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陆言的神情变得有些激动,他赶紧拉着陆思嘉俯身下拜:“见过掌门师尊。”
那一直颇为嚣张的滕广志夫妇也瞬间严肃起来,跟着跪拜:“见过掌门师伯。”
而殿内唯一还站着的林深则循声望去,只见天策真人一脸恭敬之色,跟在一个身穿灰布袍,体型矮胖,满头白发的老头背后走了过来。
这其貌不扬的老头,是净凡真人?
林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明明跟自己在镇子上看到的那些,从酒馆里喝了六两烧酒回家去的老大爷没什么区别嘛。
等到那老头来到身前,一脸和蔼着看着他,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你就是净凡真人?”
“不错,我是。”净凡真人笑眯眯的看着林深,边说边向他伸出一指。
这手指来的速度并不快,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慢。但是他心里却生出一种自己绝对避不开的感觉,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被净凡真人一指点在额头上。
而就在点上去的那一霎那,净凡真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看着胖胖的脸上都起了好几层褶子。
“你师父他最近怎么样?”
净凡真人不仅长得像自家镇子上的老大爷,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像。这句话让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昆吾山主峰上和赤松门的掌门对话。而是在打酒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熟悉的老大爷在亲切的问候的自己的父亲一样。
他的眼眶都不禁有些湿润,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他走了。”
“嗯?他去哪了?”
“去了招摇山。”
净凡真人闻言点了点头,将双手拢在袖中,坐在大殿里的蒲团之上,然后努了努嘴示意众人都坐下说话。
“陆言,你修为进展很快呀,快要渡劫了吧?”净凡真人看了陆言一眼说道:“欸,你身后那个女娃娃是谁呀?”
“启禀师尊,这是弟子的女儿,名叫思嘉。”陆言一边恭敬的回话,一边回头示意陆思嘉上前行礼。
陆思嘉带着蒲团往前挪了挪,带着些撒娇语气对着净凡真人说:“嘉儿见过掌门师公,林深是个好人,嘉儿恳请师公放过他吧。”
“嘉儿,不得放肆!”
“哈哈,无妨无妨”净凡真人开怀大笑道:“你也是个好娃娃,放心吧,师公才不会舍得对他怎么样呢。”
“真的么?那师公你也是个好人。”一直有些忐忑不安的陆思嘉瞬间喜笑颜开。
有人开心,就有人不开心,那滕广志夫妇闻言连忙俯身说道:“掌门师伯,我儿和两位徒弟全都丧命于这小子之手,恳请师伯查清他的师承,为我们历尘峰主持公道啊。”
净凡真人叹了口气,右手一挥,将他二人从地上抬了起来:“广志啊,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听天策说了。这个林深出手的时候,不凡他们都已经变成了魔煞,相当于是死人了,所以也不能怪罪于他。
你放心,我会下令彻查不凡他们是怎么变成了魔煞的,那只九尾狐我也答应给你抓回来。你们,还是先节哀吧。”
林深听到这算是长出一口气,看来这老头是个公道人,没有拉偏架,自己今天应该没事了。
滕广志夫妇二人听了净凡真人的话,也知杀林深泄愤一事没了希望,趴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净凡真人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至于林深的师承,我也知道了。他并非是偷学的我派功法,而是你们天山师兄的弟子。”
“什么?”一声惊呼从陆言口中传了出来,那伏在地上的滕广志夫妇也惊讶的抬起了头。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陆言接着说:“据嘉儿他们说,这少年三年前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是从这几年才开始拜师修行的,可天山师兄他不是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么?”
“谁说天山死了的?”净凡真人瞪大了自己眼睛问道。
一旁的天策真人则是有些尴尬的说:“师尊,当年不是您让我告诉大家,天山师弟他自尽了么?”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啊。”净凡真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喃喃自语道。
而在一旁的林深则是越听越迷糊了,自己学了三年都不知道师父叫什么名字。这老头也不过是看了自己一眼,怎么就好像十分确定他的身份了呢。
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问:“几位前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师父不叫什么天山的。”
“不是?”净凡真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深说:“你体内的赤阳伏魔阵,除了我只有天山会。你修行的功法也是我赤松门的《赤阳诀》,你不是天山的弟子是谁的弟子?”
赤阳伏魔阵......好像师父确实说过那镇魂坡上的阵法是他和净凡真人一起摆下的,难道师父他真的是净凡真人口中说的这个人?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净凡真人接着说道:“小子,要不我带你去招摇山找你师父当面问问。”
一旁的天策真人急忙拦着作势要起身的净凡真人说:“师尊,您稍安勿躁,想必是天山收这孩子为徒,但是却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以天山他的性格来说,这事也是极有可能的。”
“嗯?”净凡真人看着林深说:“你师父没给你说过他叫什么名字么?”
林深摇了摇头,他思考了一下,又把自己拜师的经过,以及师父的相貌秉性,还有自己所学的功法剑法,都挑了一些不重要的部分说了一遍。
他边说边看众人的表情,说到最后也渐渐确认了自己的师父确实就是他们口中的天山。
听到林深这番话讲完,净凡真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之所以给你们说天山已经去世了,而且天山他收你为徒却又什么都没告诉你,其实他也是有难言之隐啊。”
在场的几人里,要说在这次主峰之行中最开心的就属陆思嘉了。从一开始时刻担心林深被杀,到现在发现他竟然是自己的同门,说起来还算是自己的师弟。
此刻心情大好的她,连带着对林深的这位师父,自己的师伯也好奇起来,张口问道:“掌门师公,我这位师伯有什么难言之隐呀?”
这次陆言并没有出言阻止她,因为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也罢,那些事情其实也早就过去了,我今日就给你们讲一讲吧。”
净凡真人接下来的这一席话,将众人带回了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