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然稀照旧去老夫人那刷好感度,出来时迎面碰上一个面容清隽,约摸二十一二年纪的男子。
他神色肃穆,眼不斜视,脚步匆匆不停,直直向前走去,竟是打算直接忽略掉迎面而来的然稀。
然稀暗暗苦笑,府里这个年纪的男丁大概只有她嫡亲大哥陈泽一人了,也不知道陈诗语以前怎么这招人嫌弃的,就连亲生大哥也是一样,真是心疼原主一秒呀。
陈泽虽面不改色,其实眼神早就悄悄飞向妹妹身上不知多少回了,他虽然厌烦这妹妹阴阳怪气的样子,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不过若是他出口询问,指不定又会招她一通冷嘲热讽,本打算绕过她去向老夫人请安,却见她瘪着嘴苦笑,大大的猫瞳忽闪,隐隐有了泪意。
当即脚步一顿,似乎有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
无奈叹了口气,“这是又怎么了?”
然稀听到陈泽询问自己眼睛一亮,心里想:“原主哥哥看来不是真的讨厌原主呀,及然如此。。。”
然稀小脸一委屈,鼻子一皱,带着哭音怯生生问,“哥哥……哥哥是不是讨厌诗语?”
陈泽一震,诗语有多久没唤过自己哥哥了?
“这……”他本欲开口安慰,却猛然想到以前无数次陈诗语的恶作剧,以及她恶意嘲笑的举动,想说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于是他干脆闭嘴,冷着脸准备绕过然稀继续向福康院去。
临到身边,衣摆突然被一只嫩白如玉地小手攥住。
“松开!”
“我不!”然稀满脸倔强,“今日哥哥不给我个实话,我绝对不松手!”
身旁丫头婆子齐齐心头哀嚎,大小姐和大少爷又杠上了!
陈泽烦透了陈诗语这样无理取闹,一把撕掉衣摆,出口的话冰冷刺骨,“是!我讨厌你!”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徒留然稀愣愣攥着一小片衣料出神。
半晌突然扭头朝陈泽去的方向怒吼,“是是是,我讨厌,我令人厌恶,娘不在了!爹爹嫌弃我!如今连哥哥也厌恶了我!我还活着作甚!干脆死了一了百了!”
福康院不远处就有一小片荷塘,如今正值初夏,池塘内荷花粉白娇嫩,婷婷袅袅的绽放。
然稀早就瞅准了这片池子,这会儿撂下狠话,也不用丫头动手,自己双手使劲推着轮子,一点点向荷花池挪去。
丫头婆子齐齐大骇。
谷嬷嬷更是吓得老脸苍白一片,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拦,一脸老泪纵横,“大小姐!我的大小姐呀,您这是做什么,快别想不开,大少爷只是一时气话,您……”
然稀一把打断她的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谷嬷嬷,你别拦我,其实我心里都清楚,太师府的大小姐是个不良于行的废人,外头不知有多少人在笑话爹爹与哥哥,干脆让我去死,也好全了太师府的名声!”
然稀努力推着轮子向荷花池前进,谷嬷嬷拼命在后面拉,其他丫头全都傻了眼,这是闹哪儿出啊?
“让我死,谷嬷嬷,你松手!”
眼看到了池边,然稀作势欲跳,谷嬷嬷一把抱住她,凄厉如杀猪似得哭喊,“大少爷!您快点来,大小姐要寻短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