江东英雄豪杰都进大帐和蒋干见面。
不一会,文官武将,都锦袍艳服、高冠博带,分两行鱼贯而入,周瑜逐一介绍蒋干认识。之后大张庭席,钟鼓声乐齐鸣,周瑜高声说:“这是我同窗读书好友,虽然从江北过来,但不是曹操的说客,大家不要拘束,尽情喝酒!”
接着解下身上佩剑给太史慈,交代说:“子义拿我的剑做监酒官,今天喝酒,只谈朋友私事,有谁涉及曹操和江东军旅事,可以拔剑斩杀!”
太史慈领命,将剑放自己案上,坐下。蒋干惊愕,不敢多说话!
周瑜又端杯起身说:“我自从领军以来,滴酒不沾,今天见了老朋友,可以放心一醉!”说完,将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轰然喝彩,彼此推杯交盏,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热闹非凡!
喝到一半,周瑜右手牵蒋干左手,出帐门,指着帐外如标枪般站立的军士,语无伦次的问蒋干:“我的将士,雄壮么?”
“真是虎狼一样!”蒋干唯唯诺诺。
周瑜又拖蒋干到帐后一望,只见粮草堆积如山!
周瑜又问:“我,我的粮草,充不充足?”
“兵精粮足,名不虚传,名不虚传!”蒋干讪讪回答。
“我们当年一起读书时,哪曾想到有今天?”周瑜假装醉后狂言。
“凭哥哥的才能,实在名符其实!”蒋干苦笑回答。
“大丈夫生在世间,能遇到看重自己的主公,对自己言听计从,祸福与共,这是天大的幸事!就算苏秦、张仪复活,口若悬河、舌如利刃,怎么能撼动我的心啊?”周瑜似乎酒劲发作,拽着蒋干胳膊说完,仰头狂笑。蒋干面如土色,汗流满面!
周瑜又拉着蒋干进帐内,众人还在豪饮,周瑜指着大家说:“这些人都是我们江东的英杰,今天的聚会,可以称为【群英会】。”
喝到天晚,左右军士点上灯烛,大帐内顿时灯火通明,周瑜起身到大帐中央舞剑,口中吟出歌谣: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剑随歌舞,歌伴剑飞;剑光闪闪、歌声悠悠。唱完,大家又高声喝彩!
到了深夜,蒋干起身说:“我吃不消了!”大家散席。
周瑜扯着蒋干袖子说:“很久没有和子翼一起睡觉聊天了,今天我们彻夜长谈!”
蒋干好像一个提线木偶,被周瑜拖入帐内卧榻,周瑜先是倒头卧倒床榻上,接着呕吐遍地,最后鼾声如雷,哪里还能聊天畅谈?
蒋干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一是自己心事重重;二是周瑜呕吐物难闻;三是周瑜鼾声震耳!
蒋干躺了一个时辰,只听得周瑜鼾声呼啸,军帐内案几上灯烛微亮,忽暗忽明,蒋干烦躁异常,起身来到案几旁,一堆文书放在案几左头。
蒋干随手翻看几卷,都是往来的书信,其中一封,封面写着“蔡瑁、张允拜上”。蒋干心中一跳,抽出书信,凑着案几灯火偷看。书信简略写道:
我们投降曹操,迫不得已。现在骗得曹操军队在水寨,如果有机会,将曹操的首级献给大都督。
蒋干内心揪紧,暗暗说:“原来蔡瑁、张允结交了江东周瑜!”便将书信藏在衣服里面,想看看其他书信时,听到周瑜在床上翻身,蒋干急忙窜到榻上躺下。
周瑜翻身后,口里含含糊糊地说:“子翼,我几天之内,让你看看曹操奸贼的首级!”
“哦,哦。。。”蒋干内心怦怦直跳,口里也支支吾吾地回答。
“子翼,等下!…让你看曹操的首级!…等下…”周瑜梦话连连。
蒋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又躺了几个时辰,将近四更天,只听得有人入帐站床榻前轻轻推周瑜,口里问:“大都督醒了吗?”
周瑜装作醉眼朦胧坐起,故意指着床榻那头的蒋干说:“这是谁,睡在这里?”
“都督邀子翼畅谈,累了在一起睡,怎么忘了?”来人回答。
“哎呀,我平时从不喝醉酒,昨晚喝醉误事,不知道酒后说了什么没有!”
周瑜懊恼得用手连连拍自己的额头。
“江北有人到…”
“住口!”来人还没有说完,就被周瑜低声制止。
“子翼…子翼…”周瑜凑近蒋干,低声喊,蒋干装作睡着了,不答应。
周瑜和来人蹑手蹑脚走出帐外,站在帐门口,蒋干探起头,竖起耳朵偷听,来人说:“蔡张两都督回话,近期难以下手!…”后面的声音很低,听不清楚。
一会儿,周瑜轻手轻脚进来,先低声叫两句:“子翼,子翼…”
蒋干蒙头假装打鼾,周瑜接着解衣盖被睡觉。
蒋干躺床榻上心想:“周瑜是个精明能干的人,明天没看见书信,肯定会对我不客气。不如走为上策。”躺到五更天,蒋干起身,低声叫了一句周瑜,周瑜睡着了。
蒋干走出辕门,守门军士问:“先生去哪里?”
“我怕在这里耽误都督的大事,先回去了!”
蒋干走到江边小船上,推醒在船上打盹的仆人,飞快划船回江北见曹操。
曹操刚起床,听蒋干回来,召来问:“劝说的事怎么样了?”
“周瑜态度坚决,难以说动他!”
“昨天,大话连天,又办不成事,不是让人笑话么?”曹操嘲弄的说。
“尽管没有说动周瑜,却为丞相打探到一个天大的秘密!”蒋干神秘兮兮的拿出怀里的书信给曹操,并且添油加醋的叙述了经过。
曹操看完书信,脸露峥嵘,眼冒凶光,大喝一声:“两贼大胆!快命蔡瑁、张允进来!”
曹操对蔡瑁、张允说:“我命令你们立即进攻周瑜!”
蔡瑁茫然说:“水军刚开始操练,还没有纯熟,不能轻易动兵啊!”
曹操铁青着脸,喝到:“等军士熟练,我的头就交给周瑜了!”蔡瑁、张允睁大眼睛,莫名其妙,惊慌失措不能回答。
“退出去,斩了!”曹操又喝道!
“冤枉,丞相,我们没罪…”蔡瑁,张允竭斯底里嚎叫,曹操毫不理会!
不久,两人首级被军士用托盘送进大帐内,曹操征征看着两颗血淋淋的脑袋,猛然醒悟:“我中周瑜小子的计了!”
众人听说蔡瑁、张允被杀,不知道原因,曹操虽然感觉自己中计,但是不想承认错误,勉强说:“蔡瑁、张允违抗军令,所以斩了!”
曹操令选毛玠、于禁为水军都督,代替蔡瑁、张允。
消息传到江东,周瑜大喜,说:“这两人一死,我没有担忧了!”
鲁肃由衷敬佩地说:“都督用兵如神,还怕曹操不败?”
“我这条借刀杀人的计策,其他人可能不清楚其中的奥秘,孔明晓不晓得?子敬去孔明那里打探一下,怎样?”周瑜也有得意的颜色,一想到孔明,心中不由得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