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山洞,空气顿时清新了许多,临走前我问那巫师,要不要弄断铁链放他出去,巫师却道外面的局面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等到我收拾完了他自会出来。
按照巫师的说法我需要先去找虎神,其实虎神不用去找,我估计就在那个山涧底下,就是来时经过的那座吊桥下面,当时从桥上经过听到一声怪物的吼叫,那估计就是虎神发出的。当下我便往吊桥方向原路折返。
这一路回去又是翻山越岭,山路不像平地,不好走,山坡上还长了很多带刺的草,我穿的又是中裤,一走快小腿上就拉出很多红印。等回到吊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我走到桥中间,注目向下望去,下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底,不知这山涧究竟有多深。这座吊桥悬挂在两座垂直的山体间,两头都是笔直而下的山壁,根本没地方能落脚爬下去,也不知道这桥当时造的时候是怎么把两边连接起来的。我觉得这种地势要想下到山涧下面,必须得绕路下去,但放眼望去,山涧两边都是连绵无尽的山,一眼都望不到头,也不知哪座山上有下去的路。
这座桥的一头连着隧道,隧道里有很多壁画,昨晚上匆匆走过,只看了三幅便被五金厂老板娘催着走,那些壁画里或许有地图之类的东西也说不定。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隧道里不需要掌灯也能看得见。我走过吊桥,进入隧道,壁画的前三幅看过了,我看向第四幅,这第四副画的是一个人躺在地上,看样子像是死了,周围围着一群人,这群人一看就是在救治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壁画的每一处细节都刻画的相当传神,人物的每一个动作都勾勒的惟妙惟肖。这群人里有的蹲着给那人包扎伤口,有的在旁边递送工具协助救治,还有的坐在一旁捣草药,毫无疑问,这幅壁画的内容是救人场面。
我仔细端详这幅壁画,躺在地上的那个人怀里抱着一支枪,穿的是棉军服,军服上有好多血迹,似乎身上受了很多处伤。这画里的军服和枪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军服的款式就是国民党军的老款军服,枪的型号就是国民党军的标配汉阳造88式步枪,这种军服和枪我已经在抗日电视剧中见了无数遍,绝对不会错。
再看第五副壁画,上面画的则是打仗的情景,壁画两边各一群人,两群人的手里都拿着武器,在两群人的中间放着一个竹筐,筐里盛放着许多粮食,看样子应该是小麦。这幅壁画的意思似乎是说两群人为了粮食而打仗。
山洞里的巫师跟我讲过,这片土地以前也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起因是抢夺粮食,这似乎正与壁画的内容不言而合。
壁画的两群人中各有一个领头人,左边那个穿着军服,肩上扛着枪,赫然就是前一副壁画里被救的那个国民党士兵,只不过这张画像的脸上多了胡子和皱纹。右边那个领头人身材魁梧,披着铠甲,模样看起来很是威风,他胯下骑着一只硕大的白色老虎,手里拿着一柄短剑,那短剑的样子一看便是山洞里大蛇吐出来给我的那把短木剑。
我看到这里,从包里摸出了短木剑,这时候看的分明,这是把做工很精致的木剑,虽然很陈旧,但没有一点瑕疵,不知是什么木头雕刻而成。剑身两边都刻着奇怪的花纹,似字非字,似纹非纹,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我收回木剑,继续看那壁画,这壁画的内容似乎是说那个国民党士兵被救之后的若干年,因为抢夺粮食,与这片土地的当地人发生了战争。如果这壁画的内容属实,那么也就是说那个国民党士兵恩将仇报了。
我仔细端详那国民党士兵,想起刀片厂的云南小哥给我讲的他先祖的事情,他先祖是国民党黔军第十五团的,娄山关失守后,他先祖一队人误闯进了九黎部落,遭遇了一只白色老虎的袭击,死了很多人。我昨天迷路进到这里的时候,在一片山林里发现了很多国民党军残破的军服和枪械腐烂的零件。看来当时有一个人并没有被白老虎当场咬死,而是受到了当地人的救治活了过来,并在这片土地上定了居,那个活下来的士兵便是壁画里的国民党士兵了。
再看下一副,这幅画的内容很简单,一个人,一座山,一个太阳。山和太阳没什么好看的,值得看的就是画里的人,那人戴着草帽,背着一堆行李,衣衫方面有些褴褛,正站在山上眺望远处刚升起的太阳。内容就这么简单,我也想不明白这画的寓意,但看画里那人的装扮,似乎是个旅行者,可能这画的意思是说有个旅行者来到了这片土地。
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我觉得壁画上这个旅行者的面容有些熟悉,盯着旅行者的相貌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好像曾经见过这个人。
这幅画后面的一副就有内容可说了,同样是山,同样是那个旅行者,但这幅画的内容是旅行者离开的样子,画上另外还有一群人,这群人里有骑白老虎的魁梧大汉,有那个国民党士兵,还有一些当地人,这群人都在挥手与旅行者告别。在人群中间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那小伙子的画像没别的特殊的地方,就是眼睛里点了两个瞳孔,估计这小伙子就是巫师了。而在这群人的身后,则画着很多溢满的粮仓,画里的所有人都是眉开眼笑,整幅画的布局给人的感觉就是和谐、愉快。
看了这幅画,我大概明白了寓意,其实就是巫师说过的,他师傅来到了这片土地,带来了很多农业技术和新物产,解决了当地人粮食的问题,从而化解了战争,而那个旅行者就是巫师的师傅。
在这之后便没有其他壁画了,只有一列题字:“寻找科技国度途中偶遇夜郎部落而记。”我心想原来这个旅行者在寻找那个科技国度。在题字的后面还有一个署名:谢锦明1960年7月
谢锦明!我看到这个署名,冷不丁浑身一震,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谢锦明正是我太爷爷的名字。那个旅行者、巫师的师傅,居然就是我的太爷爷!
我的太爷爷曾经来过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