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
一
考试是为了学习，而学习并不是为了考试。乐于学习者不爱考试，爱考试者不爱学习。
而小天的妈妈让他的儿子上学就两个要求：一是考出好成绩好让他炫耀，二是让孩子长大有出息、有钱，自己将来沾光，这也是现代家长的终极目标。
小天很烦考试，还有上学。但他喜欢学习，小天认为上学学知识是荒唐的，而去课外班学习更是荒唐的。他去课外班学英语，教材是新概念。虽然他想学英语，但一想到是去课外班学，并且去了之后还要收钱，想起这个他就想吐。
望学者不望学堂。望学堂者不望学。
小鲁，上三年级，是个班长。她喜爱去学校，只有她去了那里，她才能受人尊敬。
在家里，在她家的寒舍——一个有着旧社会气息的寒舍，因为她是个女孩子，便一直被老古董一样的父亲看不起，砍柴、生火、做饭全都得她干。
小鲁只有去学校才感到一种释放般的潇洒，其实她爱去学校并不是爱学习，而是爱搞政治，搞一些学生本不该干的事，例如当少先队代表，罚别人抄课文；参加一些与学习无关的课外活动，等等，她每天就热衷于干这些事儿。
小天的爸爸是个作家，为人开朗，总是请小天的同学到家里来玩儿。一次，同学来家里玩，小鲁也来了，她吩咐大家做数学卷子，大家只好听命，从这以后小鲁就再也不真正受人尊敬了。
二
时间在不停地流逝，小天20岁了，一天小天心血来潮去了从来都没去过的网吧。一个举动，总是在改变未来。但小人物检阅大人物总是有一种快感。微博头条上的都是大人物，他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感觉，人们可以使劲的表扬大人物，也可以大大地批评，这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这时一条消息，让小天停止了鼠标的滑动，这条消息是国家飞船局发布的一条招聘启事，主要内容大概是说，为了去探索宇宙，所以想邀请一位体质优良的人去完成这个任务，因为探索宇宙的飞船上只能承载一个人，所以工资很高。小天想我体质挺好，可以去应聘，就怕我爸爸我妈妈不同意，小天支付了上网的钱就回家了。
小天回到家后考虑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爸妈：“那个，我……我在微博上看见了一条消息……”小天跟爸爸妈妈说他想去应聘的事，爸爸妈妈首先是惊讶，后来又是气愤，最后他们说他们先去屋里商量商量，爸爸妈妈进屋之后就把门锁上了。
每到这时，小天总是感到一种耻辱，我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不知道不能偷听别人讲话吗？唉，总是不信任我。他等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去应聘吧！”
“真的，爸爸？”
“当然！你哪天去应聘？”
“下月第一周到第二周都可以去。”
“哦，那到时候你就去吧。”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到了下个月的第一周星期三，小天去了北京文化宫。他很紧张，生怕选不上。做完各项体能测试又检查又答卷一切完毕后检测人员说，嗯，回家去等着吧，下个月出结果。
小天以为自己不会被选上，但他错了。当参与此次计划的工作人员来敲他家的门时，他愣了，接着又是一阵狂喜，又是一阵内心中的哭泣。啊！远离尘嚣，在宇宙中漂流。
今天小天将飞向宇宙，坐着宇宙飞船，但宇宙飞船不是光速的，他搂着父亲母亲说：“希望这不是永别。”爸爸妈妈也含着眼泪说：“希望你能早点回来。”
飞船起飞了，在一个70平方米大小的舱里，小天怀念着，地球那些可喜可悲的往事。
三
小鲁的妈妈是在一次车祸中去世的，她很漂亮，有着一双智慧的眼睛，她很勤快，在她去世之前所有的家务都是她干。那是一个金色的下午，她独自去城里看病，虽然小鲁爸爸重男轻女，但还是疼媳妇的。好心的邻居小王，正好要去县城，就免费捎上了小鲁的妈妈。可她忘了买回来的票，肇事司机也跑了，有个好心人，给她买了趟返回来的票，只不过没有带回有气息的小鲁妈妈。
小鲁和爸爸抱在一起大哭，哭完之后，爸爸就让小鲁回屋睡觉了。家务事从此就只有小鲁一个人干。如梦如幻。从此以后小鲁的爸爸天天往肚子里灌酒，借酒销愁。天天望着那一轮明月。
慢慢小鲁也长大了，小鲁20岁了。小鲁的爸爸为小鲁找了一个工作，是当晚报的记者，说来也巧，小鲁第一个采访的人便是小天。那是小天飞向宇宙的前一天，各大报纸电视台的记者都去采访小天。
当小鲁采访小天时，他们似乎是似曾相识，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可能彼此都遗忘了。“请问赵先生，您直到60岁都得在太空上，你会不会觉得孤独呢？”
飞船起飞了，像放屁一样。
飞船的尾部喷出大量的烟雾。
小天坐在里面看着欢呼的人群、树林、奔驰的车辆……最后都变成了一个小点，从一个小点又变成了像细菌一样的大小。不久，地球也将变得像细菌一样，变成宇宙的一粒微尘。啊，世事如烟。在浩瀚的宇宙中，谁又是庞然大物呢？一切的一切对于浩瀚的宇宙而言都是如此渺小。
告别喧嚣，度过余生，与宇宙做伴，去掉那些虚假的礼仪，互相依偎在对方的怀抱，像久不相见的朋友不对互相留后手，朋友和朋友之间不应该留后手。
迷茫在宇宙中。
小鲁结婚了。那一天，场面是那样的隆重。在村里有一条红毯子，是接新娘子用的，村民们坐在八张桌子的凳子上，嗑着瓜子。
新娘子小鲁来了。虽然在农村，她却穿着婚纱，那是婆家给她租的。新郎和新娘走在一起笑着，大家鼓起掌来。
新郎举起酒杯，激动地向大家喊到：“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我心情是如此的激动，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啊！”大家笑着乐着，一起分享着一对新人结婚的甜蜜。
然而就在此时，小鲁又想起了多年前就离她而去的妈妈，眼中不禁含满了泪水。
四
小鲁的丈夫是村长的儿子。结婚后带着小鲁搬进了城里，他们在北京买了一栋豪华的公寓安定了下来。小鲁给丈夫生了个女儿，取名叫陆天然，她慢慢的长大了，又上了小学。报到那天，老师在同学中找着顺眼的人，她选中了陆天然和一个男同学当班长。班里有个人叫齐佳硕，长的很矮，肤色很黑，一只眼睛有豆粒的大小，另一只眼睛却是枣那么大。大家都瞧不起他，尤其是陆天然，一次她心情不顺，抬脚就狠狠地踢了一下齐佳硕。
学校主任要求每个人都会背诵20个字的校规。而检查上下学纪律的检察员就又担任起了校检查20字校规的任务。在上下学期间检察员奋力地检查着，齐佳硕怕被抽到，就蹑手蹑脚的藏在马九博的身边，马九博是全班里唯一一个把齐佳硕看成人的人，他对齐佳硕挺好，可陆天然看见了齐佳硕那副小偷模样，一下子就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带到了一个墙角。
我想着自己的父母，想想他们那慈祥的面容，一年只让与父母进行视频通话五次，也就是两个月一次，但我想念他们，想天天见到他们。虽然跟他们说话也要考虑考虑怎么讲，我没有一个可以向他说真心话的人，至少是人。
2039年2月6日
小天
五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底下鼓掌。
“我通过计算，算出了世界的真谛，宇宙以外是一片空白，而那里是没有空间的，而我们到了那里，也将会改变躯体，变成一个不占空间的人……”
“我的发言完毕，谢谢家听完了我的将会被当成谬论的真理。”著名科学家赵西博完毕了自己的发言。
“哦，他精神病了吧”一个嫉妒赵西博的无名科学家说。
“不一定，有好多被认为是谬论的真理。”另一个科学家说。
下面乱了套。
这时，联合国秘书长走上了台，拿着文件举了起来说：“安静，安静！我们进行下一项。由中国中央电视台为咱们直播第二艘探索宇宙飞船起飞。”
联合国会议大厅主席台后方那块巨大的电视显示屏亮了起来。在一片空地上，飞船喷出烟雾，闪动着幽蓝而明亮的光芒，这巨大的光芒正以它特有的方式喷向太阳，巨大的飞船正以光速逃离太阳，奔向遥远陌生的宇宙深处，太阳好像正在发笑，笑我们太自傲。
各国代表和专家兴奋地鼓起掌来。
就在当天，世界各大报纸刊登了这次光速飞船的发射，以及著名科学家赵西博不可思议的观点。
大家盲从，而很多科学家们却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六
第二艘宇宙探索飞船可以以超光速飞行。
晓涵坐在飞船中。
她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长得婷婷玉立，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双瞳似晶莹的宝石闪烁着。
在晓涵两岁时，她就被爸爸卖到了一个富人手里，这是晓涵所不知道的。
那个富人叫张夫，他像大部分的亲生父亲一样对待晓涵，因为张夫和妻子生不出孩子。
张夫给予了晓涵最大的爱，但像所有家长一样，渴望孩子有出息，成名，所以就带她去报名参加了宇宙探索飞船的宇航员招募。
当晓涵被飞船携带着升空的那一刹那，她眼中满是泪水，像鱼儿在一汪清水中跳跃。
她看着她身边在培养皿里泡着的大脑，突然顿悟了，没有什么是我们，只有灵魂。复制大脑中的信息，储存在芯片上，再把芯片放入一个未启动的机器人里，如果你开启这台冰冷的机器，就可以让曾经的大脑主人有了新的驱体，这真是荒谬，科学的的荒谬。人该活就活，该死就死尚且不论，就是有脑有了机器人的身体，也是白搭，因为大脑只是你的记忆，而你的灵魂才是你。
曾经这大脑的主人是一个科学家的，晓涵十分敬佩这位科学家，他为了这个科研项目献出了自己的大脑。
当时，晓涵看着他激动而略显惊慌地走进手术室，随后，晓涵盯着巨大而高清的电脑监控仪，上面监控着手术室里的一举一动。
科学家躺在手术台上。
一个护士对科学家说：“为什么要这样？”
“为了科学奋斗到底。”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说话。
激光把科学家的脑壳打开。
医生们小心翼翼地取出他的大脑，放在培养皿里。
晓涵哭了，不是大哭，是含着泪，那泪似有千斤重，让晓涵的脑袋深深垂了下去。
飞船即将达到光速。
飞船上的时钟正常的走着，反正在晓涵看来是这样。
晓涵看着科学家的大脑，不动，就这么坐了一天，她其中的一个任务就是……
七
通讯器响了：“喂，是晓涵吧？请回答！”
“是，我是晓涵！”
“都20天了，怎么还不复活大脑？”飞船上的监控发出指令。
“20天？我这里刚一天呀？”
“唉，马虎了！忘了飞船上的时间和地球上的时间不一样。赶紧干吧！”
晓涵鼻子一皱，眼一闭，取出了大脑，放进一个金属箱里。
打开计算机，插入芯片，开始往芯片里复制大脑外形以外的所有东西。
“输入完毕!”
人形机器人动了。
“哈，成功了！”人形机器人喊。
“是啊，张博士。”晓涵不想打消他的激动。
在地球上的基地里人们欢呼起来。
突然，机器人倒了下来，不动了。晓涵扶他起来，叹了口气。地球上基地里的人有些吃惊。晓涵扶起人形机器人，她拿出机器人后脑勺的芯片，放入扫描机中，里面竟然什么信息都没有。
八
齐建硕的爸爸在社会中属于那种中上等的人物。他上学一直上到了大学，而且上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是重点的。
齐建硕放学回家做作业，他监督着齐建硕，齐建硕有不会的题，他爸便给他讲解。当齐建硕困倦时，齐爸就抽他，但那时，未免会发出几声尖叫。
齐建硕恨这个世界，同学欺负他，家长欺负他，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与他对着干。
九
20年过去了，时间拂去了一层尘沙，人们看见了新的事物，上到宇宙新发现，下到某人拉屎没带纸。
就是这样，一切都是有大有小，但与这伟大之世界相比，不足为奇，人们发现宇宙原来是个泡泡，不会被泡泡内的人撞坏的泡泡。
第二艘宇宙探索飞船发现的。它离开了宇宙。同赵西博想得一样，宇宙外真的没有空间，到那儿的人就将会成为没有空间的人。
第二艘宇宙探索飞船在冲出宇宙的过程中也发现了一颗星球，准确来说是星方，因为它是个标准的正方体，真的，经过晓涵与基地人员的共同推算，那是某种宇宙所造成的。
飞船冲出宇宙那天，整个世界都在观看，上到美国总统，下到街上的乞丐，他们趴在人家窗户那儿看，而屋里的人却毫无查觉，他们全睁大了眼晴盯着屏幕，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艘冲出宇宙的飞船上。
飞船上的摄像头拍下了那难忘的一刻，抵达宇宙之膜了，飞船像被东西卡住了，慢慢向前推进，巨大的阻力之后，噗的一声，一片寂静，黑暗，弦光……人们见到了那个没有空间的世界。这太奇妙了，胜过美国大片，啊，没有空间！
十
晓涵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你可以回来了。”当小天听到这话时，欣喜若狂，他已经60岁了，白发苍苍。他一度认为他并不孤独，因为伽马星的一位朋友曾对他说过：“永远爱着你最爱的人，你便不会孤独。”他便想着父亲母亲，暗恋过的人，还有那个朋友。
其实我认为他这个说法也不对。
飞船返航了。
一位百岁老人走下了飞船，他望着地球，望着城市，望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几十年的离别，泪如雨下，那的确是他的故乡，在他这返航的四十年中，有谁相伴呢？看见故乡的人更是泪流不止，想曾经那不以为的孤独。上百个春节，何等的长啊，思乡之情让他有了这百年的长寿。他要扑向父母，但还是扑向他们的坟吧！扑向媳妇、孩子、孙子？得了吧！哪来的媳妇、孩子、孙子？哪来的！啊——啊——这百年在心中的故乡啊！
“我走向网吧
谁知换来的却是百年孤独
飞船向无垠黑暗的宇宙
光阴把我改变
青年踏上的船
暮年才走出
诉我想爱的人
谁知却是孤独，也是不孤独
冷风
这百年之夜
狭窄的把我压迫
必须特殊训练才能不丢失人类的本性
啊，那跨越时光的宇宙
谁能把你超越
只有二号飞船
百年的孤独
传承着人类的知识
诉说着新的
我们被命运掌控
他是谁
啊，定有人知道，
只是感叹，我才发现
我们都是木头人！”
十一
小天很怕孤独，他结婚了。百年老人与百年老人的婚礼不多见。另一位就是小天大学暗恋的人。说来也巧，那人一直未婚。
婚礼的夜晚，天上游着龙和凤，互相交差，环绕。
“那是什么？”小天问。
“立体投影技术。”
“噢。”笑了。
当我写完《木头人》时，我兴奋地喊：“这是我的第一部小说！”我也明白，我也是木头人。
成稿于南园公寓
2019.5.26
后记：（我说人是木头人，并没有埋怨的意思）这是我写完的第一个长点儿的小说，为此，我很自豪。但认为写得很烂，菜鸟还用多线叙事，而且叙述得稀巴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