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省省城,项康市,项康大酒店。
李信戴着深色的墨镜,踌躇满志的进了其中一间套房,在里面等着他的,正是乔向东。
李信哈哈笑道:“向东,你猜这回怎么着?想不到董新明那只老狐狸,也有老马失蹄的时候呀,他这可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乔向东接过李信递过来的两幅《兰亭集序》,也没有展开来看,以确认真伪,而是顺着李信的口吻,道:“这话,你只说对了一半。”
李信为之愕然,笑声立时止住。
乔向东道:“董新明城府极深,是只老狐狸不假,不过他却未必是阴沟里翻船呀。你再仔细回想一下,是不是得到这两幅《兰亭集序》,太过容易了一些?”
经乔向东这么一提醒,李信的脸瞬时变得凝重起来,道:“你的意思是。。。。。。”
乔向东叹道:“怕就怕这也是董新明的团套,你中计了。”
李信倒抽一口凉气,道:“难道这两幅画是赝品不成?目的,就是要我自动现形?”
乔向东摇头道:“也不见得是假的。”
李信不解的道:“既然董新明已经怀疑到我,那他没道理放两幅真的画让我去偷呀,难道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乔向东道:“在你赶来项康的途中,我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结果得出的唯一结论,那就是董新明必然已经找出了这两本《兰亭集序》中的秘密,对他而言,这已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那他为什么。。。。。。”李信仍是有些不解。
乔向东欣然笑道:“他无非是想利用你我从中牵桥搭线,引出长孙家族的那一副《兰亭集序》,最后由我们和长孙家族的人去奔波寻找王羲之的真迹,而他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渔人之利。”
李信倒抽了一口凉气,显然料不到董新明机心如此之深,不由讨教道:“那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乔向东诡异一笑,道:“董新明既然如此的迫不及待,那我们就照他的意思去办。不过这回联系长孙家族的人,得由你自己亲自出面了,前两天,我已经将李恪仿造那副《兰亭集序》卖了长孙谋,这会儿,长孙家的人,估计不怎么欢迎我了,哈。”
李信啧啧摇头,道:“你小子还真下得去那个手啊?老实交待,你到底诓了长孙谋多少?”
“不多,也就五百万。”
李信哑然失笑道:“那长孙谋岂不是连哭都没地儿找去?”
“这倒未必。”乔向东笑道,“我听说长孙谋抵不住家族的声讨指责,把他那个留学英国的宝贝女儿长孙颖给招回来了。”
顿了一顿,又道:“长孙颖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呐,她几年前就素有艳名,才艳双绝,机敏过人,在长孙家族乃至于项康市的上流圈子中,影响力都不可小觑。不过她和长孙智素来不睦,这样一来,长孙家族就有的热闹喽。”长孙智是辅东集团的董事长,也是长孙家族的族长,在长孙谋、长孙仁、长孙勇四兄弟中排行老大,是长孙颖的大伯。
李信嘿然笑道:“敢情你骗了长孙谋的钱,不躲到国外去避避风头,却明目张胆的住在这项康大酒店,是为了看长孙家的好戏来的?”
“这你可就误会我了。”乔向东正色道,“目前我已经造出一个潜逃国外的假象,以降低董新明的戒心,但我无论如何,却必须留在国内,盯着《兰亭集序》的动向。否则到时候王羲之的真迹,落到董新明亦或者是长孙家族的手里,后果都不堪设想。”
李信明白过来,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不错。”乔向东点了点头,道,“你带着画去找长孙智,只说是合作而来,千万不要说和我认识。你想办法留在长孙家族,以便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我则在暗中照应你的周全。当然,你去的时候,只带其中一幅画去即可,以免长孙智想要独吞《兰亭集序》,动了杀机。”
两人商量了一些细节之后,乔向东这才拆开欧阳询的字卷,怅然摇头道:“这幅字,我花了两年多的时间,都没能找出其中的秘密,董新明才到手不过一个星期,却轻易的找到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李信摇头表示不知。
乔向东叹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董新明该是去找李恪去了。李恪这个家伙,年纪轻轻,却身手超绝,胆识过人,更知道关于《兰亭集序》的许多秘辛,长孙智和董新明皆不足惧,唯独此人,不得不防呀。”
李信不由回想起当日在老陈铺子,宋晴和李恪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当时李信也在场,还取笑宋晴以她铁娘子的手腕,都让李恪轻而易举的给逃脱了。不过那时候李恪和宋晴说的那几句对话,现在想来,倒让人觉得有些古怪,只是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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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干区,东方医院。
李恪接受董新明的建议,倒真想换个单人房间,只是钱到用时方恨少,李恪平日里身上不带多少钱,有个十来万的,也统统给了吴亭等人拿去用了,这时候想要换个好些住院病房,便囊中羞涩,只得暂时作罢。这要是上一辈子,哪用得着为这种琐事头疼,李恪总是时不时的潜意识里,以为自己还拥有很多财富,根本无需为钱财担忧。他是个善于用人的统帅,杰出的领袖,却绝不是理财的行家。
到这时候,李恪才想起得给自己找个账房先生了,想要发展成一个健全、庞大的集团,理财的高手是不可或缺的。
在李恪目前认识的人当中,刘坚倒是个较为合适的人选,只是他毕竟还是个不过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未见成熟,小打小闹或可,却不能堪当大用。三五年之后,或许刘坚会逐渐成熟,李恪却没有这个时间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