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回营寨,对韩遂说:“曹操奸猾狡诈,一面命许褚和我打斗,一面派军偷渡渭河,绕我们背后去了,我们两面受敌,形势危机。”
韩遂说:“我们可以调兵轮流值防,今天你防曹操,我防徐晃,明天你防徐晃,我防曹操!”
探子将马超、韩遂分别防守的消息报告曹操。曹操对部下说:“马超必败!”
众将如坠云雾,只有贾诩会心发笑。
曹操问探子:“明天说值守我这边!”
“韩遂!”
曹操颔首不说话。
第二天,曹操领着一班大将出营寨,左右簇拥着缓缓出阵,曹操身披大红袍,身无盔甲,手无寸铁,一人一匹马,在阵前大喊:“你们都想看看我曹操吗?我也是凡人,没有三头六臂,只是智谋多一些!”
韩遂军士看见,都很好奇,争在关前观看,对曹操十分钦佩。
曹操派人走近关前又喊:“丞相请韩将军出来搭话。”
韩遂早在关上看见曹操,听得曹操使者传话,见曹操轻装出阵,也不穿盔甲,着便服出关和曹操见面。
两人各自骑马走到两阵中心,马头相近,勒马面对面。
曹操说:“韩公很久不见,身体一向还好吗?”
韩遂施礼说:“谢曹丞相挂念,我身体向来不错!”
曹操又说:“想当年我和韩公父亲一起被朝廷推举为孝廉,我曾经称你父亲为叔父。我和韩公也在朝廷一起共过事,到现在也有多年了!”
韩遂也悠然神往,说:“是呀,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就是二十年了。”
曹操关心的问:“韩公今年多大年纪了?”
“四十岁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一个多时辰,尽说些当年往事,军情大事竟然一句不提起。
有人将这件事报告给马超,马超忙来问韩遂:“今天和曹操在阵前说了些什么?”
韩遂坦然说:“只聊些以前京城的旧事!”
马超有些怀疑,又问:“没谈到军务方面吗?”
“曹操没谈起,我也就没说!”韩遂依然很坦荡。
马超却更加心疑,认为韩遂不愿对自己说实话,又不好责问,只得回自己营寨。
曹操回寨,问贾诩:“文和(贾诩字文和)晓得我今天邀韩遂阵前聊天的用意吗?”
贾诩三角眼闪精光,说:“丞相计策虽然高妙,但是还不足以离间韩遂和马超,如果再加上【无中生有】的计策,韩遂、马超必然自相残杀。”
曹操拍手大笑,摸着上次割断的短须说:“天下高见,大多相同!我和文和想法完全一致。”
曹操写了一封书信,在几个关键地方故意用笔涂改,然后大张旗鼓地派人送给韩遂。
果然有人报告马超说曹操送了书信给韩遂,马超心里更加疑惑,来韩遂营寨讨书信观看。
韩遂将书信交给马超,马超见内容多处涂改,狐疑的问韩遂:“书信怎么涂改成这样?”
“送过来就是这样,也不知道为什么?”韩遂很无辜。
马超更加不相信,瞪着眼睛问:“哪有将草稿送给别人的道理?莫非是叔父怕我晓得内情,故意先涂改了?”
“恐怕是曹操将草稿送过来了!”
“曹操多么精明?哪会出这个低级错误?我和叔父合力杀国贼,叔父为什么心怀不轨?”马超不高兴了。
“我真没骗你,如果你实在不相信,明天我在阵前诱骗曹操出来,你躲在我后面,冲出来一枪杀了他就是。”
“如果真是这样,才显出叔父的真心实意!”两人约定后,马超回自己营寨。
第二天,韩遂领侯选、李堪、梁兴、马玩、杨秋五位部下出阵,马超穿普通军士盔甲藏在阵中。
韩遂派人在曹操寨前高声叫喊:“韩将军请曹丞相谈话!”
曹操命曹洪领四五十骑兵出阵和韩遂见面。曹洪坐骑离韩遂还有几十步远时,曹洪勒住马匹,在马上弯腰施礼说:“韩将军,丞相今天身体不舒服,嘱咐我转达韩将军,昨天丞相交代的事,切莫忘记了。”说完转身就回去。
韩遂听完,心里有所醒悟,正要和马超说明,马超早就持枪从阵里跃马纵出,挺枪就要刺韩遂,被侯选等五人拦住,韩遂说:“孟起莫要疑心,这是曹操的离间计策!好让我们自相残杀!”
马超血往头涌,哪里肯听?但自己一人在韩遂军中,也不敢造次!恨恨地回自己营寨。
韩遂和部下见马超发怒回去,问众人:“这事将怎么和他解释?”
杨秋说:“马超自以为英勇无敌,以前就流露出对主公不以为然的心态,这次就算胜了曹操,将来也不会有好结果,不如投降了曹操,保全自己的性命!”
韩遂为难地说:“我和马腾结拜为异性兄弟,我和马超有叔侄情分,怎么好背叛他?”
侯选说:“马超刚才用枪刺你的时候,叔侄情分到哪里去了?”(此时侯选的说辞和王允劝吕布杀董卓是多么想像啊!)
“谁可以到曹操营寨传递消息?”韩遂不再迟疑了。
“我愿意去。”杨秋说。
杨秋到曹操营寨,说明投降事宜,曹操大喜,封韩遂为西凉侯,其他各各都有封赏。
杨秋回来,韩遂和他们几人一起商量,打算设宴请马超,就在酒席间杀了马超,再投降曹操,几人又担心马超不会过来,犹豫不决!
不料马超早安排的探子报告了韩遂投降的事。马超命庞德、马岱领军在后接应,自己便带着亲随几十人,持剑握枪先来韩遂营帐,听得韩遂、杨秋等正在密谋要暗害自己,怒火中烧,挥剑领亲随杀入韩遂大帐。
韩遂等大惊失色,马超一剑往韩遂面门劈去,韩遂慌忙用手架挡,左手“噗”的一声,被马超斩断,血流满地。
杨秋、侯选等无将反应过来,纷纷拔剑杀向马超,马超纵身窜出大帐外面,马超亲随在帐外和韩遂军士混杀,马超略微受阻,五将也迅疾出账围住马超。马超挥舞宝剑,上下翻飞,力敌五将,五将被马超一人逼得手忙脚乱。
马超剑光闪过,鲜血飞溅,马玩左臂及半边身体被马超削下,另外四人略微迟疑,梁兴胸前中剑,瘫倒地上,杨秋等三人吓得各自逃开。
马超再进大帐来杀韩遂,韩遂已经不知去向了。此时,帐后一把火冲天而起,韩遂全寨军士都奔走启动,马超连忙上马赶回,和庞德、马岱汇合。
马超军士和韩遂军士火拼干起来!马超等边打边退出韩遂营寨,刚到寨门口,曹军四路杀到,前有许褚、后有徐晃,左有夏侯渊、右有曹洪,马超等五面受敌,抵挡不住,纷纷败逃,马超杀开血路,回头看时,不见了庞德、马岱,仅剩一百多亲随骑兵。
背后李堪领一军追来,马超翻身杀回,一枪刺李堪下马,于禁等又赶来,马超并不畏惧,大喝一声,一匹马跃入曹军中,往来冲杀,曹军大队赶到,虎卫军在前,乱箭齐发,马超手中银枪舞得密不透风,箭枝纷纷被打落地下,但坐下马匹被弓箭射倒,马超跌落地上,曹军蜂拥而上,危机之间,西北角一队人马杀来,却是庞德、马岱,两人救了马超,将军中战马让马超乘坐。一起往西北方向撤退。
曹操听说马超走脱,传令各将士:“不分日夜,一定追上马儿,斩得马超首级,赏赐千金、封万户侯;生擒活捉马超的封大将军!”
曹军各将士好似喝了鹿血,兴奋异常,快马加鞭追马超,马超顾不得人困马乏,只顾逃走,最后仅带三十多亲随骑兵,和庞德马岱往陇西临洮去了。
曹操知道马超逃走后,才收兵回长安。此时,众将问曹操:“丞相每次听到马超增加兵力,都有喜色,是什么玄机?”
曹操解释说:“关外边远,如果各地方势力分散,我们分别征讨要两三年时间才能平复,现在他们都聚集在一起,人数虽然众多,但是人心不一致,很容易离间他们,这样一次战斗就可以荡平,可以省去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所以我高兴!”众人都拜服!
曹操论功行赏后,命韦康为凉州刺史,杨阜为凉州参军(相当于军队参谋长),两人领兵守冀城;命夏侯渊、张既守长安。
曹操安排停当,自己领军班师回许昌。
汉献帝亲自出城迎接,下诏曹操“参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仿照西汉丞相萧何的待遇。(董卓也是这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