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树影在渐渐倒退,进入隧道里车内也跟着暗了,再见到光亮时阳光也洒了进来。
“为什么不治疗,癌症晚期同样也有康复的可能性,虽然几率小了点。”
“算了,你要走就赶紧走。”
“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我就当我从来没认识过你这个人。”
信书豪的话响在耳边,卿树看向窗外,想起他无可奈何又生气的眼神,竟有些好笑。
南方的一个小镇上,葵里刚从学校里回来,路上买了点面包,打算回去给葵杨那个老顽童尝尝。
“回来啦。”
葵杨手里捧着杯茶,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嗯,下午就两节课。”
葵里换好拖鞋走进客厅,把面包放到茶几上便去卫生间洗手。
“家里那个空房来了个租客,待会儿就要过来,我们两个收拾收拾。”葵杨说。
“好。”
话落,两人都行动了起来,赶在租客来前把房间收拾了出来,没睡过的新床和床垫,摆了张书桌,床的右边摆着衣柜,还有个独立的小卫生间。
“一个月多少?”
葵里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面包在吃。
茶水已经凉了,葵杨端起来一饮而尽,又泡了一壶才转过来看向她问:“你说什么?”
“一个月租多少?”
“哦,一个月八百块,加水电费的话就一千。”
“那么贵。”
“哪里贵了?”葵杨问。
“我看学校对面的单身公寓一个月才七百块。”
“他那个又不包水电。”
玄关处那传来了敲门声,葵里赶快穿好鞋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男士,即使在炎热的夏天,也依旧穿着得体的白衬衫,领口处有道刺绣,看样子好像是一朵向日葵。
男人长得温文尔雅,刚剪的短发利落干净,显得人很有精神。
卿树笑了笑,脸上的酒窝立马浮现了出来。
他伸出手说:“你好,卿树。”
葵里愣了会儿又迅速回神,她伸出手回握,笑着说:“你好,葵里。”
葵里一直不撒手,卿树看了一眼两人握着的手,葵里这才赶紧松开手,侧身让他进去。
卿树拖着行李箱进去,葵里把门关上,从鞋柜里给他拿出了一双男士拖鞋。
“谢谢。”卿树换好鞋,把自己的黑皮鞋放在一旁摆放整齐。
葵里领着他进屋,葵杨看见立马起身与他打招呼。
“小卿吧。”葵杨笑着说。
“是的,叔叔。”卿树微微笑着。
葵里挑眉,怎么有种见家长的感觉。
“你看你来了也不说,我们好去接你。”
“没事的叔叔,我问几个附近的邻居就知道了。”
“来来来,我带你去屋子里看看。”
葵杨笑着把人带了进去,卿树跟在他身后。
屋子里很干净,卿树的唯一要求满足了,他走进去把行李箱放在地板上打开。
他先把床铺好,又套了枕头套,把箱子里的衣服裤子整齐的叠放在衣柜里边,把洗漱用品分类的放在卫生间里,把房门关上,便拿出换洗衣服进卫生间洗澡。
火车上的味道太杂,他早就忍不下去了。
“这小卿不错诶,臭女儿。”葵杨拉着葵里在客厅里说悄悄话。
“是不错。”葵里望向禁闭的房门又转回视线把目光转移到电视上,心不在焉的说:“人也挺有礼貌的。”
“唉,这要是我女婿就好喽。”
“做做梦就好了。”
葵杨看了她一眼,无奈道:“也是,我炒菜去了。”
卿树洗完澡换了件崭新的黑衬衫,领口处依旧有朵向日葵的刺绣,把衣角扎进西裤里,准备出门吃饭。
在厨房炒菜的葵杨听见他开门的声音,戴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着跟他说:“小卿你要出门啊?”
卿树笑笑:“我出去吃饭,叔叔。”
“出去吃饭多浪费钱啊,就在家里吃吧。”葵杨邀请道。
卿树也不好拒绝说:“好。”
“你先在客厅坐会儿啊,饭一会儿就好。”葵杨说完把头伸了回去。
客厅里只有一个长沙发,葵里手里拿着包薯片盘腿坐在中间,卿树走过去,一米八五的大个勉勉强强的挤在角落处坐着。
葵里不动声色的往右挪了挪位置,声音有些抖,轻声说:“那个,你挤不挤啊?”
“没事。”卿树笑。
“你坐过来点吧,你这样挤着我看着都难受。”
“好,谢谢。”
卿树往右坐了点,这才不用窝在角落处。
两人在客厅安静的看着电视,葵里一直心不在焉,心想葵杨怎么还没煮好,她尴尬癌都快犯了。
“吃饭了。”
葵杨把菜端到餐桌上,葵里赶紧跳下沙发穿好鞋跑过去坐着。
餐桌上摆着简单的三菜一汤,葵杨把碗筷递给卿树,卿树接过来说:“谢谢。”
“不用老是说谢谢,对我们不用这么客气。”葵杨笑着说。
卿树也笑说:“好。”
等葵杨坐下,卿树才跟着坐下。
“小卿你是哪儿人啊?”葵杨问。
卿树回答:“上海的。”
葵杨:“上海离我们这挺近的哈,但坐车还是挺麻烦的,下火车后还要再打车,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卿树:“凌晨五点,下午两点多到的火车站,打车到这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小卿你是做什么的啊?”
“我是名律师。”
“律师都挺忙的吧,怎么突然就来这了?”
一直埋头吃饭的葵里抬眸看向葵杨,啧道:“爸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
“没事的,叔叔只是关心。”卿树笑着跟她说。
“你看看人小卿多好,你再看看你,成天无所事事的。”葵杨嫌弃道。
“我哪里无所事事了,我不也天天认真上班嘛。”
“得了吧,只要一天没课你就睡到下午两点,还认真,我傻了我才会信你。”
葵里冷哼一声,埋头吃自己的饭去。
饭后,卿树说自己白吃了一顿饭主动提出要洗碗,葵杨不让,最后实在说不过人律师的嘴,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