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樱远郊
“小子,老实点嗷。”秦清武嘴里骂骂咧咧地喃喃道,将他的双手交叉反绑在背后。
“哥,轻点,勒着太疼了。”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子喊道。
“小点声,一会你引来什么怪物留你下来拖住啊?”这话一说出,那人便不再说话,只是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夜晚即将来临,他和那个...应该可以说是土匪的人聊起了天,聊天是由秦清武提出来的,他向那个低头不语的小子,那人看起来大概只有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这也许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吧,自诩脱离了丛林法则的人类文明,在一场不到十年的战争中又被自然收归丛林法则的管理之下,这样想来让人觉得有些讽刺。
“小子啥名啊?”
那人将看着篝火的眼睛抬起来瞄了一眼秦清武,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什么小子小子的,爷是个姑娘,小子小子的.....”
“你嘀嘀咕咕的说啥呢?大点声行不行?”秦清武听见了她在说什么,但是故意又问了一遍,他也为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人居然是个女孩感到震惊。
“我不是男的,我是个女的,但是跟着那些把头别裤腰带上的人吃饭,像个男的也正常,可惜今天他们把头给你了。”她小声讲到。
“说个女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个时候,秦清武脸上勾起了邪笑,久不见女人,眼前这个这个土匪小姑娘居然看起来都有点眉清目秀,当然,这话只是秦清武说出来吓一吓她的,坐在这篝火前面,不找点乐子,这一夜该多难过。
“千万别,哥,我这身上自己都闻不了,不知道多久没下过水了,你摸了都怕你得病,千万别啊,哥。”虽然她说出来有种奇怪滑稽的感觉,但是秦清武还是感觉得到,她确实是害怕的。
“得了吧,我骗你的,真来得什么病了现在可没什么医院。”听了这话,那女孩,虽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女孩,才松了一口气。
“诶,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没有给我说诶。”秦清武又把一开始的问题再说了一遍。
“我没有名字,出生的时候,爹妈都不知道是谁,小时候就和一群野孩子一起长大,但是他们都喊我小罗,好像是因为当时照顾我们的人里面有个人姓罗,对我最好,他们就都喊我小罗。”她一下子说了好多。
我是个俘虏你的人啊,怎么给我说那么多,秦清武觉得她可能平时没什么人给她倾诉,他又问道:“年纪多大了啊?看你这样也看不出年纪来啊。”
“十九,他们都说我十九,所以就十九咯。”
“你还真随意,怎么干起这种打家劫舍的勾当来了?女孩子的。”虽然一点看起来也不像女孩子。
“要吃饭的嘛,而且那帮人和他们第一次出来,还是求了又求,没想到出来就遇到你这个活阎罗了。”语气里带点怨恨,但并不强烈。
“你不恨我?杀你们那么多人。”听她并不强烈怨恨的语气,秦清武对着感到有些奇怪。
“哥,之前不是讲了吗?都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人,今天遇到的是小绵羊,明天遇到的不知道是不是大灰狼,给吃了也正常。恨还是恨,更多还是没快跑遇着你。”她对他笑一笑,像真诚又像讨好,居然...秦清武觉得还有那么一丝好看,如果不那么灰头土脸的话。
“你怎么那么白净?我感觉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白净的人。”这次轮到她发问了,秦清武发现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像看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动物。
“别盯着我。”
“哥,还害羞啊,家底都给你说了,你也给我讲讲吧。”她嬉皮笑脸的说,真是个自来熟,用战前的话说。
“这个啊,就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咯。”秦清武开着天上的一轮圆月,慢慢地说。
......
“哥,清武哥,我可以躺着地上不?有点困。”
“听故事还给你听困了?真行,躺吧。”
“谢谢啊。”
......
“在之后,就在这条高速公路伤遇到了你们。后面你就都知道了。”
“......”
“听见没有?”
秦清武仔细一看,她居然已经睡着了,“我的故事就那么没有意思吗?”秦清武喃喃道,仔细看她,其实并不丑,五官搭配起来比较协调,之前他发现她眼睛并不小,鼻梁也很高挺,眉宇间又有男性的一些英武,只是灰扑扑的脸上看不出本来的肤色,头发看起来油腻杂乱,但还是那句话,并不丑。
看着摇曳的篝火,秦清武靠着树,困意也一点点袭来,他将长枪抱在怀中,手枪放在裤腰带上手边,这样保证了有人夺枪他可以快速醒来护枪,也可以快输拔出手枪还击。但是第二天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一早,篝火已经熄灭,好在一夜无事,只是这样的睡姿让秦清武腰酸背痛,他起来舒展了一下,发现她居然还在睡,也好不然早给她跑了。他慢慢地走近,用脚轻轻地踹了两脚她。
“别睡了,别睡了,该赶路了,再不找东西吃要饿死了。”
突然她一下子坐起来,大喊道:“别杀我,别杀我!”
秦清武一把捂住她的嘴,“你疯了啊?!把其他人或者怪物引来怎么办?”
这样她才反应过来,“对不起,对不起,睡昏了。”
“醒了就行,起来赶路了。”秦清武慢慢起身。
“哥,拉我一把。”她笑笑对秦清武说。
秦清武不屑地撇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拽起来。嘴里还念念叨叨地:“麻烦死了。”
“你不饿吗?哥昨天下午到今天都没吃东西诶,这样可走不动路哦。”
“我真该当时就送你颗花生米,哪来那么多麻烦?”秦清武说了一句,但是一想,确实很久没吃东西喝水,也的确有点饿了。还是从包里掏出食物和水来。
她嘻嘻嘻地看着秦清武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