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苏九樱为自己弄了一个新造型。
她将蝎子辫解开,并将樱花佩饰取下。长发松开,如泻的发丝披散而下。几经梳理,发丝再次变得柔顺起来。她将几缕发丝置于身前,以免过早被江祁认出。最后,她在头发上扣了一个樱花发饰,流苏也随发丝摆动。
苏九樱还换上了一件粉白的华裳,简单,朴素,淡雅而不失大方。为了显出与浅羽的不同,她将狐狸耳露出。那是一对雪白的竖耳,洁白的茸毛中夹杂着些许极淡的粉色绒毛。
在灵域大陆上,拥有“兽变”的人可以将兽变部位隐藏起来,也可以将它们露出。因此,苏九樱一直将它们隐藏起来,这也是为了迷惑敌人。
她轻抖狐耳,更显妖魅。
照照镜子,她满意地点点头,来到了江祁吃早饭的店里。
此时,店里只有几桌人在吃东西。
苏九樱走入店里,置于身前的发丝不偏不倚地落在肩前,刚好挡住了她的侧脸。她坐在了一个背对江祁的位置,用冰冷的语气说:“店家,沏壶百花茶,上盘百花糕!”
江祁听到这声音,不由得心头一震!脑海中属于不同的两个人影融合一体,只剩下一道倩影立于他的脑海中——那是属于苏九樱的容貌加上浅羽的穿着!
刚才那声音,正是苏九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也是浅羽高冷的声音!
江祁循声望去,那是一长发拖地的少女,黑色发丝上竖着灵动的狐耳,背对着自己。他的脑海再次想起昨晚浅羽利用眼神迷倒罗发的那一幕,她应该就是狐狸本体。
“不会的,浅羽的狐耳是不外露的!难道说她就是九樱?还是说世间还有第三个说话语气相同的女孩?”江祁自言自语着。但最终,他还是认为前者更有可能。
苏九樱狐耳轻晃,凭着敏锐的听觉,她自然听到了江祁的话语。她柳眉微蹙,在心中说:“没见过有你这么傻的!狐耳可以外显,也同样可以不外显,这怎么就不是同一个人了?不过这样也好,我的身份也不会暴露了。”
现在正值春季,窗外的樱花树上,樱花开得正灿烂。几枚花瓣旋转与天地之间,悄然落下,偶尔有几枚花瓣随春风散入大堂。
苏九樱的纤纤玉手拈住一枚花瓣,轻吟道:“寿艳樱花秋艳枫······”吟诵噶然而止,似乎是在等谁作答。
饭店里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
“哇!好美!”众人惊呼。
江祁忽地想起与苏九樱初遇时的情景,便脱口而出:“夏初嫩绿间深红。”
苏九樱唇角微勾,丹唇再启:“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江祁又是脱口而出,无半点犹豫。
“她怎么会?这首诗明明不广传啊!”江祁喃喃自语。
接着,他便想起了十五岁的一个夜晚,苏九樱与他在一片树林里谈天。深宵之时,苏九樱便提出了“我舞你奏”的要求。于是,苏九樱起舞,江祁吹笛。
那晚,杏花枝头笑。
而这几句诗,正是那晚二人共度深夜的映照。
见江祁还未猜出,苏九樱便又吟:“仰头望月无心眠,伊人轻笑长裳舞,试问君奏笛不?”江祁接口道:“晚风拂笛,伊人轻舞,问此良宵何比得?”
苏九樱便站起身来,转过头,望着江祁。
江祁看到那熟悉而绝美的容貌,一眼就认出她来。
“九樱,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江祁说着,正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