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月,我们交往之前,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怕你一时冲动错过真正喜欢的人,以后发现我并没有荧屏上展现的那么完美,会后悔。”
“放心吧,一直都是你,没有别人。”
夜色撩人,月光如水般温柔,小月和蓝山边吃边聊,结束时已是半夜,蓝山收拾完桌子准备离开。临别时在门口搂住小月的腰,轻轻地吻她一下,在她耳边说:“没忍住,原谅我吧。”她不好意思地低头,还没来得及回答,蓝山就一溜烟跑没影了。抬手看看表,六点就要出发去杨家村拍摄,只能睡四个小时,两人各自进入梦乡,睡得很熟。
再次去杨家村的路上,蓝山仔仔细细地给小月讲了一遍拍摄的注意事项,到现场之后又亲身示范给她看,虽然看见导演心里还是紧张,但她表现的比昨天好得多,导演也没有为难她,几遍之后便换下一个场景。
小月站在一旁看着蓝山与许晴演对手戏,对面的角落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神情柔和的男人,安安静静,但吸引去不少人的目光。她不自觉地盯着那人的脸出神,内心感慨道这个人看起来真的好舒服,就想多看几眼。可他似乎只是看着蓝山,忽略其它人的目光。不一会儿,蓝山也注意到那个男人,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严厉起来。这个场景拍完时,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蓝山跟着那个男人一同离开拍摄场地,小月在远处看着,低头吃起午饭,若有所思。
两人在一辆黑色轿车前停住,蓝山按下即将打开的车门,警戒地看着对方说道:“蓝沉,你想干什么?”
蓝沉收回开车门的手,神态自若,不紧不慢地回答:“好孩子,直呼父亲的姓名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少来那一套,我不认。”
“不认就不认吧,爸爸带你去家好吃的餐厅,咱边吃边聊怎么样?”
蓝山气得发抖,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厚颜无耻,转身准备离开。
“好孩子,你跑什么,之前你单打独斗,我是拿你没办法,可现在你有了在意的人,你就不为他们的前途想想吗?你也知道,咱们蓝氏企业在这些行业很有发言权的。”
蓝山转头不屑地一笑说:“你觉得你威胁得到我吗,大不了一切重来,我什么时候怕过。”
蓝沉站直身子,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之前你们什么都没有,自然不怕,可现在什么都有了,一朝退步,他们要恨你一辈子的,就算不恨你,理解你,你又舍得让他们继续受苦吗?我记得吴风吴木两兄弟的母亲也有七十岁了吧,难道带着一起流浪不成?还有那个叫小月的小姑娘,才二十来岁,这之后一点儿出名的希望都没有,你觉得她不会恨你?好好想想吧。”
对啊,是自己给了他们希望,又怎么能把这希望捏碎,蓝山将眼神移向别处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分到的钱可以全给你,但你别打股份的主意,我是不会把妈妈的心血就这么交给你祸害的。”
听到蓝山讲起她,蓝沉心里有些动容,压抑着不表现出来,转身打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两人来到几公里之外的一家顶级西餐厅,点了两份招牌餐,静等上菜。
“我跟你妈妈就是在这里相遇的,说实话,你妈妈真的好漂亮,气质优雅,声音也很动听,完全看不出已经有四十岁,第一次见她我就被她吸引。”蓝沉说着嘴角上扬,清俊的脸上满是笑意,极具感染力。
“我知道,我妈跟我说过,你当时在这里做兼职,被男顾客骚扰,她替你解的围。我还挺好奇的,你这张脸男女通吃,那么多人围着你团团转,为什么就抓住我妈不放,看她单纯好骗钱?不得不说你眼光不错,还真骗到了。”蓝山说得犀利,蓝沉却好像并不在意,不过也从回忆中走出来跟他说起正事。
“我今天找你是通知你回公司担任总经理的职务,放下你歌手的身份。”
“我真的搞不懂你,千辛万苦得来的位子怎么拱手让给我?当时我费尽心机想管理公司,你把我挡在门外,现在我不想管你那堆破事儿你却硬逼着我回去,你是不是有病啊?”一向温和懂礼的蓝山这时已全然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声音也渐渐放大,引来周围人的目光。
蓝沉依旧很平静,喝了口白水继续说:“我之前的做法有我的道理,我不跟你争论,但现在公司确实出现问题,我需要你帮我,你难道想看着你妈妈的公司破产消失吗?”
“破产?消失?我看你这几年经营的不错啊,怎么会有这么严重?”
蓝沉拿起手机给他看了一组数据,清晰地表现出蓝氏几个子公司几年来被打压排挤至亏损的情况,现在只能靠总公司补给来勉强维持运营。
“这种情况以你的手段难道解决不了?”
蓝沉又切换到录音文件中,播放了一段其他股东提议联合票选新一任董事长的录音。
蓝山很快就想明白这中间定是有人在搞鬼,公司的那些股东早就被蓝沉收买离间,不可能这么一条心地票他出局,还有那几个子公司明明生机勃勃,各种项目迎合市场,就算没有爆红也断然不会是亏损的结果,这一切都太奇怪,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在操控。
“我明白了,你急着找我是要让我投票给你对吧,我们两个加起来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他们再怎么投也投不出一半以上。”
蓝沉点头,并告诉他后天就要开股东大会,蓝山虽然不喜欢他,但他明白蓝沉的领导能力比那些空拿着股份的大爷大妈强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他如果不去就会被视为弃权,那蓝沉的成功率太低,公司的未来就会飘忽不定。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后天的股东大会后,半年内我不会再打扰你,给你你想要的告别,可半年后你必须回来,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是我妈妈的公司,我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就这样吧,后天见。”蓝山说完拿起大衣离开,刚上的牛排一下未动,他依旧不愿跟蓝沉一起吃饭,出门打了辆出租车,赶往杨家村。
小月又在被导演训斥,许晴坐在一旁端着热水悠闲地看着。蓝山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发呆,许晴没好气地说:“怎么了,看见小月跟其他帅哥聊得火热心里不舒服?”他没听明白许晴的意思,说道:“什么意思?我刚离开了一会儿,什么帅哥?”
“原来你不知道呀,刚有个身材比例超好的小帅哥来找小月,还给她带的午饭,两人有说有笑的,大家都以为那是她男朋友。”
许晴说完瞥了一眼他极难看的脸色,得意地笑笑,又说:“说来也奇怪,像她这样的新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说是不是攀上什么人物了?”
蓝山的心里愈加烦乱,不想再听许晴说话,起身去了另一边。整整一天,他都躲着小月,小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偷偷问他,他也不正经回答,马马虎虎敷衍了事。她本来就被导演骂的晕头转向,于是没再多问。
今天收工非常晚,小月回家的路上空无一人,楼道的感应灯也不知怎么没有亮的意思。走到门口刚刚打开门时,她的脚腕被一只手抓住,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她被吓得大叫,随即又被捂住嘴,然后挣扎着进入家门。那人按下灯的开关之后便摊倒在地,她定睛一看,是杨逃。他身着轻便的衣物,胸前不断地渗血,看不出哪儿是源头,小月撩开他的衣服,肋骨处有一个圆孔,被血液灌满,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打穿了身体,她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拨急救电话,还没打出去就被杨逃一掌打出去几米远,他坐着摇摇头,小月顿时严肃起来,把他拖到卧室,拿来医药箱给他止血包扎。
包好之后,杨逃已经失去意识,她紧张到不知道怎么办,杨逃刚刚打掉自己的手机,很明显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可他现在的状态又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慌乱之中,小月想到找青耳帮忙,她拾起手机想给青耳打电话,谁知道杨逃刚刚那一下把手机屏摔个粉碎,根本开不了机。她又去找杨逃的手机,可翻来翻去什么都没翻到。没办法,没有手机她无法瞬移,把杨逃一个人留下跑去事务所她也不放心,只好耐着性子将屋内屋外的血迹擦干净,然后守在他身边。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蓝山不知怎的,大半夜跑来找她,小月本身想装没听到让他自己离开,谁知他连着按门铃没有要走的意思。无奈之下,她关上卧室的门,给屋里的角角落落都喷上香水掩盖住血腥味儿,然后开门让他进来。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这么晚来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我本来想明天跟你聊聊,可看你没关灯,想着你没睡,就上来了。”蓝山说完进屋换鞋,无意间瞟到鞋柜上的一双男款运动鞋,心里有些打鼓。
小月心里想着卧室里的杨逃,怕他的伤被蓝山发现,她刚上网查了伤口的形状,杨逃很有可能受的是枪伤,说不定已经有人在找他,她不能冒这个险去透露杨逃在她这里的事实。
看她过分紧张的样子,蓝山起了疑心,也许这个房里还有其他人。他试探地问道:“今天睡这么晚,是有朋友来做客吗?”
小月赶忙回过神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有些失眠。”
“其实你告诉我也行的,我那么喜欢你,不会怪你的。”
小月听着这话,紧张极了,莫不是蓝山知道杨逃在她家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做的不对吗?”她强装镇定,笑着回答,嘴角僵硬地上扬。
蓝山心里的火苗一下子被浇灭,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于是说:“我是想说如果你受不了导演的指责想退出的话也没关系的,以后机会还很多,我不会怪你,本就应该我护着你,可这些天你一直挨骂,我心里不好受。”
小月松了一口气,同时不争气地流下泪水,不禁默默问自己究竟积了什么德能做他的女朋友。她走上前抱住他,在他怀里小声啜泣。过了一会,蓝山将她推开说:“我想喝咖啡,我记得你这儿有速溶的,给我冲一杯吧。”小月擦擦眼泪,转身去厨房冲咖啡。
蓝山看着她走进厨房,迅速起身轻轻地打开卧室门,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就是她所谓的朋友,睡得那么熟,就跟自己家似的。他又赶紧关上门回到原位坐下。思来想去,他还是不想让小月难堪,可心里的怒气也即将按耐不住,怪不得她不接电话,迟迟不开门,原来是这样。
小月端出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推到蓝山面前,问道:“看你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没什么,只是有件事想告诉你。”
小月喝下一口咖啡,等着他继续说。
“我们要不还是分手吧。”蓝山躲避着小月不解的眼神,继续说:“新专辑发行之后我就要回去管理我妈妈的公司了,家里安排了结婚对象,我觉得对方条件不错,很适合我,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小月听见这些火冒三丈:“你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理由?你当演韩剧呢?分手就分手,你不会好好说吗?用这些东西来压我一头,我真是看错你了。”
蓝山闭口不言,放下咖啡,头也不回地离开。直到走出她家门十几米远,小月也没有追上来,他苦笑几声,胸口的闷气无处发泄,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向墙面,留下几处血印。
杨逃悠悠转醒的时候,小月正坐在床边泣不成声,他拉起她的手重复说着:“没事的,没事的。”见他醒来,小月一肚子的担心和委屈猛地爆发出来,趴在他身上大声嚎哭,一晚上担惊受怕的她哭着哭着竟睡着了,杨逃不断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不一会儿也再次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