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幻术之中的林深,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此时的他正陷入了无休止的复仇杀戮之中,而随着每一剑的斩下,体内的灵气便流逝一分。
在杀生幻铃的作用下,他的理智已经完全被仇恨所蒙蔽,无暇去判断眼前的场景是否合理,是否真实了。这样下去,最终也就会灵气枯竭而死。
而幻境外的任清已打定主意,要将不该出现的林深再次抹杀掉。
他从捡起了林深跌落在地上的长剑,跃跃欲试的对钟离说:“您既然也发觉这小子与在下有仇隙,那不如就把他交给我来解决吧。”
钟离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饶有兴趣的看着林深说道:“不,我要扒开他的脑子看看这件九尾宝衣是从哪里偷来的?当年坏我的好事,今天又害我折了一条尾巴。我定要将他折磨的灵气全无,心神俱灭,方才能一泄心中之狠。”
任清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林深当年坏了她什么好事,不过他也知道这种让人丢面子的事情也不好多问。
既然钟离已经开了口,那这小子的命就当顺水人情送给她拿吧。
不过,他方才杀意已起,此时不杀个人心里实在是难受。
扫了四周一眼,任清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昏迷过去的袁明澈身上。既然林深暂时杀不得,那袁师弟,你就别怪我狠心了。
能死在我的手下,你也算是为白云峰的振兴大业做出了贡献,我会怀念你的。
为自己的滥杀寻求了一点心理安慰之后,任清对着倒在地上的袁明澈举起了手中长剑。
然而就在他这一剑刚要斩下之时,自远处传来了一阵长啸,似天雷滚滚,由远及近,慢慢汇聚成了一句话:“何方妖孽,在此放肆?“
任清闻声大惊失色,对着钟离说道:“不好,是我师尊。”
一种不甘心的表情出现在了钟离脸上,其实对于陆言的到来她早有预料。族中长老告诉过她,作为一只九尾狐,如果只是幻化相貌的话,这世上能看出来的人寥寥无几。但是一旦施法,妖气外露,就很容易被人族中的强者发觉。
本以为这里距离昆吾山已经有一段距离,而且自己也只是对两个人稍微使用了一下幻术,应该不会被人察觉。但是她没想到,那陆言最终还是被怕老婆的滕广志缠着下了山,距离这个镇子本就不是很远,所以很快便发现了她。
她看了林深一眼,嫣然一笑:“没办法,姑奶奶我只好再放过你一次了。”
转过身又对着已经忍耐不住杀戮欲望的任清说:“也罢,我也再帮你一次吧。”说罢手腕轻摇,任清也进入了幻术之中,钟离在这里为他准备下了人山人海,足够他发泄了。
而她则是如一缕轻烟似的消失不见了。
钟离前脚刚走,陆言和滕广志后脚便赶到了。看着倒在地上死去多时的滕不凡,滕广志大惊失色,飞身扑过去抱起自己儿子的尸体老泪纵横起来。
而陆言则是看着眼前的景象皱起了眉头,方才他感知到的那只妖狐已经不见踪迹,而留下来的,不管是自己的女儿,还是两个徒弟,又或者是那个陌生的青年,全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想要知道这里刚才发生了些什么,就只能等他们醒过来以后了。
上前稍加查看,他便发现除了袁明澈,其余几人气息混乱,六感封闭,明显是中了幻术。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让他们自己从幻境中走出来,施加外力的话很容易会对他们的灵识造成伤害。
而袁明澈的情况则危急多,他刚才查看时惊奇地发现,在他这位徒弟的体内竟然有着煞气。如果自己赶紧不出手助他驱除,那煞气一旦进入气旋或者丹田的话,就很难办了。
捋清思路以后,陆言便扶起袁明澈,一手贴在他背后的气旋之上,将自己的灵气缓缓输入他的体内,助他逼散体内的煞气。
幸好他体内存留的煞气也不是特别多,在陆言出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后,他的身体已无大碍,人也悠悠醒转了过来。
袁明澈睁开双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师尊。他连忙起身参拜,然而此时他体内的灵气也所剩无几了,这一下立足不稳又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响也传到了滕广志的耳朵里,他登时便来到袁明澈的面前,抓着他的双臂,质问这里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袁明澈也是白云峰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虽有些慌乱,但面对着暴跳如雷的广志真人,还是将这里发生了的事情清晰地讲述了一遍。
在他的叙述中,自任清和祁成泉二人前往乱葬岗以后,自己和小师妹便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街道上传来了一人凄厉的惨叫声,他二人出门发现竟是此行寻找的滕不凡。
就在他们为这意外之喜感到开心的时候,滕不凡却像一头野兽一样朝他俩扑了过来。
在缠斗之中不管他们说什么话,滕不凡都充耳不闻。而且他们在与之作战的时候,总感到体内的灵气运行不畅,最终实力较弱的陆思嘉先倒下,紧接着他也渐渐不支。
幸亏祁成泉师弟赶过来将其击杀,他才得以活命,但是却感觉体内的灵气被一股奇怪的气体在吞噬。他忙打坐运气,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滕广志闻言看了看四周,却并没有看到祁成泉的影子,最终只得狠狠地抓住陆言让其为自己儿子的死负责。
面对滕广志的质问和咒骂,陆言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广志师兄,你还记得掌门师尊他老人家说过的魔煞吧。“
听到这句话,滕广志的脸色也变了变,他其实也感觉到了自己儿子尸体的异常,只是一时悲愤之下却没有来得及细想,听到陆言的话语才意识到这一点。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说:“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