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杨还是说错了,或者说他高估了王世荣对蚀骨散的抗性,王世荣在两个时辰后,还是感觉骨头有些酥软,连起身的动作都是在玄诚子和林茹雪的搀扶下才完成的。
看着王世荣那满眼的怨念,薛杨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将仅剩的几块辣子鸡丁吃完后,仔细的擦了擦依然还是很脏的嘴巴,也不做声,仔细的就开始在小店里翻箱倒柜起来了。
三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还在自顾扫荡的薛杨,三人并不确定薛杨是不是还没填饱肚子在继续觅食,还是找能解这蚀骨散的解药。
最先忍不住的还是林茹雪,办法不一定有效,但却很直接,也没什么废话,就是一柄飞刀握在手上,刀尖抵在薛杨的喉头,没有太多废话,简单的两个字:“解药!”
没有废话,没有商量,没有暗示,没有潜台词,要的就是效果,让还在找东西的薛杨有些呆愣,有些疑惑问道:“你又怎么了?”
林茹雪依然多余废话,还是两个字:“解药!”
还是这句话,回过神来的薛杨看白痴一样看着林茹雪,“你以为我现在在找什么?或者我现在是在参观这破酒肆?”
回答薛杨的就是一闪而过的刀光,披散的长发已经少了一边,注视的目光还是没有移开。
“烈酒,上好的烈酒!”薛杨也没强撑,有些烦躁的回答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女人,“烈酒可以温血肉,可以加快他恢复速度,再说了,现在这毒又不致命,只是把他变成个软脚虾而已,用的着那么急吗?”
这话说的三人都有些翻白眼,玄诚子直接从随身的背囊里拿出一个酒壶,递了过去:“这种路边的小酒肆,你找烈酒还不如找黄金来得实际。我们为什么不点酒,就是吃惯了好酒,不想去吃这些淡的跟水似的劣酒,行走江湖,除了干粮和银子外,必备的就是上等烈酒了,驱寒润喉清洗伤口,都能派上用场…”
懒得理会还在叽叽歪歪的玄诚子,直接拿过烈酒直接往王世荣的嘴巴里灌了一大口,把王世荣呛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迎着那择人而噬的目光,淡定的往自己嘴巴里也灌了一口,“确实是好酒,难怪不喝酒肆里的这些酒水,不用那么看我,他都有力气咳了,很快就能恢复正常的…看来有时间,还是得找些人试试毒,没怎么下过毒,量和症状都不好把控,太浪费了。”
没理会还在那嘀嘀咕咕的薛杨,当王世荣把烈酒灌下后,才是真的算是过了一刻钟才恢复过来,终于摆脱软脚虾状态的王世荣也是有些后怕,那种状态下的自己,真的是连站着的能力都很勉强,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的感觉,当真难受。
就在这时,门外偷摸探出一个脑袋,刚才不知躲到何处的店小二突然出现了,贼眉鼠眼的看着地上那六件还沾着血迹的衣服,脑子有些发愣,一般江湖打斗,输的要么认了,要么死了,要么跑了,这脱衣服算怎么回事?那五个男的还好说,但里面好像还有个小丫头…想到这里,看王世荣他们四人的目光也有些怪异了,这些人,难道真有那个癖好?特别是他们中居然还有个俏丽的小姑娘…真的是世风日下。
四人看到店小二那怪异的目光,还有那频频摇头的动作,酒肆的四个人都有些发愣,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林茹雪,俏脸有些发红,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就留下一堆衣服,确实不太好解释,总不好说那六人凭空消失了吧,只能直接对店小二道:“这些衣服收拾一下,烧了吧,里面可能有毒,你自己注意着点,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说完,也不理会店小二的反应,丢下一两碎银就直接走了。而反应过来王世荣和玄诚子两人,也是急忙紧跟着离开。
留下薛杨在那还是有些尴尬,想跟店小二解释清楚,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夏虫不可语冰,这种超出他们认知范围太多的东西,解释起来就跟掩饰差不多了,多一句不如少一句,也就只是丢下一句话:“那些衣服上没有毒了的,但还是要烧一下,衣服里应该还有些钱财,当给你的赏钱了。”说完也就出门而去了。
“什么江湖人,都是一群怪人…”有些不满的店小二虽然还在小声嘟囔,但还是听话的收拾起了散落一地的衣服,不满归不满,该听的话,还是要听的,这些江湖人,脾气都古怪的很,他们要是突然回来,发现自己没照做的话,可能自己就要跟这些衣服一块烧了。想想,还是有些后背发凉的感觉。
突然,其中一件衣服中,掉落了一块令牌,像是木头做的,但入手还是有股金属感,没有太细腻的纹理,上面只写着两个字—“西门”!
店小二不认识“西门”这两个字,但也知道,这些人和四大世家有关了,看着这个烫手的令牌,店小二别说去烧衣服了,就连柜台里的钱都不敢收了,忙不迭的夺门而去,再也不敢回头。
如果说五大宗门是武林的代表,那四大世家就是俗世间的标杆了,寻常人可能会不知道,为什么盗匪身上会有西门家的令牌,但常年和江湖人打交道的店小二,怎么可能不懂这其中的缘由,西门世家的发家,可就是从盗匪开始的!
西门世家在明面的生意是帝国内的铁器运输及售卖,但帝国对于铁器本就属于禁运的物资,如果真以为西门家仅凭铁器就能运营成为四大世家,那才真的是天真至极。
东方世家的朝堂影响力,南宫世家的武林地位,西门世家的绿林背景,北辰世家的商业网络,如果说皇帝陛下掌握着朝廷上下,那四大世家则掌握了帝国命脉,即便五大宗门在全盛时期,遇到他们任何两家联手,都只能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