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豆甲,一前一后,随着下车的客流,走出车站,心里惦记着我家女人,正想找个理由,顺便给我家女人拨个电话。
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这声音,既不像秦筝,又不是我家女人。
我愣了一下,扭脸朝声音来处望去。
君峰穿着米色印花的休闲套装,白色的休闲布鞋,摩卡色的长发,发稍微卷在肩上,胸前卡着一副黑色的墨镜,手里提着一串钥匙,笑嘻嘻着,朝我和豆甲走来。
“我姐去接嫂子了,怕你担心,先让我来给你打个招呼!”
君峰和我说着话,摘下胸前的墨镜,拨弄在手里着,又把视线,转移到了豆甲身上问:“这位~相比是豆甲先生吧?”
原来,我家女人提前下车,是秦筝的安排。这,倒是我出乎我的意料。
豆甲礼貌着,向君峰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着问我:“哥们,请介绍一下,眼前这位气质高贵的女士!”
“秦筝妹妹!君峰!”
我介绍着君峰,心里就笑了。
豆甲这人,遇到异性朋友,总是既客气又冷漠。他已猜出君峰和秦筝的关系,还和我兜圈子,让我特别介绍。这说明,他对眼前的君峰,倒是挺感兴趣。
“人气质天生具来,今天算是让我见识了!”
豆甲夸赞着君峰时,君峰的脸微微一红,牙齿就显的更美了。
“君峰啊~豆甲和你一样,都是单身一族!”
我打着哈哈说。
“是吗?~你们俩个,走在一起,倒是挺配,一个比一个帅气!”
君峰客气着,向前走了两步,拉开了车门。
“你们互捧吧!别把我牵进来!”我说。
汽车穿过闹市,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君峰驻了车,忽然嬉笑着问我:“我一直在想,你说~我是称呼你舅舅呢?还是叫侄子好呢?”
君峰下了车,站在酒楼门前,眯眼看着我,不走了。她倒是挖了个坑,等着我跳呢。我想,大概是刚刚我说她“单身一族”的话,让她有些生气吧?我存着私心,想把她和豆甲往一起拉,倒是忘了她的忌讳。
“哦~这话从何说起啊?”我讪笑着问君峰。
“这关系有些乱,你说说,我帮你们分析一下!”
豆甲听了君峰这话,乐了!他倒是想看看我的笑话。
“我三姑家侄女,是他表姑。我四姑家堂弟,和他一个远门的姐姐结了婚。你帮我们分析一下!”
君峰说完,又看看豆甲,笑了。
“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些关系!按照女士优先,他应该叫你表姑。”
豆甲和君峰,一唱一和,拿着我开涮起来。
我站在酒楼前,看着酒楼外的装饰,忽然感觉有些熟悉。
君峰大概看出来了我的意思,手里拿着墨镜,指了指酒楼,又转移话题,问我:
“是不是,感觉有些熟悉啊?”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几年前,你和嫂子来过啊!当时,咱们就坐在二楼,你忘了?只是,现在房子盖高了,二层变成了高层。不过,下面的两层门面,还是原来的酒楼!”
君峰一边介绍着,一边走上酒楼的台阶。门口穿着女式西服套装,打着花格的领结的店员,顺手拉开了玻璃的门。
“还是二楼,还是原来的位置!”
君峰扭脸看了我一眼,继续向我介绍着,在服务人员的指引下,上了通向二楼的台阶。
“你还说,你们之间没故事?”
豆甲跟在我身后,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袖,趴在我耳边质问我。
我向豆甲摆摆手,示意他人多,不要乱说。他用力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狠狠瞪了我一眼,表示着对我的不满。
几年前,我和我家女人,来看秦筝时,秦筝在这家酒楼,招待了我们。今天也一样,还是二楼的这个酒桌,连各自的位置,都没有变化。
如果是这样,连人数,也没有变呢!只是,今天多了一个人,也可能又少了一个人。我想,今天不是周末。秦筝的女儿,正在上学,她应该不会过来吧!
秦筝这样的安排,是什么意思呢?我联系到了上次的接待,忽然眼前一亮。
“你姐,大概什么时间来?”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玻璃窗外的喷泉,随口问着君峰。
“她先去接嫂子,然后再回家一趟,应该会很快吧!”
一个穿蓝色花格上衣,系着围裙的员工,按照事先的安排,把水杯和餐具,摆在了我们眼前。
果然,还是五个人的餐具。
“现在,可以说了吧!说说你和秦筝的故事!”
豆甲看着店员走远,又续上了他的话题。
我看了一眼君峰,她正眯眼笑着,站起了身,伸手拿着玻璃茶壶,帮着我和豆甲,每人倒了一杯开水。
“好啊!我也正想听听,我姐的事儿呢!你说累了,我帮你续水!”
君峰的好奇,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豆甲既然想和秦筝走在一起,当然想了解一下秦筝的事儿。从我们高中毕业到现在,他对秦筝的了解,几乎是一片空白。这一点,我还是理解的。只是,君峰的好奇,就让我有些摸不着南北了。
难道,这是秦筝的意思吗?
可是,我总感觉,说秦筝的过去,有些不太合适。而且,这其中,还牵涉到了我本人,终究是难以开口。
看君峰的意思,倒是不介意我说秦筝的过去。她甚至,还有怂恿我说下去的意思。
可是,我该如何说起呢?
我靠在椅子上,抿了一下水杯,闭上了双眼。秦筝的身影,在我眼前晃了一下。随后,又像一阵风一样,飘散的无影无踪了。
我又睁开眼,看了一眼君峰。我想从君峰的身上,找一些秦筝的影子,以此来续上我断线的记忆。
君峰浅笑着,抿着嘴向我点了点头。
我看着君峰,反倒想起了我家的女人。她们两人,都是身材“圆润”的类型。
秦筝的身材,紧致而协调,她的皮肤白皙且温润。如果说君峰是“圆润”的话,秦筝应该是娇柔和曼妙。
从君峰的身上,我并没有找到秦筝的影子。
我摇了摇头,又一次闭上了眼。
十八年前,秦筝浅笑的酒窝,纤细是身姿,在我的脑海里,还有些模糊。秦筝身上发生的事情,好似断断续续的片段,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倒是她家的老屋,在我眼前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