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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她的小时候

已经成为“普通”尸体的慕容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到了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从出生到死亡,事无巨细且有知有觉的旁观完了她的整个人生。

“快,她来了,在那!”

几个邋里邋遢的小萝卜头,围着4岁不到的小谢瞳,不断地扔着石子。

“死怪物你快去死,俺娘说了,你是灾星降世,活着会连累我们村的。”孩子中年纪最大的男孩,有模有样的骂着。

“不…要打了,我不是。”小谢瞳抱着自己的小脑袋瓜,小声的回嘴。

“还敢说谎?你的眼睛就像鬼一样,连你娘都不要你了,你不是怪物是什么?”另一个小孩边说边上前把小谢瞳踢倒在地。

“就是就是,你就是像鬼一样的怪物。俺爹说你家会这么穷,就是因为被你这灾星给害的。”另一个穿得相对较好的小孩竟跟其后,也上前对小谢瞳拳打脚踢起来。

“对对对,打死她,打死灾星,打死这个怪物…”其他小孩纷纷有样学样,一边谩骂一边殴打着小谢瞳。

直到小小的人儿都被打晕了过去,这群小孩才舍得散去。

当昏迷的小谢瞳醒来时已是夜晚,小人儿在漆黑的路上,磕磕绊绊地摸索了好久才回到家。

喝得醉眼昏花的谢瞳父亲,坐在大厅正想喝口水去去酒气时,抬头刚好看到了谢瞳小小的身子,出现在大门边上。

“啊!鬼啊!!!”

当这醉猫父亲看清原来是自己的怪物女儿后,就立刻拿起了手边的茶壶,往小谢瞳的脑门上砸去。

“俺C你娘的,你这倒霉玩意儿吓老子一大跳!”

可怜的小谢瞳,当场就被砸得头破血流,但她的父亲仍不解气,紧接着就冲了过去,对小谢瞳又打又骂。

“MD,让你吓老子,俺让你吓俺,让你吓俺…”

“哎呦喂,别打了!喝醉了就赶紧去睡吧,还想打出人命不成?”小谢瞳的奶奶听到了儿子的骂声,就立刻从卧房里冲出来,死死地护住了已经是血人儿的小谢瞳。

“打死就打死了,这小杂种也不知道是那死娘们从哪勾搭来的种。她倒好,卸了蛋就跑,留下这么个倒霉玩意儿,天天让村里的人看俺笑话。”

老人看着儿子骂骂咧咧的走回了房间,心里虽然明白儿媳是受不了儿子成天喝酒,又不务正业才离的家,但老人在当下却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就算再有什么不对,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她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啊。

老人抱着小谢瞳去处理伤口,顺便问她这一整天都去了哪,怎么现在才回来。

当小谢瞳正想回答的时候,老人却突然道:“哎呦娃儿,你不用看着奶奶说,奶奶看到你的眼睛感觉瘆得慌。”

小小的人儿低下了头,沉默了。

当时敏/感又弱小的小谢瞳知道,其实她的奶奶是真心把她当孙女的,但也是真的害怕她而已。

可这样……心也是会真的很痛的!

小谢瞳自此之后,就没再抬过头,也没再说过话。在她父亲不在家的时候,也没再出过门。

就这样,小谢瞳也算是勉勉强强的平安长到了4岁多。那个真心待她却又怕她的老人,去世了……

老人前脚刚走还尸骨未寒,小谢瞳就被父亲带到了邻城打算卖掉。

怎料搭好线的人贩子,在看到小谢瞳的天生异瞳后,就都没一个愿意入手这件“奇货”。

“倒霉玩意儿,你就一个亏本货,老子还以为可以换几个酒钱,就因为你这见鬼的眼睛,俺现在连车票钱都亏了。”男人边骂边打着小谢瞳,一想到以后还要浪费米饭养着,就不由的打得更使劲。

男人打累了之后,看着四处无人的街道,突然心生一计。

“俺今天就大人有大量,放你这小杂种一马。”男人说着就把小谢瞳的包袱扔到小谢瞳的跟前,“但从今以后,你都不能再跟着俺,也不能跟任何人说俺是你爸,更不能再出现在谢家村!不然老子就打死你这亏本货,知道不?”

语毕后,男人再没看小谢瞳一眼,就快步转身离去。

而这只有4岁多的小人儿,由于一直不开口说话,在被警察捡到了之后,因无人认领,就转送去了孤儿院。

“听说新来了个女孩,不但眼睛有问题,而且还是个哑巴对吗?”刚休假回福利院的厨房大妈,对旁边的义工护士问道。

“是这样没错,但陈姨您也别说那么大声啊,孩子们都在呢。”义工李护士边安排着孩子们拿饭,边小声的回道。

陈大妈环视了一眼在场的孩子,不是脑瘫就是弱智,比较正常的那几个,也都才几岁大而已,能懂些啥?

这有文化的人就是装,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都是事实了还不让人说。

陈大妈在心里骂完人后,又暗暗地“切”了一声李护士,可脸上却堆满了笑脸回道:“我也只是好奇怎么没看到而已,你别往心里去,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善良的李护士也只好无奈的回道:“她没来饭堂,可能是刚来还没适应吧。您的话我当然不会往心里去,我只是担心孩子听到了会伤心。”

见已经蒙混过关了的陈大妈,便不痛不痒的说道:“是是是,还是姑娘你细心,以后我一定注意。”

陈大妈要不是担心李护士会去找院长告状,她才不会这样给李护士赔笑脸呢。

陈大妈可是知道这孤儿院院长对院里的员工要求很高,尤其是在对孩子的爱心方面。若不是看在这薪水不错,她才不会这么低声下气呢。

可哪怕院长的管理要求再严,义工护士的爱心再细腻。像陈大妈这样,认为一两句闲话无伤大雅的人,却依然大有人在。这些无形的道德规条,又哪能时时刻刻都护得住孤儿院里孩子们幼小的心灵呢?

只不过这一切对于天生异瞳的小谢瞳来说,她也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承受着外来异样的目光和闲话罢了。

若一定要分出个差别的话——

那大概就是在孤儿院里,其他的孩子只是会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看小谢瞳,却不会再上前打骂。

虽然还是会受到如陈大妈之流的人指指点点,却也比谢家村里那没开化的诅咒谩骂好多了。

慕容瞳看着梦里这个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童年的女孩,竟不自觉地笑了。

“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了,你就要遇到他了,开心一点…”

『愿我们都能早日学会如何与人共情,尊重与善待每一个个别和特殊群体,也希望待人温柔的你,得到这个世界的温柔以待。

——小攻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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