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霞鲜红似血,连落日也仿佛是一颗即将坠入晚霞里的血珠子,身旁的向凡懵懂地看着远处,嘴里喃喃道:“残阳如血,书里讲的没错呀。”静雲倚在阳台的栏杆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幕渐渐拉开了,一点点遮住晚霞的光辉,最终夜幕覆盖住了整个天空,没了霞光,星辰也开始显露了出来,随之明亮起来是学院橘黄的灯光,沉寂的学院此时也逐渐热闹了起来。
今天似乎是农历15左右,虽然月光格外地明亮而柔美,但却总感觉有股寒意萦绕在心头。一行人准备去吃晚餐,餐厅是一栋长条形类似哥特风格的建筑,大理石墙壁,内部装修为西欧古典风格,一张张长桌拼在一起,桌上铺着白色的餐布,摆着用各种大小不一的瓷盘装着的菜肴和烛台,蜡烛明黄的灯光也让人食欲大开。桌旁的每张椅子前都摆放着个人用餐的餐具,人很多,各色人种均有,有人样貌俊美如仙子,有人面目狰狞如罗刹,但大部分还是样貌清秀,身材健美的人。
晚餐很美味,但三个人吃得并不多,秋晨总感觉会发生什么,静雲习惯性吃得不多,向凡可能是水土不服。
此时小镇上,一个披着熊皮的男子正缓缓走在通往学院的路上。整点,钟楼发出清脆悠扬的金属撞击声,随后便是警报声,接着学院门口便传来一阵阵惨叫,三人正在散步的路上,但随着警报声的响起,他们看着原本路上放松散步的学生突然间狂奔到装备楼,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一群着黑色防弹衣,头戴黑色头盔的,拿着各类枪支武器的人如石油般从装备楼里涌出,接着又以整齐的队列跑步前往广场,这所学院的性质此刻清楚地展现给了三人。
广场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一”字,由一排手持黑色合金盾牌半蹲着的人与两排手持突击步枪的人组成,身后的教学楼里也蹲着不少的狙击手,楼顶的探照灯照在广场中的一个熊皮人身上。熊皮人抖了抖身子,熊皮掉落,露出裸露的精壮上身,胸前是四道深浅不一的抓痕,下身是一条看不出材质的黑色长裤,白种人的面孔,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双手为拳,滴滴哒哒滴着血。
那几位考核官正站在男子面前,并没有打算立刻动手,因为此人也是考核官,前几日出去打猎了。
男子动了,微蹲然后猛地发力,向前扑去,“砰砰砰……”,隐藏的狙击手一齐开火,男子的身体在空中绽开出一朵朵血花,落地时恐怖的火力已将他撕裂成碎肉。
银发女子拿起对讲机,打算宣布目标已消灭,可马上她就将对讲机扔在一边,门口此时涌入了不少人,均是小镇上的成员。
为首的是一位赤裸上身穿着黑色牛仔裤的男子,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小麦色皮肤,肌肉呈丝状,线条明显,身材如同古希腊雕塑般健美。
男子缓缓抬起头,黑发寸板,一对刀眉格外抢眼,细目高鼻,额头宽且高,薄唇杏仁脸,下巴微勾,黄种人。
“Who are you?”学院喇叭响起,是院长的声音。
“Lucifer”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回答,唯独男子没有说话,早已有人试图开枪,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受自己的控制,始终无法扣下扳机。考核官虽然身体没有受到控制,但在精神上仍感觉有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一片寂静,唯有细微的呼吸声在人们耳边飘荡,“秋曦哥哥”,向凡很不合时宜地嚷了一声,秋晨抽了抽嘴,眼睛扫向那帮持枪暴徒,尴尬地笑了笑,静雲只是看着远处的湖心月,似乎这一切与她毫无瓜葛。
秋曦看向那个方向,一个白衬衫,淡青色牛仔的瘦高男子,背后是一个蓝色吊带牛仔裤,圆头圆脑的小屁孩和一个着赤红吊带裙望着远处湖面袅袅婷婷的少女。
在对峙了十分钟后,秋曦说了句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话——我要入学。“我要入学”,秋曦并没有说话,但声音却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校长应允了,这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威胁,况且秋曦也确实符合入学标准。
墙上的时钟敲响了零点的铃声,可此时却还是北京时间九点左右,在一栋木结构的小洋房子的一层有一张四四方方的中式木桌,四条边上分别坐着一人。四人自从半小时前回到这房子里后就一直坐在这张桌子前,半个小时里寸板男子就一直保持着微笑,可却把其他三人吓出一身冷汗。
“哥,你还好吧?”秋晨打破了沉默。秋曦点了点头。
“爷爷呢?”静雲问道。
秋曦说:“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若非如此,你们能撑到天亮?”
静雲脸上的担忧逐渐化为漠然,低头靠着椅背,淡淡地说道:“你如果会骗人就好了。”
秋晨心里五味杂陈,印象里静雲小时候特爱哭,邻居家的兔子死了都会落泪,可进入青春期后便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为此他一直很愧疚,认为没有照顾好静雲。向凡坐在椅子上不久便睡着了,嘴角流着哈喇子。
“8月20号,我们就回去,就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照常生活读书,这算是东方夜老先生的遗愿了。”秋曦说道。
“还能回得去吗?我们和正常人不一样。”秋晨说。
“确实,力量的源泉是学习与锻炼,恰好你在这两个方面一直没努力过,连正常人都不如。”
秋晨脑子里一团黑线,秋曦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但不得不说,秋曦以前便优秀得让人发指,任何方面都是一枝独秀,当然,除了情商。
“有些事情我认为最好还是告诉你比较好,丫头,你去休息吧。”秋曦说。
“不,我觉得我在这里比较好。”静雲声音很小,但语气坚定。
“我怕你做噩梦。”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有心理准备。”
“嗯,有些事情最好还是告诉你比较好,知道农场吗?”秋曦看向秋晨。
“知道。”
“我们小时候的那个孤儿院就是一个农场,你和我就是被圈养的牲畜,任人宰割。”
秋晨看着秋曦,声音颤抖地问:“为什么?院长明明对我们这么好。”秋曦肩膀耷拉着,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异种的力量最本质的源泉便是非特,这让他们天赋异禀,远胜常人。这种物质来自宇宙,而且无法人工合成,且一般只有在高级的哺乳动物体内才能保持活性,对非特没有抗性且体内已含有非特的人只有在八周岁以前才能够自己生产,且生产的主要器官与主要分布器官都是心脏,所以那些异种想要拥有更多的非特的话就只能从其他异种那里摄取。”
秋曦看着秋晨,看着这个一起在“农场”长大的少年,秋晨咬着下嘴唇,低头沉默。
“我们也不是他们捡来的,而是有专门的实验场所来进行胚胎生产,然后再移交给这所看似正常的孤儿院,通常是作为弃婴的方式来进行收养,然后再安上假身份,最后会连同假身份一起消失,就仿佛从来没来过,孤儿院都建在及其偏僻的地方,而且经常转移位置,在那些大人物的暗中帮助下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真相。”秋曦看向静雲,她看向秋晨,秋晨看向秋曦,希望他继续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