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了一段路,星小萌和大吾同时让嘟嘟与嘟嘟利停下。
星小萌拉动缰绳,略微调整方向,对准一棵老树。而大吾悄悄收回精灵球,本来他想用一只小精灵试探星小萌是不是黑铁后裔来着的,没想到这小孩对周边环境的敏锐度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人类异常的镇静让老树后的小精灵感到不安,最终牠还是先忍不住,振动着翅膜从树后飞出来,失去了主动权,一时间似乎从狩猎者变成猎物,这种心理活动的变化让飞天螳螂感到不适应。
没错,这只小精灵,就是飞天螳螂。
飞天螳螂是一种两足站立的虫类生物,头上有三个分立的角。用两臂前锋利的大镰刀捕食猎物和战斗。大腿上充满了尖刺一般的棱角,双足上各有三根长了尖爪子的脚趾。飞天螳螂拥有飞行的能力,但牠如刀刃般的膜翅实际上并不适合高空飞翔,更适合低空滑翔,所以很少见到在天上飞的飞天螳螂,而反之,在低空环境下飞天螳螂可以借助翅膜特殊的昆虫结构而作出各种违反物理现象的飞行动作,譬如不减速骤停、九十度弯曲变向等连鸟类小精灵都办不到的事。
飞天螳螂是一种极少被发现的珍稀小精灵。
飞天螳螂的属性是虫与飞行系,进化之后是虫与钢系。也就是说,进化之前与进化之后,飞天螳螂的变化不但在外表与属性,更多的是内在。由于身体皮肤变化成活性金属,身体变得沉重,也失去了那轻盈的体感,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巨大的差异性,使得巨钳螳螂要将身心调整成全新的模式,以往的生活习性乃至战斗方式,都要重新去学习、适应。
所以能把飞天螳螂培育好,并顺利让牠过渡到成为一只合格巨钳螳螂的训练家,都是高级的训练家。
“卡卡你瘪吃了!”
“冈?”小卡比兽把塞进嘴里的荆棘藤嚼碎吞下肚子,才把小脑袋转过来,装作才发现敌袭很惊讶的样子。
大吾忍不住笑了笑:“你的小卡比兽有点小心机的样子呢,这种小精灵虽然实力强大,但天性好吃懒做,饲养起来很累,对初出道的训练家是个很大的挑战。”
“对啊,所以就打算着找个可靠的人,把卡卡托付给他呢。”星小萌叹气。
小卡比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望向骑乘在嘟嘟背上的黑发少年。
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而前面的飞天螳螂已经抢先动手了。
飞天螳螂的翅不是鸟类的羽翅,也不是翼翅,是虫类特有的膜翅,,振动时发出“嗤嗤~”的长音,作为森林中金字塔顶端的捕猎者,前肢锋利的镰刀不但是狩猎的武器,更是牠引以为傲斩断束缚与枷锁的信念,牠是偷袭与猎杀的大师,更是森林里冰冷的刀客。当牠凝神聚气挥动镰刀,甚至能将空气切开。
飞天螳螂的镰刀十分锋利,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抗的。曾经有训练家做过实验,强大的飞天螳螂可以用“居合斩“这种古老流派的刀术,将岩石切开,比斩断大树还要可怕。
飞天螳螂擅长暗藏于阴影中,动则必杀一击。但对正面的战斗,牠也不惧。膜翅震动间,身体一闪,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斩来。那连大树都可以劈开的镰肢散发着寒光,此刻在冰冷的寒光外,更有一种特殊的能量光泽增幅着,让这镰刀最终落下时,能将猎物一刀两断。
这种能量的光彩,是代表着一般系的颜色,这种姿势与气机,是“劈开”。
飞天螳螂以一招刀光凛冽的“劈开”作为开局,面对着这来势汹汹的锋利镰刀,小卡比兽用牠脂肪与肌肉混杂的厚实肉掌,就这样轻飘飘地迎了上去。
当时小卡比兽的肉掌也有着与“劈开”同样颜色的光泽覆裹着,那层光泽仿佛一个透明的圆,将肉掌保护在里面,这是除了脂肪与细密肌肉的爪掌之外,能够挡住镰刀的关键,否则,连大树都能劈开的一刀,绝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抵抗的,即便是小卡比兽。
但让大吾发出惊呼声音的,却是在肉掌与镰刀接触的那瞬间,肉掌并没有硬碰硬,而是轻轻一转、一压、一拨,这三个妙到神奇的动作,最终呈现出来的视觉效果就是小卡比兽仿佛轻轻一拍,竟然就把飞天螳螂的“劈开”拍歪到一边。
“你的小卡比兽用了‘变圆’吧?”用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大吾判断出包裹着小卡比兽肉掌的光泽,是牠将作用于全身的“变圆”招式,局部地调动到肉掌上,这样的话,只需要短短一瞬间,身体系统、肌肉组织就能协调好,让小卡比兽原本就因脂肪与肌肉纹理构造特殊的厚实肉掌,挡下了对方能切开大树的镰刀前肢。
变圆首先是一个招式,在内表现为通过调整身体肌肉,让身体变得更硬更加结实,从而使得身体防御上升的招式。就如爱好健身的人类,经过长期的锻炼,胳膊肌肉用力鼓起时,受到击打时不那么痛。在外则是那层圆形的属性力量光泽,能够抵挡冲击力,从而让自己受到伤害减低。
但调整全身肌肉,是需要神经系统、内分泌系统、脏腑系统等等身体各个系统相互合作的,要协调好每一个系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小卡比兽此时局部调整,比全身调整快得多。
对于这个男人的敏锐,星小萌略感意外。能够第一时间就看出“变圆”,这个男人一定有很丰富的对战经验,并且还得对一般系的小精灵有过深入研究。
“唔……是变圆,这可是卡卡长期修行的成果。”
可不是么,若不是有过长期对“变圆”的修行,怎么可能随心所欲地使出变圆来防御?
大吾能判断到小卡比兽使用了变圆,可是对于那妙到巅峰的一拍,却不能准确判断到究竟是什么技艺。
就在他认真观战时,嗡嗡作响的飞天螳螂与小卡比兽已经交手十数招,飞天螳螂步步紧逼,足尖挪动、左右突进,两把镰刀交错斩出、劈落,时而更跃起,借助膜翅高速振动获得无与伦比的速度与低空飞翔的优势,从空中借势劈斩。
然而小卡比兽由始至终都是不动如山,甚至没有挪动脚步,看似轻飘飘没有力道的两双肉掌却能将寒光闪烁的镰刀拍到一边。
“这是格斗技的感觉……柔的奥义?”大吾终于从观战中看出了一些意思:“你跟武斗道馆的藤树学过技艺?我记得那家伙,最擅长这种柔如水的格斗技巧。”
“藤树?”星小萌想了下:“你是说丰缘格斗家藤树?我知道这个人,他跟城都四天王的希巴是好友,曾一起在湛蓝道馆跟随阿四大师学艺,两师兄弟都擅长格斗系小精灵,一个走刚之路,一个走柔之路。他俩的CP同人文我也看过几篇,人倒是不认识。”
“而且,卡卡使用的虽然是以柔制刚的技巧,但更准确地说,那应该是阴阳之理、动静之技、太极之妙,是轻重快慢、刚柔并济之道,在内为调整身心、养护性命,在外表现为破坏对手的平衡性、身体协调能力。是一种武学理念,但并不是某一个格斗系的技能。”
“动与静的技艺?轻重、快慢、刚柔……太极……”大吾仔细咀嚼这些关键词,隐约觉得那是一个极为深奥的庞大领域。而且透过黑眸少年的描述,这应该是一个成熟的流派。
难道是跟阿四、希巴、藤树出身的心源流差不多的古老流派?
“飞天螳螂的‘气’乱了。”星小萌看着看着,忽然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究竟是生活在野外的小精灵,虽然战斗经验丰富,但是没有经过系统性凝神静气的修行。”
“你刚刚说‘气’?”
“嗯,就是用来形容人体内的一种能量。”
气是循环于体内的一种力量,是生命的能源,是生气的体现。也有人会用波导、查克拉、脉轮之力等词汇来形容。但对星小萌来说,气就是气,跟波导与查克拉都有着本质而细微的差别。
飞天螳螂与小卡比兽的短暂交锋,让这个森林的刀客感到吃力。
对,就是吃力的感觉。面对着自己狂风骤雨般的攻势,那只小卡比兽始终都不急不缓、软绵绵的没有着力点。每次攻击都仿佛劈在水中,被柔和但坚韧的水流带偏了力量。
跟森林里面那只活了很久的妙蛙花对战的感觉一样,只用两条藤鞭,就把自己收拾得没脾气。这只小卡比兽,很像是一只擅用卸力的草系小精灵,看似轻柔的招式,却是密不透风,根本没有破绽。
一轮电光石火的速攻,飞天螳螂没有取得丝毫上风,于是这猎杀经验丰富的森林刀客,突然变招了。
牠一刀劈下逼退小卡比兽,足尖下踩地面时轻轻向后一点,膜翅同时震动,整个身体飞快地向后退开十几米。也只有虫类小精灵特殊的膜翅结构,才能做出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然后牠的身体在半空中高速旋转了一圈,骤然间风起涌动,在牠的操控下,无形的风化作了数道锋锐的利刃,呼啸着斩向小卡比兽。
“这是旋风刀,小心。”
面对飞天螳螂忽然的变招,星小萌在这场战斗中第一次对小卡比兽下达了指令。
“抢夺。”
指令落下之际,小卡比兽的右手忽地涌出一阵漆黑浓稠的光泽,隐约间仿佛见到几个邪恶深闇的古老符号,这裹着黑暗符文的手掌朝高速飞旋的飞天螳螂凭空一捉,那股邪性深邃的力量便无视了距离,诡异地夺走了飞天螳螂的一道风刃。
这时飞天螳螂的旋风刀已经成型,弧形的风刀呼啸着斩向小卡比兽。
小卡比兽向后一跳、向左一跳,躲避了一部分旋风刀,同时飞快地横向疾跑。当没有形态的风被压缩凝结,就有了可怕的锋利,旋风刀斩在地上、斩中大树,斩出了一道道瘆人冷汗的刀痕。在疾跑中躲避旋风刀的小卡比兽,也将抢夺过来的那一道旋风刀投出,斩中了恰好停下旋转的飞天螳螂。
“漂亮!”
即便是经历过无数场战斗的大吾,也忍不住为星小萌惊艳的指令与小卡比兽默契的反应喝彩。
小精灵对战不是游戏里的回合制,不是你一句我一句,然后小精灵才反应过来,你一招我一招地拆解。
作为旁观者的训练家,统筹全局,是弥补小精灵视野之外、思维之外的不足,是战局的延伸,用宏观的战斗意识帮助局中小精灵,这才是训练家的职责与作用。
一场战斗中,训练家只会在关键性的节点下达指令,更多的时候,是小精灵自身的发挥。
战斗是瞬息万变的、时机是稍瞬即逝,即便是身经百战的自己,也不是每次都能做出这种眼前一亮的指令。
大吾觉得这小孩,真不错。之前他说他很厉害,还以为是有点爱面子,现在看来,至少是不差的。这种战斗中的灵机,不是每个训练家都能够掌握的。应该说,除非是拥有天赋异禀的战斗意识,否则,一个新手训练家,根本不可能有这种表现。
骑乘在嘟嘟利上的大吾,不禁又把目光放到那沉静如水的草帽少年上。
踩着鸟鞍的草鞋露出了白白嫩嫩的脚趾,纤细的小腿上面是麻布短裤,白色小背心还沾着进入森林前自制驱虫喷雾特有的艾草气味。
两手牵着缰绳,安稳骑乘在嘟嘟背上的黑发男孩,战斗时聚精会神、脸容沉稳,那气定神闲、不急不燥的气质,脸上带着些许自信的样子,有点小帅气呢。
银发青年迷倒女生的好看嘴唇向上弯了弯,露出了一个不自觉的笑容。
旋风刀是非常锋利的,被邪恶力量招式“抢夺”夺过来的风刃反过来斩中一刀,顿时让飞天螳螂发出痛叫,腹部位置出现了伤口,流出了红绿混杂的血液,可这并没有把牠打倒,任由鲜血滴滴落地的飞天螳螂,仿佛镰刀般的节肢交叉成势,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莫名的力量浮现于牠身体表面。
透过“聚气”,牠的气势节节攀升,精神高度集中,牠振动着背后的膜翅,以左右交错的“Z”形飞行轨迹再次突进到小卡比兽面前,泛着白光的镰刀劈下。面对着飞天螳螂破釜沉舟的一招,这次小卡比兽并没有拍开镰刀,而是选择了对撞,从下而上,以拳头的方式使出“撞击”招式,一拳朝着劈落的镰刀打过去,并且没有停隙,另一个拳头无缝衔接,打出两拳,抵住了经过“聚气”之后的“劈开”。
“聚气+劈开”对“变圆+撞击”,硬碰硬的对招让两者同时震退,而飞天螳螂在借助膜翅振动把冲击力消去后,再次交叉镰刀使出“聚气”,然后身体表面浮出白光包裹着身体,猛地一动,如同一道电光朝小卡比兽斩落。
形容极快,往往会用“电光石火”,那是因为电光是肉眼能观察得到最快的景象。是一瞬的体现。
而飞天螳螂这一瞬间,就是用电光石火这个技能,突破了速度的限制。
这刹那间的变化,于瞬息万变的战局中,的确是妙到极致。
而小卡比兽依然不动如山,没有迟疑,意识已经先于思考,双掌由下而上,使出那种轻柔的卸力技巧,看似轻缓实则后发先制地迎上飞天螳螂借电光石火的速度破空斩来的镰刀。
但在这仿佛时间都停顿的瞬间、镰刀与肉掌即将碰触的那一个停顿,飞天螳螂忽然以虫系小精灵特殊结构才能做到的高难度动作振动翅膜往旁边一移,于水滴石穿的刹那间越过了小卡比兽,那泛着寒光的镰刀割破了空气,斩向后方草帽少年的颈部。
这个变化,不但脱离了小卡比兽的意料,甚至脱离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大吾眼眸猛地瞪大,那“小心”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飞天螳螂的镰刀已经劈过去了。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大吾握住精灵球的手下意识地伸出,在他的视觉中,他的手仿佛被重力束缚了,慢慢的慢慢的伸出去,但在第三视角里,实则上他的反应已经比这世界上99%的人都要快,只是在精灵球丢出的那一刻,他的动作又猛地停顿了下来。
只因飞天螳螂的刀,也停住了。
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
就是很诡异的停住了,牠分明是毫不留情地一刀劈落,可那锋利的绿色镰刀却停在了星小萌面前。
皆因在镰刀与星小萌的中间,一根钥匙无声无息地出现,尖端抵住了飞天螳螂的镰刀,抵住了那用尽全力的一刀劈落。
在镰刀与钥匙尖相互角力间,一只小精灵的身影也从异空间跨出,也正是有牠,才挡下了这惊心动魄的袭杀。
直到此时,大吾感觉自己的心脏才再次跳动起来,才发现,身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种状况几乎是没有人会想到的,虽然飞天螳螂是一种十分记仇的小精灵,可在知道打不过小卡比兽后,竟然用电光一闪,对人类训练家实行斩首报复。
阴险、狠毒。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这只飞天螳螂十分凶猛,战斗意识惊人,并且大胆果断、决绝狠辣。
钥圈儿的钥匙上涌出了强劲的力道,将飞天螳螂的镰刀崩开,并将飞天螳螂击退,而顺着这股势,钥圈儿娇小的身体轻轻向前,寒光闪闪的钥匙尖从飞天螳螂颈部动脉轻轻划过。
两者交错后,飞天螳螂的身体顿时一滞,红绿色的血液噗地从牠的脖子喷出。
虽然不是刀客,但此刻钥圈儿的钥匙变成了一把刀,这刀过无痕,这刀可断流,这刀割封喉。
然后牠挥动那根特殊的钥匙,做出了一个开锁的动作,仿佛在呼唤异空间的力量,粉色的锁链凭空出现,从四面八方穿出,轨迹交错间,将捂住喉部的飞天螳螂团团锁住,令牠无法逃走。
妖精之锁!
做完这些,钥圈儿拿出牠最珍爱的那把钥匙开锁,打开最近这段时间占据了牠全部心思的特殊空间,又闷不吭声的走了。
星小萌:“……”
可小卡比兽不乐意了,打就打吧迁怒人算什么?人类的身体那么脆弱,一刀斩过去肠子都要喷出来了。要是死了,以后就没有人养牠了,哼!生气!
“冈!!!”小卡比兽越想越气,猛地跳起,用头锤恶狠狠朝挣脱不出妖精之锁的飞天螳螂撞过去。受到这一记头锤,飞天螳螂顿时晕了过去。
“没事吧?”嘟嘟利载着大吾来到嘟嘟旁边,大吾原本以为小孩肯定被吓到了,可是看他弯下身子一脸好奇地观察起飞天螳螂的身体结构,还有点想伸出手摸一摸、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那有半丁点惊吓?反观自己,冷汗都出来了,甚至还有点后怕。好像刚刚那么危险的意外不是发生在小孩身上,而是自己经历一样。
在野外,一名训练家,本来就应该有一只小精灵贴身保护,承担起“护卫”的职责,以面对各种各样无法预料的状况或是危险。这是任何一位训练家,都会从前辈口中得到的经验。
现在看来,这钥圈儿应该就是小孩的守卫吧?难怪他一点都没有担心过自身的安全,从进入森林开始,那淡定从容的气息,皆因有恃无恐。
这也让大吾忽然意识到,长久的旅行中,因为丰富的经验以及强大的实力,自己一直能将各种状况处理好,反而忽略了对于意外的防护,虽然出于试探,从进入森林时他就让自己的护卫隐藏了起来,但刚刚的惊险状况确确实实给他提了个醒。
“唔?没事啊。”星小萌摇摇头,又皱起小眉头:“怎么会这样呢?按道理说,拿着这根竹杖,就不会受到小精灵的攻击,以前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难道在城都这根东西就不好使了吗?”
“傻孩子。”大吾真的被皱着眉头的小孩逗笑了:“因为,世界上每一个个体,都有自己独特的思维与想法啊。没有动手也许是出于对九节杖的敬畏或恐惧,但总有不甘于屈服的个体。”
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世界观,小精灵亦是如此,有温驯的小精灵,就有暴躁的小精灵,有忠诚的小精灵,就有叛逆的小精灵。
把一种观念,放到所有的个体上,这本身就是违反了物种个体思维的错误念头。
“也是哦,是我有点想当然了。”星小萌想了想,确实是自己犯了经验主义,这不好,得自省一下。
“更何况,九节杖是号令万植的古代秘宝,用现代的术语来讲,就是草系的宝物,而虫克制草,飞天螳螂是虫小精灵,对这件秘宝有一定免疫,也说的过去。”
其实大吾还有一部分话没说出来,这只飞天螳螂眼神凶悍残忍、暴戾冷酷,就跟人类那些犯法的狂徒一样。
这样的生物,本来就不能用常理——乃至规则去判断。
“这只飞天螳螂……你要收服牠吗?”看着被妖精之锁困住无法逃走的小精灵,想起牠的进化形态有钢属性,大吾有点担心小孩会一时兴起丢精灵球。以他多年冒险的经验,这只小精灵野性太足,而且飞天螳螂这种小精灵本身就是记仇的种类,是睚眦必报的生物,除非是从孵蛋开始培育,否则很难将之驯服。能够培育好飞天螳螂的,都是虫系的大师。也只有虫系的大师,才能驾驭这种珍稀的物种。
虽然这只飞天螳螂做出了危险的行为,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评论,牠的确是身体素质、战斗意识、资质禀赋都十分出众的小精灵,那越敌斩首的一招,即便是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惊艳,无愧于牠“游走阴影的森林刀客”外号。更何况进化之后还会拥有钢属性。
如果是自己失散在外的族人,还真的可能因为钢属性就丢精灵球呢。要真这样,大吾打算劝一下。小孩的年纪,还不足以驾驭这种阴险凶残的小精灵。
“算了吧,我跟牠相性不合。而且我也养不起多一只小精灵了。”看着大胃王小卡比兽,星小萌是真的感到心累,倾家荡产把肥卡养大了,现在还要养牠的儿子,真是什么鬼哦?
难搞。
钥圈儿布下的妖精锁链渐渐消散,星小萌把九节杖往飞天螳螂点去,随竹杖所点,地上的野草忽然疯长,就像草系小精灵使用的打草结招式,如同触手般将飞天螳螂捆得结结实实,掉在地上挣扎不得。
借九节杖以结草封印术锁住飞天螳螂,作为牠挑衅的惩罚,星小萌便不再理会,放过这只阴险的小精灵,继续凭着感觉探路。随着足迹深入到森林内围,树木明显地更高大了,波波已经无法在茂密的树木间飞行,唯有听星小萌的话,从一个漏出阳光的树枝丛中飞上天空。接下来的危险,不是一只失去了飞行空间的小精灵可以应付的。
尽管有九节杖威慑森林里面的各种小精灵,但果然不能只凭一件秘宝行走天下。陆续遇到几次野生小精灵的袭击,包括一条饥饿的独角虫、一只阿利多斯,没有波波的锐利目光,很难发现藏在茂密树叶丛里的敌人,星小萌差点被那条从树上掉下来的独角虫咬到,还是大吾冒险经验丰富,让嘟嘟利及时使出了啄,一口吞掉了这条小东西。
独角虫的虫毒虽然浅,解起来也有些麻烦。
直到进入森林的内围。
一股别样的氛围弥漫在四周,嘟嘟与嘟嘟利,两只受过良好训练的小精灵,也频频爪子抓地,表达出了牠们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