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经有了九成把握,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这位小崇伯侯仍旧孤身前来,那自然是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了。
听到林深主动开口,有莘问命再次大笑着说道:“与成泉道长,啊不对,与林深兄弟你聊天就是畅快!既然你害我在背后推敲调查这么久,不如这次你也猜一猜,猜我想拜托你做什么。”
话说到这里,林深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坦然,他知道自己已经基本上不需要再担心身份暴露一事了。
略加思索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道:“我没有崇伯侯你那么大的本事,只能猜到此事应该与陆言真人,以及你父亲有关吧。”
“不错不错,我那时在镇魂坡上说过的话,没想到你还记得。”有莘问命也闭眼沉思了片刻,复又睁开眼缓缓地对他说:“
父亲战死沙场之时,我还不到五岁。这些年有赖于义父的照料,虞国上下对我一直都很尊敬。但是在我背后总有一些人在窃窃私语,散播着我父亲刚愎自用,险些误国的言论。
前些日子一个我极信得过的人告诉我,当年的丹水一战别有隐情,我的父亲也不像某些人口中所说的那么不堪。
得知此事后,我便去了镇魂坡。在你的带领下,亲自拜祭了我的父亲,也在他的坟前发了誓,身为人子的我一定要查清当年的真相
之所以又来到了赤松门,也是因为那人告诉我,白云峰的陆言真人乃是当年丹水一战的少数幸存者之一。他自战场归来后,便写下《陆言手札》一书,记载了大战的所有经过,但是却始终没有向外界公开。
我这次来就是想要求得此书,不过就在今日,陆言真人他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我。”
“那,你是想要我和你一起去盗书,抑或是抢书?”林深试探性地问道,还没等有莘问命回话,便又摇了摇头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啊。”
“哈哈,盗书一事嘛,我和藏锋已经试过了,难度的确有点高。”有莘问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所以自然也不会提这些不切实际的要求,我想拜托你的是另外一件事,这赤松门的昆吾试炼你可曾听说过?”
“昆吾试炼?”林深想了想,好像曾经听樊云雷和霍长霆两人提起过,他点了点头,示意有莘问命继续说下去。
有莘问命见状也接着说道:“昆吾试炼乃是赤松门内对于精英弟子们的考核,一般来说每一百年举办一次,这七十二峰每峰可推选一名弟子参加。每次试炼中的前三名皆可获得法宝,功法及丹药各一件,夺魁者更可获得赤松门中的至宝—昆吾剑。”
“你是想让我参加此次试炼,然后争取拿到前三名,到时候在功法中选择《陆言宝札》是么?”
有莘问命含笑,点点头说:“林深兄弟你果然是一点就透啊。“
林深却没有急着回答,他记得樊云雷说过,这次昆吾试炼的时间是在明年年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而且这次潜伏上山,自己又不是真的要在这里做赤松门的弟子,而是复仇啊!
虽然说自己现在为了避免身份暴露,可以假意应承下来,但是林深想了想,最终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崇伯侯,既然你已经调查了那么多,应该也能猜到我此次上山的目的。我不想骗你,若有机会手刃仇敌,我是一刻都不愿意多等的。所以实在是不敢保证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好好的待在这昆吾山上。”
“无妨,其实我这次来也不是想要强迫林深你一定要帮我做些什么,更多的还是想和你坦坦荡荡地交个朋友。”
听了林深的话,有莘问命并不气馁,而是将手中的玉珏放在了林深面前的桌子上,缓缓地推向他:“朋友之间,有机会就互相帮忙而已。”
看着这枚玉珏,林深大为心动。若任清真的是自己的仇人,那这玉珏里的信息可就太有用了。
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交易,可做!
在复仇的诱惑面前,林深还是改变了主意。他将桌上的玉珏拾起,向着有莘问命点了点头:“好,若有机会,我一定全力以赴,帮崇伯侯你拿到《陆言宝札》。”
眼见今晚的目的达成,有莘问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一把握住林深的手,郑重地说:“林深兄弟,咱们今日坦诚相交,今后你叫我问命就是,不必再像他们那般称呼了。另外若是在修炼上需要什么功法丹药,你尽管给我说,我别的没有,就是家底厚。“
这位小崇伯侯也是个妙人,林深笑了笑:“问命,听起来怪怪的。说起来,你就不怕我拿了玉珏,报了仇就跑路么?“
嘿嘿,有莘问命也笑了笑:“你冒着风险带我上镇魂坡的时候,在山下挺身而去为百姓斩魔煞的时候,我就知道,林深兄弟你不是这样的人。“
说罢,两人相视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时,又一阵敲门声传来,打破了屋内和谐的氛围。
林深推开有莘问命的手,起身打开房门,只见一位妙龄少女缓缓走了进来,来人正是陆言真人之女陆思嘉。
有莘问命见状也赶紧起身,对着他调侃道:“没想到成泉道长这今晚还有佳人到访,看来是我冒昧了,你们两个聊,我这就先告辞了。”
说罢,冲着林深一阵挤眉弄眼,满脸坏笑着离开了。
看着有莘问命离去的背影,陆思嘉问林深:“成泉师兄,这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林深看着身前的陆思嘉,白日里情况紧急,他当时面对陆思嘉心中倒还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此时夜深人静的时候,近距离看着这个女孩儿,听着她的声音,甚至能闻见她身上的味道。
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开始有些加快,轻咳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慌乱,假装镇定的说:“他叫有莘问命,不是赤松门的弟子,这次是来找师父办事的,你没见过也正常。”
陆思嘉闻言点了点头,也像方才的有莘问命一样,自顾自地走到林深屋内,一屁股坐在了同一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