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恐怕还不行!”郑歇远也有些恼火了,这姓周的也太不给面子了,还真当自己是教授吗?他继续毫不客气地说道:“周先生,人生在世,很多时候可不能光为了自己而活着!”
“嗯?你什么意思?”
“哼,我记得您爱人是在运州市药监局工作吧,很巧,我的一个学生正好是药监局的局长。还有,您的女儿周悦是市第二人民医院上班吧,也很巧,市二院的副院长李军平恰好是我的同学。”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只是不想让周先生因为自己的事而毁了一家人,这样周先生,多少有些太自私了。顺带提醒您,事业单位这几年来的竞争是越来越激烈了!”
“你!”
“好了,周先生不防坐下来喝杯茶,消消气。”
“哼,你早晚会后悔。”周正平到底还是一个顾家的男人,随后坐下,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嘛,那我们现在可以聊聊了吗?”
“悉听尊便!”
“好,周先生,据我所知,当时你们的勘察的项目应该是长白山东北处的华盖峰,而并非其西边的白云峰,所以,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白云峰?”
“唉。”周正平叹了口气,闭了闭眼,随后全盘托出道:
“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便一并都告诉你吧!还希望你不要打扰我的家人。这件事情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呐。
原本,我们按照项目中的计划,打算从长白山脉的北边进入长白山峰群,进而径直走向华盖峰。途中一切都很顺利!
可到了华盖峰山脚下,我带领着学生们正准备进山时,却突然发现指南针失灵了。当时我很吃惊,因为我是学地理的,按道理,长白山位处于北半球中部,这里的空间不应该存在磁场。即便存在空间磁场,最起码,也不会干扰到地磁场对指南针的影响。
但现实是指南针确实失灵了。要知道,虽然是二月的天,但长白山那地方终年寒冷,且当时被冰雪覆盖,若是冒然进去,很有可能会迷失方向。
您也知道,高考恢复没几年,刚上大学的大学生们很珍惜这次勘察的机会。所以,我最后决定冒着风险带领他们去勘察地质。
但没想到,山中却隐隐出现了东北虎的踪迹,以及各种猛兽的痕迹。我当时更觉得古怪,长白山虽说是原始山脉,可东北当地猎户常年在山中捕猎,早就听闻山中猛兽销声匿迹了。
学生们都还是孩子,根本不能是这些野兽们的对手。于是乎,我当机立断,带领着学生们原路返回。尽管学生情绪十分低落,但为了安全起见,这次勘察项目不得不就这样取消了。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半途中,突然出现了几名穿着红色奇装异服的人们,尽管看样子他们十分像当地的居民,可张嘴却说了一口汉语,他们向我们提醒道:“华盖峰这里最近十分离奇,常有野兽出没伤人,不过附近的白云峰最近倒是十分不错,上面的天池很美丽,你们可以去那里旅游旅游!”
“哦?红色衣服的人?”郑歇远反问道。
“正是。不过显然,他们把我们当成了来这里旅游的游客。项目里没有安排前往白云峰的计划,所以我本想拒绝的,可学生听到后,一时之间情绪高涨,纷纷想要前往。我看着这群新时代的孩子,一时心软了下来。
我心想:把勘察华盖峰的项目换成勘察白云峰的项目,应该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一切按计划来得及。最终,我做出了一个让我后悔一生的决定。
到了天池后……,
我本想等待搜救队上来,可当时狂风不断,雪下得又大了。我担心剩下的学生再出意外,最终,不得已从白云峰退了下来。
回来后,我便被停职审查,再后来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看来这事当中必有蹊跷啊!”郑歇远听完后点了点头说道。
周正平回道:“郑先生,我知道也就这些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是的,当然可以。”郑歇远没有直视周正平,只是不断地摆弄着茶具,淡淡地笑了笑道:“不过我还是要告诉您,我能保证那个洛风的学生活着,如果您愿意,我可以邀请您和我一起去寻找他们。”
这就是郑歇远的高明之处。其实,无论如何,对于郑歇远来说,这个周正平都不可能完全脱身。他需要这个地理学的教授来与自己合作,非常需要。
但是如果继续强求,那周正平或许也会答应。可一个被迫接受的伙伴怎么能和一个心甘情愿的伙伴相比呢,所以在周正平觉得自己已经毫无价值时,自己再提出来诱人的条件——一个恢复他名誉的条件,这是一个让周正平无法拒绝的条件。
“哦?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开玩笑。”果不其然,周正平有心思答应了!
毕竟对他自己而言,能找到这几个孩子,至少自己将来心里会好过一些。
正如当年初中数学老师和他说的那样:
面对难以决定的事情时,就站在未来的角度多考虑考虑,就站在自己即将离开是人世的角度上考虑考虑。
多年来,他也一直恪守着这句话。他不想自己在暮年回忆之时,觉得心中有愧,不能安然地离开人世!
“哈哈哈,我郑某人当然不会信口开河!”郑歇远看到鱼儿上钩,心满意足地抿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道:“祝我们合作愉快,周教授。”
抚松,和记酒馆。
“哦,是吗,那这位老哥不妨说来听听。”过来凑热闹的另一人说道。
抿了一口酒,刘麻子打了个饱嗝后继续说道:“那天,我本来想上山上打点野味吃,可后来突然听到有人在山上喊,我就在爬到山上去看了。几位老哥都知道,南坡和北坡常年人来人往的,野兽很少在那里出没,所以我就是从东坡上去的,你们肯定猜不到上面发生了什么。”
刘麻子喝了一口烧酒,卖起了关子。
几个东北汉子脾气暴躁,吵吵道:“刘麻子你痛快滴昂,赶紧说,别整那虚了吧唧的!”
摇了摇头,“那这顿酒你们请。”刘麻子笑着说出了意图。
“哈哈哈,几位老哥不必争,我们过来凑热闹的,这酒钱我们出了。”先前开口的人赶忙说道:“老哥您继续说。”
“老弟,你真是敞亮人。来哥继续说,俺上去后呢,这山顶突然就起了暴风雪,那风夹着雪,刮地呼呼地。然后俺一瞅,发现南坡和北坡有几个黑影,再仔细一看,两边的人都开始下山了。可咱是谁,土身土长地东北人,那是雪地摸爬滚打出来的,咋可能被雪给吓走了呢。
再说当时俺刚上来,咋滴可能就下去呢。于是俺就趴在雪地里看看到底咋地了,这一看是吓一跳呐。就在南北两边地人刚下去,西面就上来一群人,奇奇怪怪地,有地穿着白衣服,有地穿着红衣服,雪天里面挺吓人的。
俺也不晓的他们在对岸干了些甚,忽然就发现天池的水开始旋转起来,那漫天地雪,哗哗地飘进天池的漩涡里,再后来……”
听着刘麻子嘴里说的事,两个过来凑热闹的热河人越来越严肃,等到刘麻子说完,两人更是震惊不已。
付了酒钱后,两人刚匆匆走出酒馆,当中一人便开口道:“村下君,你速乘火车前往京都,找到大川狂四郎阁下,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
这两人居然是东瀛人!不错,当年帝国战败撤出华夏时,曾留下一大批无法带走的东瀛移民。井上和村下便在其中,不过后来,经过外务交涉,他们还是回到了东瀛。
经过帝国的培养后,由于身份的特殊,他们又被派到东北,充当潜伏人员,时刻搜寻东北发生的大事。
“井上君,那你怎么办?”村下询问道。
“我还不能离开,我要继续盯着这里,看看究竟还会发生。”井上君严肃地说道:“还有,村下君,一路上要多加小心,不能被别人察觉到我们的身份,此事关系重大,拜托了,村下君!”
“嗨!”
随着“啪”的一声,井上君掌掴了村下君一巴掌,怒骂道:“混蛋,说了多少遍,这里不是东瀛,要说汉语!”
“对不起,井上君。我这就出发!”村下君低头致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