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不该救他?我救了他,有什么用?我救了他,他会不会反过来害我?我凭什么救他?
“疯子”一边在被阳光洒满的过道里走动,一边自言自语,他现在陷入了沉思。太久一个人生活,导致他见到个活人竟然激动得忘记思考那些本应该在意的东西。
他慢步走到自己的房间,他在房间中陷入了沉思,房间里除了自己没有一个活物。
孤独,孤独,孤独,多年以来,他一个人生活,感受得最多的就是孤独,他不愿意再继续这样下去,哪怕会有风险,哪怕会被背叛,也不再重要。
他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准备了一下,便开始拯救这个要死不活的人。
“这双腿恐怕只有截了吧,都烂成这德行了”。疯子一脸严肃的向他说出了这句话。那模样似乎疯子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
“截了?你说截就截,凭什么,我能给我什么保障!砍了我的腿,那以后我怎么办”!他在病床上大吼,一场车祸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结束了自己的逃亡计划。
“哎,看来东丘国我是逃不去了,还摊上了你这么个怪人,你想把我怎么样你就随便吧。哎,最好给我个痛快,那样没那么难受”。刚才还大喊大叫的他现在老实了不少,似乎是接受这种人生的大起大落。
“你去东丘国干嘛?那地方有什么好去的”?疯子提问,语气很不平静,甚至有点生气。
“当然是逃命了,现在整个北洲就东边和西边安生点,像个人住的地方,像我这种住在中洲国的难民,不往其他国家逃怎么办?等死啊?说到死,反正我这样子也要死不活的,干脆你帮我个忙,帮我了结了”?
“我不会弄死你,你要好好给我讲讲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我想想办法”。疯子说完,边走向外面的走廊,坐在椅子上点起来一根才搜刮来到烟。
一直熬到下午,他忽然灵机一闪,大叫一声:“得!我有法子了,你就躺好等着吧”。他一惊一乍,吓得病床上的人瑟瑟发抖。
近一小时后,疯子推着一个大透明罐子来到了这个临时手术室里,罐子里面装了一条粗壮的蛇尾,一米多长,偶尔还会抽动,似乎没死透一样。
就在他还处于迷茫和震惊之中之时,他渐渐的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迷糊的醒来时,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一看,自己的下半身已经替换成为了先前那天大蛇尾巴。
就在他震惊之余,那个为他动手术的医生,也就是那位行为诡异的被他称为疯子的人,竟然在旁边睡着了。
“喂!你别在这装睡啊!你对我干了什么啊,你让我这个样子,那些人见了我怎么办”?!他呆着这里的一段时间,世界观被刷新了一次又一次。
“疯子”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床上如同失贞的处子一般惊慌失措的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给你条命捡着你还不乐意,哪那么多的要求,你知道这是什么尾巴吗,这可是西部大漠里蛇人的尾巴,不知道在这医院里藏了多少年月,没让你成个废人你就该谢天谢地啦”。说罢,“疯子”便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留他孤身一人躺着病床上,新的下半身还很不适应,他努力的让自己的身体逐渐一体化,他脑子里也进行中复杂的思想斗争。
不久,“疯子”又回来了,还顺带还拿了些食物。
他拿过一块面包就往嘴里塞,看了看身边的“疯子”,他吞下口中的东西,问:“大叔,你叫什么,我也好称呼你”。
“我?我姓叶,叫我叶叔吧,你叫什么”。
“我就叫旧鳞吧,换了一副身体,我也想换个活法,就当是重新做人吧”。
“也好,对了最近外面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去东丘国”?叶叔吃着面包,等待旧鳞的回答。
“你在这空城里呆了太久了,北边的兽人要南下了,我本来是中原国的,但是这几年中原国内忧外患,我们都觉得这次兽人南侵中原国会撑不住,西边大漠里本来就是人兽混迹的地方,所以只有往东丘国逃了”。
叶叔点了点头,不由得感叹道:“真是个可怜的国家啊”。
“哪个?东丘国?人家那样个大国才不会因为我们这些小难民就恼火呢,你想太多了”。旧鳞不以为然的回答。
“我相信东丘国,我可怜的是中原国,一个连自己的国民都不给予信任和支持的国家难道不可怜吗”?
“那,叶叔你是哪里的人”?
“东丘国人”。
旧鳞沉默了,他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他感觉得到叶叔是在嘲弄自己,他自己也真的,自己比那些卖国贼好不到哪去,但是,他旧鳞还是希望中原国能够挺过去。自己能够底气十足的回到那个生自己,养自己的中原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过街老鼠一样逃命。
空气安静了许久,叶叔开口了。
“你今后想怎么办,继续逃到东丘国去当难民,还是留下来,亦或是回到自己的家乡同自己的国家共存亡”。
旧鳞没有马上回答,思考了片刻,他问叶叔:“西部大漠里的蛇人,他们住在哪里,我想换个活法,也许当个兽人也挺好的”。
“你不是说兽人南下了吗,你这副模样真的没问题吗,难道没人伤害你们吗”?
“肯定是有的,但是我现在就算是拼命证明自己原来是个正常人,全是因为一场意外,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吧,与其奉承那些人,不如活一天是一天,到可以接受自己的集体”。
“这样也好,我给你一幅简图,跟着它,你应该就可以找到大漠蛇人的聚集地了,但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没什么好想的了,人生难得走一遭,不如好好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那你就安心养伤把,我可不希望到时候你赖在我这不走,蹭吃蹭喝”。叶叔语气感觉不到不悦和不满,反倒是充满了惋惜。
“放心吧,不会的”。旧鳞其实感觉到了许多,但是他不想也不能说破,毕竟还要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