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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皴韵勾勒

撵磨墨溢点画穷古山水之墨水锋笔,皴擦神韵斑驳抑郁锁眉之悲情;每次临赏前人的风逸盛画,犹如浮游古画尽览意境,都有一种与作者两人茶艺棋局促膝长谈之感。

白殇先说话,声音有点凝重:“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慧还有些气鼓鼓的,语气有点沉重:“抱歉,我也太情绪化了。”灵滢又调合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伙伴,气消了也就都过去了。来!让我们几个人办场宴会洗去所有的不开心。”她从戒指里拿出一条大鱼放在桌子上,又拿出秋酿壶,说:“宴会当然有吃有喝才够味!”一颗颗果实被圆滑的壶顶口吸入,一碗碗微带酒精的鲜色果汁从细长壶颈壶口流出;慧点燃火堆,白殇和凌少架起大鱼。几酌过后话语渐开,多彩的酒汁在碗里摇晃,一大口欢饮,一大口咀嚼清淡的鱼肉,寂寥的空谷多了一丝火光。

酒过三巡,不知是瞌睡虫在往下拽眼皮,还是酒精在起作用,慧和秋锋等人纷纷进屋休息,灵滢习惯心地飞上屋顶躺下,不知是在小睡还是凝视着稀疏的星空思考着什么。千洄拿着秋酿壶高举,酒水缓缓倾入嘴里,享受完一大口,拎着酒壶往平台边缘草地走去;正准备进屋睡觉的凌少看见千洄往外面走去不放心,于是跟了上去。千洄坐了下来,抬头仰望着天口,过一会又喝一口。

凌少走过来坐在千洄的旁边,她说:“你说,我们爸妈现在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们失踪急得报警了呢?”凌少长叹一口气:“唉~不知道,可能是你说的这样吧。手机在这里也没有信号,要不然就能联系他们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老师,找到回去的办法,希望能够尽早回去。”千洄有些伤感地说:“那一天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来?诶,你有没有想过,老师们或许已经……”凌少声音变得低沉:“不知道,那一天或许很遥远,但我们如果一直停止不前,那就真的连一丝机会都没有了。不管老师现在如何了,都要找到他们,或许他们也在找我们了,是吧?”千洄淡然一笑举壶又是一口。凌少从千洄手上拿过秋酿壶,也仰头喝下愁闷的一口。他们两个静默的享受这山谷清夜的安宁,千洄慢慢地靠在凌少肩膀上,时间霎时因他俩静止住。

老黎在小屋内猛然大喊大叫:“快跑!好多食人蚁!快跑,快逃啊!”白殇他们骤然惊醒,慌忙地环顾四周,发现很安静没有什么异象。正当他们要谴责老黎时,银素颤抖着身体貌似很害怕,狼王也变得躁动,凶狠地把他们往屋外赶。灵滢察觉到异样从屋顶跳下来,点燃火堆。凌少与千洄站起来看着那边发生了什么,而屋里的人都跑了出来,所有人凭借着火堆的亮黄看清高脚屋下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蚂蚁。有的沿着屋脚在往上侵蚀,有一部分在向屋前的白殇他们爬来。白殇他们看着,顿时感觉自己心头也如万千蚂蚁在上面爬,吓得失去魂魄呆滞住。

灵滢手一挥,控制火堆里燃烧的木头飞洒到白殇他们面前,形成一个防护墙暂时挡住食人蚁。她见白殇他们呆在原地,大喊道:“快跑!”他们这下才回过神来拔腿就跑。凌少与千洄看见他们跑来身后的木屋倒塌并被蚂蚁覆盖,熊熊燃烧的木头染红蚂蚁被其吃穿侵蚀掉,随后火焰熄灭。秋锋回头看见虫子快追上来,立马加速冲到最前面,其他人见状也加速了小马达。与凌少汇合后,老黎大喊:“往山谷外面跑!”这时的他们也没有顾忌老黎是否疯言疯语,听到就一股脑地往外冲。老黎本来跑在最后,见蚂蚁快要追上便使用灵力飞跃前去,而灵滢怕他跑丢便紧跟上去。

晞雾跑的最慢,眼看食人蚁就要追上她,霎时一道气焰击飞食人蚁,可是不怕火的它们丝毫没受伤,后面的食人蚁立马追上来。狼王趁机跑回去将晞雾拱到自己背上,晞雾紧紧抱着狼王脖子害怕被癫下去。快跑出山谷,大伙体力明显不支,而食人蚁依然紧追不舍。凌少停下用雷电轰击蚁群,可是蚁群太大没多大作用;慧手上附着火焰,跳起来转向食人蚁,一拳捶在地上,一下形成一个火焰弧线冲向食人蚁,但也只是击飞前排的,后面穿过火焰的更加暴怒。千洄也停下来面对食人蚁,她深吸一口气,左手缠绕着深蓝色的灵力,控制河水翻起巨浪拍打岸上的食人蚁,潮退后发现食人蚁少了一大半,剩下的与其说是冷静下来,不如说是气息奄奄,纷纷开始往回跑。这下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走出山谷与灵滢他们汇合。

凌少他们看见灵滢把老黎绑在树上,正在系绳结。灵滢回头看见他们安然无恙地过来了,紧张的神情一下疏松,还有丝欣悦。这时,老黎大喊道:“你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是幽糜之森,活物走进去没有一个出来的,绕道而行吧!”大伙面面相觑,半信半疑,唯独白殇笃定地说:“这老头就是一疯子,他说的话没必要当真。”老黎有些生气地说:“你们不听本仙女的话,等着尸骨无存吧!”大伙听到老黎这么说话,一下就认定他刚刚说的是疯话,便不再理会他。

灵滢说:“今晚暂时在这休息吧,我先去找点驱虫的药草,你在这别乱跑。”灵滢又回到山谷,她飞跃在树枝绿叶之间,犹如一阵轻风拂过。刚好回到之前的营地,便有意前去看一看虎皮是否还在,结果就只看到一撮毛早草地上滚动,其他的全被啃食殆尽。在瀑布下的水潭边寻得几株药草,灵滢直接用灵力把它们炼化成药粉,回到凌少他们那后,撒在四周。

点燃一堆柴火后,他们便纷纷休息。晞雾担心地说道:“去小镇的路不知道还有多长,路上会不会更加危险,我们是否能够在小镇上顺利打听到沁源之地的线索,唉~”灵滢在树上依靠着树干说:“大约在明天黄昏之前能到,对于线索就看我们的运气了。”白殇插上嘴:“是啊,也不知道月琊与沐漓老师现在在哪,处境如何。”千洄语气有些沉重:“期许比我们好,他们或许会遇到一户好人家,修养好身体便与那户人家告辞,然后四处打探我们的消息。”凌少说:“都早些睡吧,养足精神才好应付明天。”

睡前秘语逐渐停下,他们各自沉浸在各自幻想之中,不知不觉走入梦里。其中,慧没有说过一句话,借着火堆的光亮,聚精会神地学习白天拿来那书里面的东西;闭上眼睛的晞雾,脑子里总是出现自己弱小的一面,总是给大伙拖后腿,没想到这心里就很难受,于是她坐起来也开始看书。慧冲晞雾微微一笑,而晞雾觉得有人陪伴,心里不仅有一丝暖意,还有一股喷涌而出的动力。

一声洪亮的凤鸣唤醒沉睡的太阳,也叫醒了林中的百鸟,而凌少他们在百鸟群呼地亲切问候中醒来。他们洗漱好,一边向下游赶路一边用蒸糕补充能量。河水鼓击着山川河床,演奏出清脆悠婉的曲调。鸟儿在枝头上跟着河水的节拍引声高唱;时而清明独唱,时而承韵接唱,时而洪钟合唱。凌少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河水的音乐越来越低,鸟儿的歌声也越来越小。

凌少他们沿着河水走着,感觉周围的一切变得静悄悄起来,还依稀听到“沙沙”“唰唰”的窸窣声,猛然回头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就连一丝风声也感觉不到;使劲安抚毛毛躁躁的心里,反复自我暗示说:“那只是我们自己的脚步声在我们脑袋里形成的回音而已……”灵滢走在最前面心神凝重地扫视四周,没说一个字。晞雾抱着慧的整条胳膊,身体微微颤抖不停;慧壮着胆子走在队伍最边缘,挺拔胸膛像是在为晞雾壮胆,但也一言不发。凌少走在队伍另一边最边上,与狼王将千洄护在队伍中间;白殇与秋锋走在队伍最后,总听到窸窣的脚步声,但每次回头什么也看不到,内心的恐惧感一点点积累起来,以至于达到质变。

一棵全黑的大树突然进入凌少他们的视野,他们一下慌了神不敢前进。老黎显露出诡异的笑容说:“呵呵~呵~现在的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然后一直沉默不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大伙虽知道他是疯子,但这种情况还有很忌惮。胆小的晞雾一下不愿意继续走,可大伙都认同灵滢的意见只好鼓足勇气跟着。身边的树木渐渐的全变成黑色,而树的身形也变得巨大起来,茂密的枝叶放里面变得非常昏暗,脚踩在树根架起来的路,碰不到土地,盘根虬枝,危机四伏;而平静的小河面更是如同死寂一般,没有一点动静;灵滢又不让点火照明,害怕成为明显的目标,只能摸黑前进。白殇一个不注意踩空,一脚插进树根空洞里,大伙被一惊,发现是白殇失足全来帮忙慰问。在白殇脚拔出来时看见脚下,有一个半边人脸的白色头骨直勾勾的看着他,二者相视几秒,四周邃然大变,黑色的巨树仿佛生出恐怖的五官咧嘴,连同白色头骨一同呼喊道:“哟嚯嚯~留下来吧~留下来吧……哟呵呵~”“留下来吧~白殇~白殇,白殇!”凌少使劲叫唤着他,拍了一下他的脸,白殇才回过神来。他精神恍惚恢复到:“啊?”凌少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白殇苍白的脸强挤出笑容说:“没事,没事,没事~我没事。”凌少与秋锋扶起白殇,继续前进,但白殇明显变得胆小起来,他紧跟秋锋到举步统一,紧靠队伍中心。

凌少他们闻到一股略臭的瘴气,依稀看下前面是一片青紫色的沼泽污烟之地,不但妨碍了前进的路,还迷失了方向。四周极为寂静又浸透着浓厚的压抑,他们不禁感到惶恐焦躁,呼吸急促,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地一次次敲击着鼓膜耳蜗。“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的心跳越来越快,震荡的声音越来越大。“啊呀呀呀!”老黎忽然大声怪叫。大伙一下清醒过来,看下这条死寂的河流,发现自己刚刚看到的原来是身处幻境。

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他们渐感舒适欢乐,眼前也变得明朗起来,而脸上不禁露出幸福愉悦的神态。白殇看见一位白衣女神从树顶破光而出,她冲着白殇柔美甜微笑地青涩传情,丝绸飘扬起舞,若隐若现看得白殇痴心荡漾。秋锋开上非常老式头部有螺旋桨的双层翼飞机,飞上云霄冲破牢笼,云游锦花之间尽览盛世美景。慧站在灯光辉煌的闪耀舞台上热情地绽放光彩,台下茫茫人海的粉丝为她尽情欢呼高扬,享拥最灿烂的女王光芒。晞雾游历山川名胜古迹,触景感怀而挥笔作画,皴韵投足之间尽显艺术雅气,画尽这世间繁华。千洄再次见到小露,玩起小球奔跑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凌少拥入父母怀抱回到温暖的家庭,平日生活都有父母陪伴,漫天说地玩上小游戏,傍晚时分又牵上狼王一同出去悠闲的散步。银素变得巨大又威武霸气,扫荡天地妖魁使其俯首称臣,伫立于群山之巅,尽显神威。

灵滢使劲摇晃拍打着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隐约地看见他们都呆滞在原地,下一个扭头瞬间出现一个蝗虫样张裂的精魂大嘴放声尖叫着飞扑过来,灵滢没来的急反应就被撞按在巨树的粗干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大江浮萍春意秋黄,行尸走肉般不知漂泊多少年,苟活于繁华世景只求一碗饱饭。你是否回去寻找那一颗被挤压在渺小一角的种子梦想?轻轻浅埋入黑土,温柔地浇灌呵护着它缓慢成长,你是否还会去抚慰年少时自己稚气的脸庞?抱起他那鲜艳绚丽的梦想,牵上他细嫩的小手奔向远方。曾经为之疯狂的少年身在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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