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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到现实又启程

掉入阴间那道所谓的门里,我的神智变得模糊,再次清醒时,我竟然出现在了安徽宣城的广德服务区里,就是我从家出发后停留的第一个服务区,也是我与奚络首次邂逅的那个服务区,更令人费解的是,我竟然是被车撞了,按照撞我的那个浙K牌照的车主所说,我是被撞昏迷了过去,从昏迷到醒来,前后大概10分钟。

我百思不得其解,服务区里也找不到奚络的踪影,也就是说我遇见奚络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直到我在阴间被推进那道门,都是在我昏迷之后发生的,然而那时间哪止10分钟?在阴间看到的听到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什么?是梦魇还是幻觉?那真切的感觉还有清晰的记忆根本不像缥缈的梦境。

我越想越觉得思绪混乱,这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已经全然超出了我的认知。随着车子的前行,凉凉的夜风吹在我脸上,我的心情逐渐平复,也冷静了下来,我此刻所处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那个所谓的阴间还有奚络,还有那些人那些事,应该只是我被撞昏迷后出现的幻觉。

此时已经是凌晨4点,车子一路疾驰,又行驶了有200公里,我渐渐开始疲乏,两眼皮不自主的合拢起来,就近的服务区是牛头山服务区,在安徽池州境内。我在服务区找了个位置驻车,稍作洗漱便在车上睡下了。

然而身体虽然疲惫,精神却一点也不疲惫,躺在卧铺上,还是不由自主的去想那件事情,每一个画面都印象清晰,根本不像是幻觉。那印象的深刻,比我刚看完一部电影,回想电影的情节还要深。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便起身拿了桶泡面,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我车上的泡面少了一桶,我自己根本没吃,那少的一桶泡面去哪里了呢?

没错,我给过奚络一桶,也就是说奚络还是真实存在的,我确实遇见了一个叫奚络的人,并给了他一桶泡面。我猛然警醒,连忙打开车上的背包,背包里放着两把伞,在阴间的时候,那门出现前开始下大雨,我自己拿了一把,另一把给了奚络,现如今,包里就剩了一把伞,给奚络的那把不见了。

我的背脊涌起一阵寒意,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说奚络、阴间、孤魂野鬼等等那些事情都是幻觉,那我的泡面还有伞去了哪里?如果说不是幻觉,我确实去过阴间,那这里面是什么因果关系?

我猛然想起与阴间那司机的对话,我告诉司机我不是死人,司机告诉我说死掉的人都不觉得自己死了,难道事实真如那司机所说,我在广德服务区的时候,其实被那浙K的车主撞死了,魂魄来到了阴间,而阴间那道所谓的能重回人间的门是确有其事,我因为进了那道门,所以重回了阳间。

我越想头越大,这逻辑似乎能说得通,那么说起来我就是死掉了又复活的人了。我想到这里,渐渐开始后怕。

车上的热水瓶里有开水,吃完泡面继续躺倒在卧铺,虽然觉得诡异,终究扛不住身体的疲乏,不多时便迷迷糊糊睡去了。

这一觉我睡的却也并不踏实,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有人在呼唤我,似乎是奚络,好像在喊我去救他,阴间的那些孤魂野鬼要吃掉他,他很害怕,到处躲,到处跑,希望我能去带他逃走。这感觉若有若无,时而强烈,时而微弱,一直到天亮才消失,我也是在太阳升起后才真正睡死过去。

出了牛头山服务区,一路西行,至大渡口枢纽转到安东高速,行驶大约100公里,转到澎湖高速,在澎湖高速上又行驶100多公里,转到杭瑞高速。我送货的目的地在贵州松桃苗族自治县,一个叫松桃超利刀片厂的地方,我出发前查阅了详细路线,上了杭瑞高速后,剩下的路基本就是沿主路一直行驶了。

从澎湖高速转到杭瑞高瑞,就是过了安徽省进入到江西省九江市。这一路行驶过来,高速公路的车道从三条变成了两条,车流量更见稀少,路两边的山越来越紧密,越来越雄峻,山野间的风景也越来越迤逦。

那时的天下着小雨,山岭间雾气腾腾,有的雾气缭绕在山腰,遮住了山脚处的人家,有的飘荡在山顶,整座山看起来朦胧缥缈,若隐若现。看着沿途的风景,我一时倒忘记了昨晚的遭遇,又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当然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机,是不被提倡的行为,一方面存在安全隐患,另一方面,会被扣分罚款。现在的电子监控设备真的太灵敏了,尤其是江西这边,所以我很荣幸的收到了江西交警发来的2分50块的问候短信。

中午时,我驻车在九江境内的石钟山服务区,吃饭的时候我看到服务楼里有卖上饶烤腿,我又想起了奚络,那不知是真实发生还是虚幻的梦境里,我买了个上饶烤腿,正啃着奚络鬼一样的冒了出来。

所以这次我又买了一个,烤腿的样子和上次一样,味道也和上次的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这次直到我啃完奚络也没出现。我有些失落,虽然对那小子很有看法,但不知为何,我就是想再见他一下。上次奚络上了我的车之后,我们闯进了一个关闭的服务区,这次我沿途一直注意着有没有关闭的服务区。行驶出没多远确实也有一个关闭的服务区,算算距离,就与上次那个差不多,所不同的是,这次的这个服务区入口被路障石封起来了。

唉……想不明白上次的遭遇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说上次只是梦境、是我的幻觉,那真实的感觉直到现在我还觉得是亲身经历过。

想不明白便索性不去多想了。江西省内的风景名胜很多,著名的庐山、三清山、鄱阳湖堪称远近闻名,这里服务区的空墙上贴了好多景点的广告,尤其是卫生间的小便池上面。

当然我是不会特意去景点的,一方面经济条件限制,另一方面行程时间也不允许。不过我觉得异地旅游观光的意义并不是单纯的走马观花看看风景,吃吃特产,更深的意义在于了解当地的民俗文化,感受当地的风土人情。所以那些商业化的旅游景点去或不去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言归正传,在杭瑞高速一直往西,出了江西就进入湖北咸宁,经过咸宁后就进入到湖南境地。杭瑞高速上的咸宁段距离很短,大约1 50公里。我一出江西就看到块牌子写着“湖北欢迎您”,没多久又看到块牌子写着“欢迎再来湖北”,紧接着不到100米又一块牌子写着“湖南欢迎您”。

进入湖南后,我第一想到的就是伟大的领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总之就是想到了,可能***是湖南人吧。

湖南的山,与浙江、安徽、江西的山都不同,我感觉湖南境内的山应该用险恶这个词来形容。这里的山不是一座连一座,而是一片连一片,山势更加险峻,山涧更加幽深,看久了渐渐的就产生了压抑的感觉,尤其在湘西土家苗族自治州那一带。

我进入湘西地境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天,是第二天的傍晚,这里的山同样有人居住,所不同的是这里的房屋,有的建在山脚,有的建在山腰,有的房屋在一团,有的只有孤零零的一间。而且这里的建筑风格与江浙一带迥异,黑色的瓦,白色的墙,白色都已经褪色成了褐色,看起来很陈旧,有的房屋底下还有木桩支起,悬在半空。我觉得这里的建筑不应该叫房屋,应该叫寨,用山寨来称谓才更加贴切。

可能我看惯了江浙一带的建筑,突然看到这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觉得很新颖,也可能是因为这地方是湘西土家苗族自治州的缘故,所以我决定下高速近距离的看看。

小时候看过关于湘西赶尸的故事,所以一提到湘西这地方,我的印象就是这个地方很神秘,而且这片土地的名字里有土家、苗族,都是少数民族的名字,也一样吸引着我。

一下高速转了个弯就是国道,绕过国道就是一条无名小路。这个地方近距离的看,就是片深山老林,再一看那些山寨,只能用与世隔绝来形容,给人的感觉就是连电都还没通。当然不通电是不可能的,2020年了,国家全面实行小康社会的最后一年,怎么可能还有不通电的地方。但山路是真的难走,一条山间小路蜿蜒曲折,车根本不能开,我只能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停下车,然后步行过去。

刚才有说,我觉得异地旅游的意义在于了解民俗文化,感受风土人情,我这么近距离去亲近当地人,应该是最直接最快捷的方式吧。那时太阳刚下山,夜幕渐渐降临,我下车背上背包,便沿着那条蜿蜒曲折的路进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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